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善心多雜事!」何晴斥責一語,末了道:「我現在婚約加身,不能出府,這事…」
「姐,你要不幫我,就沒人幫我了!」何瞳哀求,何晴耐不住只能道:「眼下報官縣府根本沒用,那些人只會把他帶走扔了,這樣,我派人去通知凌天,他應該有辦法!」
襄城東倉街,凌天帶着幾十騎將一群四處躲藏的難民給抓到,讓後交付衙差帶走,還未歇口氣,一騎奔來:「校尉,何晴小姐找你!」
「哦?」凌天一愣:「她找我?人在哪?」
「是個下人,看起來挺急!」
凌天思忖片刻,將巡查事物交給其他校列,自己則趕往何府,在後府門前,何晴、何瞳二人來回踱步,凌天近前下馬,笑言道:「晴兒!出什麼事了?」
面對關心,何晴並沒有笑臉,可凌天也不尷尬,他知道,何晴心底排斥自己是個武夫,但凌天相信人間自有真情在,而何晴也是個很優秀的官家子女,所以他會加倍付出,直到將何晴人心皆為佔據。
「瞳妹撿了個難民娃子,你看着辦吧!」
何晴冷聲無動,可凌天瞬間變了臉色,他轉首看向何瞳,何瞳不好意思的笑笑,讓後從身後拉出一個黑不溜秋的小娃子。
「凌大哥…」
話未出口,凌天心有怒意道:「胡鬧!眼下非比尋常,你這麼做,是打官家的臉面!」
聞此,何瞳尷尬閉嘴,倒是何晴不悅:「能解決就做,不行就走,無需在我等面前耍威風!」
「不是…晴兒,你誤會了!」凌天趕緊解釋:「這是你爹下的令,況且那些難民不知好歹,造亂襄城,截至目前,已經有百十名襄城子民受襲亡命,更有不少店家商鋪被毀,在所有人都奉命行事時,你讓我徇私舞弊,違背你爹的命令…這…這…」
「這什麼?」何晴沉聲:「若瞳妹撿了個大人,死就死了,我不會說什麼,可這是個孩子…以下的情況,他能過今日麼?我問你,你忍心麼?」
「我…」凌天一時無語,末了他道:「這樣,你們把孩子先照顧好,深夜我來帶他走!」
「你要把他弄到哪去?」何瞳急問。
「還能哪去?我把他帶到我的私人小院,讓管家暫為照顧!」凌天說着,伸出大手抹着娃子的腦袋:「孩子,別怪你爹娘,這世道,大人都活不了,你也是個累贅…唉…」
襄城郡守府主薄喬崇鶴的府邸。
此時此刻,這個統掌襄城府倉進出的大地主正靠在虎皮臥榻上,其子喬封業細細說着當前境況:「爹,襄城大約聚集難民三萬餘人,現都被趕出襄城,那北安將前來問事郡守,也被郡守大罵驅走,兒算過,府倉至少剩下錢銀數萬貫!」
「北安將,林仲毅,不過青蛋無腦子的種!」喬崇鶴糟踐一句:「業兒,這些日子情況嚴峻,你要加派人手,看好官倉,同時對城外莊園戶的巡查也要加強,決不能讓那些賤民燥亂咱們的產業!」
「爹,兒已經着手辦了,那凌仝與兒一都巡防衛,已經全都安置在官倉緊要地點!」
「凌仝這次如此大手筆,他問你要了多少軍糧器械…」
「糧草五千石,軍甲一千副,其餘的器刃三車!」喬封業一一道來,喬崇鶴笑罵:「這個老鬼,可真會討教還價!」
父子二人正說着,蔡氏進來,喬封業躬身:「娘親!您怎麼來了?」
蔡氏面色不悅,似有火氣,喬崇鶴疑聲:「夫人,何事氣憤?」
「你好歹是主薄,怎麼連消息都不通?」面對蔡氏的質問,喬崇鶴笑臉無奈:「夫人到底所言何事?」
「兩年前,攪擾業兒納親的賤種商賈兒…」
此言一出,喬崇鶴頓時明白蔡氏所指,他面色稍頓,道:「夫人,我還當什麼事呢?」
「你這是什麼態度!」蔡氏挑聲:「雖然那事是余氏辦的不周,可是林秀也搏面我等,更讓業兒心煩許久,方才我聽聞那北安將就是林秀,他更是在月余前娶了陳姝靈,這個臉面打的妾身心火大…」
「娘…兒不生氣了…俗話說,兩情由天定,可能是兒的因緣未到吧!」喬封業勸慰,奈何蔡氏心妒,斥責道:「你怎麼和你爹一樣,往日的官威底氣哪去了?現在這林秀硬頂表兄何度,他必然心怒,你們不藉機想法子為表兄尋回臉面,還長他人威風…」聽着蔡氏的話,喬崇鶴臉色也慢慢沉下來,要說心底不氣,那是不可能。
稍加思索片刻,喬崇鶴道:「夫人勿怒,為夫這就去見郡守大人!」
南皮郡。
林秀氣憤而歸,唐傳文趕緊迎上:「將軍,情況如何?那郡守可願出資相助?」
「這些老混賬!」林秀自罵一聲,徑直進帳,唐傳文思忖轉問劉磐、方化二人,二人小聲:「官家做孬事,將軍氣憤不過,與之理論,卻被驅趕!」
「竟有此事?」唐傳文大驚,末了他趕緊進入帳內:「將軍,既然襄城官家搏面我等,我等要離刻起行!」
「聚民隊疲憊不堪,如何能夠快速起行?」
「將軍,官家明臉黑心,連驅逐難民的事都能做出來,若是官家藉口難民造亂的時機,下作其它的齷齪行徑,咱們一旦受襲,聚民隊混亂生事,介時的罪責…您絕對擔不起!如此不也毀了保境安民的心愿了?」
得此提醒,林秀當即意識到情況的不妙,短暫的思量後,林秀立刻下令黃齊,聚民隊起行,為保萬一,他先是派出數隊斥候散在隊伍方圓三里外,讓後派人快馬趕回臨城,向姚啟聖通令,並求援北安軍。原以為十分小心之下就不會發生這些,可是官心難測,權勢腥澀,林秀數番搏面官家的事早已註定他路途難行。
郡守府,喬崇鶴面見何度,藉口難民造亂的事言說一二,何度本就心煩,經喬崇鶴言說數番,心下火氣驟然爆發:「這個該死的商賈賤種,枉本府之前還欲言說侄女與他,兩相交好…簡直氣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