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斌看不上原主安楠,面對父母的逼婚,他也是像這次一樣,用死來威脅父母的。
原主是個柔弱善良的女子,她從小就生活在董家,早早就被告知董斌會是自己以後的丈夫,因此早就對董斌暗生情愫。
得知董斌並不喜歡她,更不想娶她後,她逆來順受慣了,只會傷心地躲回房裏哭泣,沒有絲毫辦法改變董斌的決定。
但董父董母對她這個未來兒媳婦還是很滿意的,因此就算兒子以死相逼,也沒有同意取消婚事。
董斌沒有辦法,只好離家出走,再次去了上海,企圖躲避這場婚姻。
他的「以死相逼」只是說說而已,當然不會為了這門親事就自殺。
董父卻對他的逃婚行為很不滿,於是斷了供他的錢財。
董斌從來沒掙過錢,他的一切花費全靠家裏,於是當董父不再給他錢的時候,他在上海很快就窘迫起來。
起初他很硬氣,不想跟家裏妥協,於是找了一份工作想養活自己,奈何他從來沒吃過苦,只要受了一點委屈,他就立馬辭職不干,於是一段時間過後,錢他一分沒賺到,氣反倒受了不少。
最後他分無分文,吃了不少苦頭,就終於體會了生活的艱難,跟家裏低了頭,借了同學朋友的錢回鄉,乖乖跟原主成親。
成親之後他覺得很憋屈,認為都是原主的過錯,於是對原主從來沒有好臉色,有時候喝了酒還會拳打腳踢,但原主很愛他,這些暴行她都默默忍受了下來。
在家待了幾個月,董斌就懷念起大上海的燈紅酒綠了,他再次要去上海,這一次董父董母就沒有阻止他了。
畢竟在他們看來,兒子已經成了親,就是有了根,不會再鬧出什麼事來,況且成家立業,成了家之後當然是立業,他們就很放心地讓兒子去上海「立業」了。
誰知道他一去不回,除了來信跟家裏要錢,其餘時間音訊全無。
但董家父母卻不在意,只以為兒子在上海很忙。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原主懷孕了,他們於是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孫子身上。
原主生了一個兒子,但董斌並沒有回來,原主只好忍住對丈夫的思念,一心一意地養育兒子,照顧父母。
董家並不是很富裕的人家,而董斌又經常來信要錢,於是漸漸地經濟開始拮据,董父催兒子回來打理家業,但董斌不肯,反而又要走了不少錢,說是做大生意。
最終董家入不敷出,已經不能再供錢給董斌了,董斌便跟人間蒸發了一樣,毫無音訊了。
家裏的錢財被董斌掏空了,而原主上有老下有小,沒有辦法,只好出來給人洗衣服賺錢養家,因為太過勞累,落下一身疾病,還過早衰老。
而董斌,身為一個大男人,卻丟下自己的父母幼兒,自己一個人用着家裏的錢財在上海揮霍瀟灑,揮霍完後利用自己的俊臉皮給富婆當小白臉為生。
直到十幾年後,他人老珠黃又沒了錢,還染上一身病,於是終於想起了老家,想起還有個糟糠妻,便回了家,厚顏無恥要妻兒供養。
可憐原主因為一個好吃懶做、貪慕虛榮的草包毀了自己一生的幸福,為董家東牛做馬一輩子,最後還要伺候那個拋棄妻子、毫無責任心的渣男,這樣的命運,何其悽慘。
安楠看了原主的命運之後,氣得七竅生煙,卻又對原主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但她也明白,原主只是被封建思想禁錮了一生的可憐女人,她不懂得反抗,沒有獨立思想,只會逆來順受,所以她默默地忍受一切苦難……
安楠更憤怒的是董斌這個渣男,他為人子,沒有承擔贍養照顧父母的責任;為人夫,沒有照顧妻兒、沒有掙錢養家,反而把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推給柔弱的妻子;為人父,他更沒有養育過兒子一分鐘!這樣不孝不義的男人,簡直是垃圾。
現在安楠來了,她不可能再按照原主的命運軌跡走,所以她一來就說服董父董母取消婚事。
幸好她來的及時,否則要是成了親生了子,那她會嘔死,渣男一走了之,她卻要照顧老人、撫養幼兒……要是到了這地步,她一定會去上海殺了渣男的。
「兒啊,你老實跟娘說,你不想和阿楠成親,是不是在上海有了心儀的姑娘?」董母私底下找到董斌,問他。
董斌眼珠子一轉,意識到這個回答很可能決定自己會不會和安楠成親,他想了想,乾脆撒謊道:「我確實是有了喜歡的姑娘,娘,上海的那些姑娘比起鄉下的好多了,她們知書達理又活潑可愛,哪裏是安楠這樣的土包子比得上的?」
「那你心儀的姑娘家裏境況怎麼樣?是做生意的還是做官的?家裏幾個兄弟姐妹?」董母已經開始考慮起這些了,興奮地追問道,仿佛兒子已經成了大上海高官巨賈的女婿,風光榮華。
董斌其實在上海的學校混得並不怎麼樣,他有點小錢,但遠遠比不上出手大方豪爽的大家公子;他有點小俊,但只是中等水平,大上海風流俊俏的公子哥兒不知有多少,他根本排不上號……
因此那些大家小姐們根本看不上他,就算他再怎麼討好諂媚也沒法和她們交朋友。
但這礙不着他自己意淫啊,於是董斌在他一無所知的母親面前,毫不臉紅地吹牛了:「她家裏的生意做得很大,全國都有,上海沒幾個人比她家富的!而且她爺爺是個外交官,家裏來往的都是社會名流,她本人也很漂亮可愛,不知道有多少人追求她,可她就是看上你兒子了……」
董母聽得心花怒放,立刻就決定放棄與安楠的親事了,還生怕她賴上兒子,馬不停蹄就找到了庚帖和信物還給安楠,光明正大地取消婚事,就怕耽誤了兒子和大上海的名門小姐的交往。
安楠對此求之不得,絲毫不在意董父董母的勢利,她豪爽地拿回了自己的庚帖和信物,至此,這門親事是徹底取消了,雙方都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