「去死!」血賤之時,徐季目瞪斬首之人,咆哮躍身,其刀鋒蓄力,如流光劈月。
可是暴怒並不能讓他求得勝利,在徐季刀落前夕,辛訾瞅準時機,箭步側身,銅戰刀攜風掃之,一個側磕便砸開徐季的雙刀,不過眨眼功夫,辛訾臂抽再放,銅戰刀已經砍向徐季的腰間。
眼看刀鋒破甲入肉,巨力襲來腰斬亡徐季命時,瞬息之錯,一抹銀光襲來,辛訾憑着直覺躲閃,奈何銀光鋒強力足,直接打在銅戰刀刀刃弧上。
只聽『噹』的一聲沉悶,如洪流奔涌的震力瞬間透過刀柄,傳入辛訾臂膀,不得已之下,辛訾力發收回,後撤泄勁,將刀鋒沒入腰甲的徐季給抽打出去。
「噗通」一聲,徐季沉落,跟着就是一口污血噴出,模糊的視線中,徐季看到景禹寅怒火如獅的模樣:「殿下…快走…快…走…」
「殺…」
當景禹寅從破門躍出瞬間,數個黑衣甲士已經瘋癲滿腔,仿佛他們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堆金燦燦的錢財。只可惜欲望薰心也要能耐沖身,這些瘋殺過頭的黑手漢子們忽略了眼前之人的雄武,景禹寅…不是銀錢,他是大夏第一的悍將。
在部下紛紛亡命的刺激中,景禹寅就似蟄伏的惡龍,盤山的嘯虎,目瞪奔來的雜碎,他身動如風,不過錯身瞬位,一刀橫砍,三聲沉悶,下一秒,三顆斗大、貪戀錢財的腦袋便永遠定格臉面,繼而飛上天空。
瞧此,十餘步外的辛訾心下震驚,連帶身旁的部下也都停緩衝殺動作。
在這間隙中,金羽撲身近前,掃眼四周,噪聲怒語:「殿下,白飛死了!」饒是景禹寅聽之無動,須臾後,他才一語沉言:「帶上徐季和活着的親衛...走…」
「可是…」金羽憂心,奈何景禹寅忽然雷降:「本王的令不再說第二遍!」然後他抬槊指向面前二十餘名圍簇上來的黑衣甲士:「區區雜碎…傷不了本王…」
如此狂言,辛訾雖怒,卻無敢反駁,只是那金羽身為親衛統領,怎能棄主子離去?他沖身後一喝,兩個親衛扛起徐季撤向荒院,至於他則立身景禹寅近前,同戰態勢決然。
稍作緩息,景禹寅持槊向辛訾走去,看着眼前的雄武之人,即便只是一人威壓,可對辛訾而言,就像面對千萬雄兵迫身搏命一般。
「這…這就是大夏秦王的威勢…」自語中,辛訾狠咽一口,讓後鼓起將者虎息,抬刀叱聲:「殿下…得罪了…」
遠處,離走半拉的燕王家奴魏瞭聽得搏殺聲,便再度折身回來,遠遠望着,他心下憂慮:「秦王如此驍勇…辛訾斷然不是秦王的對手…」
「那怎辦?」隨行護衛疑聲。
「明殺不足,就來暗箭奪命!」話落,魏瞭與身邊護衛抽出臂弩,悄悄靠近到荒院三十餘步外的荒草堆。
「噹噹噹…」
三聲鋒刃相撞,辛訾已經氣喘疲憊,饒是秦王卻如盤龍踏月,氣力無變沉如山,在這威勢之下,那金羽也是一戰數人,衝殺無阻,看着瞬間傾倒的局面,辛訾心急如焚,若是這麼下去,就算他把命交代在這,也根本殺不了秦王。
但是景禹寅心恨這些窩雜黑手,故而不待辛訾緩息,他再度急身衝殺,一瞬間,景禹寅的槊鋒好似雷霆流光,朝着辛訾的面門砍下,辛訾不敢硬擋,賣出破綻已作誘引,可是景禹寅十五歲就馬戰疆場,更與夏安帝北進草原衝殺黃金家族,何種搏殺戰技沒有見過?
眼看景禹寅不上當,辛訾只能錯身斜擋,也就是這時,『嗖嗖嗖』數聲急音襲來,由於搏戰混亂,吼殺連片,景禹寅不慎,反應稍慢寸毫,其中一隻弩矢穿過槊柄掃擋,沒入景禹寅的右臂,一時間的痛楚讓景禹寅面色急變。
瞧此,辛訾猛然發力,反擋為攻,直接抄起銅戰刀劈向景禹寅,景禹寅扯步以槊橫身,奈何弩矢入肉頗深,力發瞬息,扯動筋骨,痛楚直接泄了他大半的力氣。
『噹』的刀槊交錯,銅戰刀被槊鋒挑開,可是辛訾卻棄刀抽槍,箭步飛進,下一秒,辛訾咬牙狠聲,以手執三尺棘槍捅進景禹寅的左腰,饒是景禹寅驚怒瞬息,虎嘯出腳,直接將辛訾踹飛數步,大力之下,辛訾『噗』的血出,可是景禹寅卻在暗襲衝殺中搖晃兩步,後撤跪地。
見此,那金羽頓時瘋神,沖身迫近:「殿下,殿下…」
看着景禹寅的模樣,辛訾憋勁壓下肺腑的痛楚,穩住身形,沖餘下的十餘人叱聲:「上,殺了秦王…」
不遠處的荒草堆里,魏瞭看到這裏心下一安,只是天命迷途,非人可定,或許老天不願大夏第一悍將秦王就此亡命,危機中,遠處騎聲彪來,那魏瞭聽之,當即驚神燥罵:「該死的,是都龍衛…」
「大人,咱們趕緊走!」護衛急聲,魏瞭不敢拖沓,放出一支響嘀作警。
由於齊王麾下追到,魏瞭當即帶人隱秘離去,至於辛訾,得到一聲暗處的響嘀撤退,他頓時明白,故而只能帶傷離去,也是這般突變讓景禹寅得以緩息,那金羽奮力將景禹寅抗在背上,向荒路奔去。
「該死的…本王竟然被暗箭傷了…咳咳…」
「殿下,您別說話…您一定會沒事的…」
金羽泣聲奔逃,結果沒多遠,數騎奔來,為首的是海明,見到眼前的境況,再聽聽不遠處的追騎,海明下馬將秦王扶上坐騎,而後沖金羽道:「統領,楊大學士就在前面的水溪林下方!」
金羽還未應聲,海明已經帶着幾個人向後面跑去,金羽大喊:「齊王的畜生追來了,你們要去做什麼?」
只是黑夜隱身,除了涼風淒冷,海明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回音…
臨水村,蒼薄的白日在初春暖流籠罩下,彰顯出微弱的紅暈,且不知是不是沾了北安將下調歸來的榮輝,這股紅暈雖弱,卻讓臨水這個小村落生出數不清的生機,只是在某個痴情女的院落里,這般生機卻稍錯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