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雲天將的失蹤,很快就在天界引起了軒然大波!
就連重華帝君也完全沒有想到,消息一散了出去,竟然會一發而不可收拾。
天庭頓時就熱鬧了起來。
看着底下分成了兩派,吵地鬧哄哄的,天帝看了,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都炸了。
從來沒有想過,天界竟然也會有這麼一天。
鑑於木雲天將失蹤一事,有人一口咬定,就是魔界的人幹的。
分明就是故意設了陰謀,連同之前三皇劍的丟失等種種事跡,都一股腦兒地推到了魔族人的身上。
面對這樣的說辭,重華帝君等人,自然是不能認同的。
天庭明顯分成了兩派。
一派主和,一派主戰。
以重華帝君為首的人數雖然不及另一派,可是站在他這邊的,卻全都是天界的精英,個個修為極高,總的來說,從法力上來比拼的話,還是重華帝君這邊,更勝一籌。
鑑於此,天帝話里話外,自然也就偏袒向了主和一派。
左風上神幾乎就成了主戰派的頭領一般,這一次,似乎是無懼於重華帝君的威儀,竟然強理力爭。
&下,我天界本為六界之中,最為尊貴的存在。眾神也都是一心為了天界着想。魔尊此人狂妄自大,處處與我天界為敵。您可還記得,千年前,如果不是因為懼於魔尊的強橫,您又怎麼會同意了夭白公主與他的婚事?」
嚴格說起來,要在一千兩百年前了。
當時魔尊魔功大成,雖然手中尚無吞天這樣的神器,可是一把魔刀,便足以令其橫掃六界!
不僅徹底地收服了妖界,令妖族世世代代忠於魔界,向魔界稱臣。
同時,還十分強悍地,一舉將冥界也收入囊中。
也正因此,當時這三方聯手,天界顯然不敵。
無奈之下,天帝只好對其所做所為,睜隻眼,閉隻眼。
直到後來,夭白公主誤入魔界,反倒是被魔尊一眼看中,一見鍾情。
如此,夭白公主嫁給魔尊,以平息六界的紛爭,反倒是成了一件水到渠成之事。
只不過,現在再次被左風上神提及,分明就是在暗諷天帝當年太過軟弱,不該向魔族低頭,他們天界的公主,豈可下嫁給那樣狂傲且放肆的魔族之人!
哪怕他是魔尊,也配不上我天界高貴的公主!
只是,這是左風上神單方面的想法。
事實上,大多數的神仙,雖然以高潔自詡,也常常看不起那些妖魔之族,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真正地看不起魔尊!
誰都知道,當年魔尊是如何遠離了神界,開創了魔界的。
魔尊的前身,原本亦是天界的上神,更是有着極為尊貴的神族血脈。
如果不是因為某些原因,也不會一怒之下,開創了魔界。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因為有了魔界,千萬年來,無數的一些魔靈都被人掌控,人間,倒是因此而清淨太平了許多。
比起之前魔靈四處遊走,且時不時做出一些傷害凡人的舉動來,現在的魔界,已經是人類的福星了。
只可惜,一力主戰的左風上神,是不會想到這一點的。
東陽帝君冷哼一聲,「你只知魔尊狂傲,難道不知其法力無邊?你一心要大打神魔之戰。也好,那不如就由你來做先頭兵?」
左風上神臉色不好,誰都知道魔尊的本事,憑什麼讓他先去大打出手?
此刻的左風上神,完全忘記了,是他一力主戰的。
&陽帝君,現在不是小神非要打。我們的天將都被魔族人抓走了,我天界的威嚴何在?難道被他們欺負至此,還要一再地容忍?」
&真是有意思!」
東陽帝君輕蔑一笑,「木雲天將失蹤了,你又如何得知是魔族所為?還有,你又怎麼確定了,木雲天將不是自己做錯了事,怕受到天界懲罰,所以逃遁了呢?」
&派胡言!天牢守衛如此森嚴,他怎麼可能逃得掉?」
重華帝君不慌不忙地笑了一聲,「有什麼不可能的?當初他看守藏寶閣,那三皇劍不還是失竊了嗎?現在你將這些事情,都算在了魔尊的頭上。左風,你這說法,最好還是莫要再提。免得讓人笑話!」
左風上神不服,一臉固執。
&神何錯之有?若不是魔尊刻意佈局,如今,那三皇劍又是如何出現在了神魔之井的?」
&好,既然如此,本君就不妨打開窗戶說亮話!請陛下明鑑,也請一眾同僚,能聽個明白。」
左風上神的眼皮跳了跳,總感覺有幾分不祥的預兆。
重華帝君將三皇劍失竊,後來木雲天將下界的種種表現,一一細述,還不忘將三皇劍所造成的傷害說得更仔細,更嚴重。
右手一揮,水雲鏡出現。
重華帝君注入自己的法力,當初三皇劍在枷罽的手中引起的種種血腥,再度一幕幕的閃現。
&們看到了,這就是木雲天將的表現?明明就是陛下派其下界尋回三皇劍,可是由始至終,他都做了什麼?不過是受了些許小傷,便躲在一旁,眼睜睜地看着生靈受盡屠戮,這是我神仙該有的表現?」
一番話,說得眾人是個個兒搖頭。
先前還一直為木雲天將抱不平的幾名神仙,則是面色通紅,好不丟臉。
&看,這是天脈者,為了能讓三皇劍脫離枷罽之手,不惜以身犯險。你們看清楚了,最後收了此劍的,便是天脈者。」
眾人瞪大了眼睛,許多見過夭白公主的神仙,此時自然有了幾分的疑惑。
因為畫面中的那位天脈者,與公主簡直是太像了!
