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被魯震夸的有些不好意,打過招呼後就進屋收拾去了。
目觀林秀一表人才,儒風頗勝,比之北疆的武風要強上不少,結合現今狀況,魯震稍加思索,為了促使這次大買賣,他沖林懋低言:「老哥哥,話我帶到,其它就不多了,明天給我消息。」
話雖這麼,可是離開前,魯漢卻意味深長的撂下一句話:「老哥哥,老弟在這多句嘴,林秀這孩子是大才,可是現在這世道,光靠大才還不夠,到時林秀學成進考,沒有白花花的銀子,那些官家可不認識你家這個大才,遠的不,你的縣太爺陳玉兄弟當年不就落魄在你跟前?沒你資助,恐怕他也不會爬到臨水縣令的位置!」
魯震走後,林懋沉默了,抱着酒罈子整整想了一天一夜,次日一大早,林懋就朝魯震家走去。
魯震家,林懋端起碗灌了一大口烈酒,讓後一抹嘴,粗聲道:「他們要多少鐵器?」
「不多,雜鐵一千斤,精鐵一千斤….」
「他們拿什麼換?」
「良馬一百,瘦馬三百。」魯震咽了一口繼續:「老哥哥,這所謂的瘦馬我見過,都是些兩歲牙口的馬,現在草原上草場匱乏,牲口壓根吃不飽,自然長不肥,只要咱們帶回來養上半年,那就是個個的好馬,眼下我已經花錢置辦好通邊文牒,和以前一樣,名為販皮子,況且那些路咱們走了百十回,應該無大礙,只要老哥願意,把你手裏的那批馬隊給集合起來,咱們就可以儘快啟程,順利的話,兩個月就能回來,我和拓牙達的人了,咱們不去草窪子,哪裏正打着仗,太危險,咱們只負責把東西給他送到草窪子的南面草葦盪,他們派人來接,這草葦盪我知道,離咱們的邊界大道也就百十多里,真出事也能跑!」
魯震完,滿目急切的等待林懋答覆,只見林懋眉頭擠成疙瘩狀,一連灌了三五碗烈酒,只喝的老臉透紅,才硬聲道:「娘的爛命種,富貴險中求,干!」
聞此,魯震一臉喜色,林懋為人乾脆,一旦認定,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走,當下他起身道:「老規矩,貨物你準備,馬隊我整合,現在我就去襄城找何老九雇刀客,等到一切備齊後,我們在北鎮堡出發!」
林家,林懋一大早就出去了,張氏到鄰村參加街會,留下林秀一人在家,先是打了一遍拳,讓後溫習策論,時至晌午,林秀正打算找李虎、趙源二人外出飲,結果陳府的丫鬟月兒找來了,月兒是陳姝靈的貼身丫鬟,來至林家,她推門大喊,林秀趕忙從屋裏走出,但見月兒面色微紅,氣喘急亂。
「月兒,你這是?」
月兒顧不得喘息,焦急道:「林公子,大姐派我找你,她被余氏帶去襄城了,她…她…」
聞此,林秀心中驟然升起不好的預感,他上前一步發問,也顧不得什麼男女禮節,雙手直接抓住月兒的肩頭:「快…姝靈出什麼事了?」
「余夫人…余夫人她帶着大姐去襄城參加什麼的佛齋祭祀了,今日一早,姐出門時,我被余夫人支開給姐備衣物,出來時聽到余夫人的丫鬟嚼舌根,什麼以後不用再看大姐那張冷臉了,我當時心裏感覺不好,就繼續聽下去,結果她們余夫人半年前回城省親給姐結下了一門親事,是襄城郡守的侄子,此番馬上就要去襄城參加佛齋祭祀,怕就是與那人家中相見,一旦定下,以夫人的秉性,姐果然不能回來了,待我慌亂回去時,姐已經被余夫人強行帶走…老爺近日外出巡查,如此之下,我只有找您了…林公子…你要快些….不然…」
聽到余氏私自瞞着陳玉為姝靈結親,林秀只感覺胸中有團烈火在燃燒,那股火氣快速充斥着林秀的神經,讓他緊咬牙關,拳頭握的咯吱響,額頭青筋突兀異常幾乎爆裂,頭一次見到此況的月兒竟然被林秀嚇住。
當下林秀幾乎失去理智,他此時還只有一個想法,不論如何也要追回靈兒,哪怕就是搶,也要給她搶回來。林秀不再搭理囉里囉嗦的月而,飛奔至院後的馬廄,騎上駿馬直奔襄城。
佛齋祭祀,這是北疆的一種風俗習宴,由官家主辦,藉以齋宴祭祀,來籠絡名望豪族,鞏固地方安定,此番余氏在姝靈結有婚約的狀況下,竟然還私自帶着姝靈去見什麼官家青少,那簡直就是肆意妄為。
襄城郡守府,在後府的宴賓閣內,身着華麗服飾、姿態卓然的本地名望正在席間談笑風生,數名婀娜多姿的侍女在奏樂聲中翩翩起舞,那白皙嫩滑的肌膚,纖細柔軟的腰肢,高聳散發着誘惑的酥胸讓席間的男賓老爺們留戀其中。
宴席閣外,余氏攜帶陳庭壁、陳姝靈正站在門庭花雕柱前,余氏笑容可掬,柔聲似水的沖面前一四旬婦人低言,身後,陳庭壁用手肘輕輕觸碰了陳姝靈,結果陳姝靈怒目瞪了他一眼,不過陳庭壁也不生氣,附身靠耳低言:「姐姐莫生氣,娘親也是為你好,你瞧,那夫人是襄城郡守的妹妹蔡夫人,她兒子喬豐業便是襄城郡守府司庫官,至於他父,好像是襄城郡守府的主薄喬崇鶴,家世沒得,且這喬豐業人我見過,眉清目秀,八尺身軀威風凜然,頗有氣質…」
「夠了!」陳姝靈粗聲一句,由於聲音太過響亮,使得旁邊的賓客紛紛側目,而與蔡夫人交談的余氏也為之一怔,蔡夫人看向陳姝靈,疑聲:「妹妹,先前只聞得你女兒賢惠淑德,溫爾文雅,可不像現在這般,脾氣怎麼如此之大?」
余氏皺眉側目狠看陳姝靈一眼,讓後才賠笑連聲解釋:「姐姐誤會了,姝靈自喜歡安靜,對於此番的宴席祭祀很是反感,這也是妹妹考慮不周,不如這樣,讓貴府公子與我女兒去清幽僻靜之處相見一面,談賞月,且看看緣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