不僅僅是相貌,更重要的,是身上的那股子氣勢和倔強!
左風上神緊緊地抿着唇,完全沒有想到,重華帝君竟然能將水雲鏡,運用得如此嫻熟了。
這水雲鏡,數千年來,他還是頭一次親眼見到。
想不到,第一次見,就是衝着他來的。
天帝看到了自己女兒在裏面受苦,心頭難免又是一緊。
千年前,女兒是他的驕傲,特別是當年她吐血倒下的時候,那個畫面,已是困擾了他上千年。
&皇劍被天脈者所收,同時,她為了能讓棲霞山的那些死傷之人,恢復如初,放棄了自己能治癒的機會。最終,枷罽將內丹獻出,救了所有人,卻獨獨救不了天脈者。」
重華帝君的聲音有些黯然。
雖然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的劫數。可是現在再次看到這樣的畫面,陳述當時的情景,他的心裏,仍然是會有幾分的沉痛。
如果可以,他當真是願意代她受過。
&脈者靈魂被逼出體外,如果不是後來有魔尊與本君合力相助,只怕天脈者,便就此隕落。」
天庭內,眾神議論紛紛。
左風上神則似乎是抓住了某個重點,挑釁道,「既然帝君早知是由天脈者得到了三皇劍,為何不肯早早明示?反要再令小神下界走一趟?」
一旁的一位小將似乎也覺得不滿,「就是。既然是她拿到了三皇劍,便理應交出,以回歸我天界的藏寶閣,身為凡人,怎可私藏?」
因為小將的年紀不大,顯然是入天界的時日不久,應該也不曾見過夭白公主,所以才有此一說。
重華帝君只是涼涼地看了他們二人一眼,並不理會。
&下,天脈者是何等的存在,想必眾神都知曉。她小小年紀,便為妖、凡兩界,化解了幾次的磨難,這等的功德,本君敢問,在座何人敢站出來,說一聲自己比她強?」
如此一問,眾神只覺得羞愧無比,個個低頭縮肩,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左風上神見此,心知這一局,怕是主動權,又回到了重華帝君的手上。
果然,接下來,重華帝君話風一轉。
&脈者到底是何許人也?相信剛剛已經有不少的神仙看出來了。她手上不僅有漫天綾,身邊還有魔音相伴。相信眾神對魔音,並不陌生吧?」
話音一落,果然看到不少神仙的臉色都已經變了。
&脈者身上有夭白公主的魂魄所系,故而,她的天賦過人,更能得到了漫天綾的認主。當然,最後一件神器,月藍的回歸,自然也勢必會到她的手中。」
衣袖一揮,畫面再轉。
&便是之前的神魔之井了。相信大家也都能看到,當時裏面封印的,可不止是魔尊的吞天,還有公主的神器月藍。」
西凌上仙微微點頭,「如此說來,小仙便明白了。當初您帶她去魔界,就是為了取出神器月藍,好助其回歸神位?」
&錯!」
重華帝君深吸了一口氣。
&惜了,本君的法力不及魔尊,所以,這神魔之井的封印,唯有魔尊自己方能解開。」
此時,已有小神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
&仙明白了!之前神魔之井有異動,便是因為魔尊解開了封印,取出了月藍。而後又擔心神魔之井一旦打開,會引起神魔兩界的混亂,所以,才會藉由三皇劍的力量,將神魔之井封印?」
重華帝君點點頭,未多做解釋,只是看向了御座上的天帝。
左風上神的臉色難看,沒想到,他步署了這麼久,竟然再度失敗。
而且,還被對方給擊倒地如此輕易。
&尊的確是很聰明,他藉由三皇劍,再度將神魔之井封印,其實,就是為了能讓兩族人和平相處。只是沒想到,我們天界的某些人,太過敏感,總以為,魔尊這樣做,就是為了向我天庭示威。一心只想着拿回三皇劍,卻從來就沒有想過,這三皇劍好好地在藏寶閣,是如何遺失的?」
天帝話音一落,已有兩名天將,撲通一聲,跪在了大殿之上。
他們二人,以前皆是與木雲天將一同守護藏寶閣的。
重華帝君抿唇,「藏寶閣除了守衛之外,其實,最重要的保護,是在於那裏的陣法。是什麼人,能輕易地闖入陣中,再平安地將東西取出來,而不驚動到任何人呢?」
一句話,在場所有神仙,紛紛色變!
重華帝君的話,暗示得太過明顯。
分明就是在指,這一切,其實都是他們天界內部出了叛徒,而且,那個人的法力修為,還很高。
左風上神只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乾澀,到了這個時候,自己再說什麼,只怕都是無益!
甚至是,現在自己根本就是什麼也不能說。
不然,所有神仙懷疑的目標,立馬就會轉向了自己!
此時,一名小仙有些試探性地問道,「難道帝君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木雲天將自己監守自盜?」
東陽帝君笑了。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只是,本君以為,木雲天將自己怕是沒有這樣大的膽子。應該是受了什麼人的挑唆,或者說是脅迫,才會做出這等不知天高地厚之事。」
眾神仙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木雲天將的修為,在天界也就算是一般。
他雖然有這個便利條件,可是他的法力,怕是做不到這一點。
想要完全地不驚動任何人,可見,那個人,對陣法,可是相當熟悉的。
重陽帝君的眸光一亮,卻低頭不語。
而御座之上的天帝,臉色明顯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