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我等的罪,他按不到咱們頭上…若強行羈押罪下我等,兒的將刃可不是懸在腰間看的…」林秀義正凜然,絲毫不畏於海龍暗中作祟,只是於海龍心計頗深,堂審初開,他三言兩語帶過林勝瘋殺長家的事,以亂行仗權為藉口,直接轉到臨西縣的事。
「林秀,你可知道這是何物?」於海龍將一紙罪令拿在手中質問。
林秀抱拳應聲:「在下不知?」
「不知?」於海龍笑笑:「日前陳玉縣令千金在臨西縣生事,被縣令於德天請進縣府喝茶,你卻強行要人離去,此乃你當日行徑的詳細罪告書和臨西縣人的證詞,你怎麼解釋?」
這話一出口,林秀當即變了臉色,至於林懋、陳玉、安河等人,卻是迷糊樣。
「官途軍行兩不相干,可你卻仗着北安將的身份強壓於天德,這個罪怕是不小啊…」
於海龍戲虐挑聲,讓林秀一時無言應對,倒是陳玉起身:「於大人,此事從何而來?會不會有誤會?」
「誤會?陳玉,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此書上有臨西縣縣令官印,更有十餘人罪證指印,你也是縣令,應該清楚私自捏造罪名的後果…」
於海龍一通呵斥,讓陳玉背後生風,安河見勢不妙,悄悄離開縣府,來到外面,他沖王先生道:「於海龍所言是什麼時候的事?」
「前日深夜,驛站接到臨西縣發來的信令一封!」
「那人何在?」
「還在驛站!」
安河稍有思忖,面色一冷:「你立刻派人去拿了他…」
王先生面色驚變:「大人,你這是作何?」
「於海龍若是借着這個當口讓林秀威名掃地,我之前的投入可就虧空了,所以我必須把這送令的人置於污名之地,緩了於海龍的說辭…」
縣府中,於海龍死揪林秀臨西強權的行徑時,蘇文請命入堂:「府丞大人在上,小民臨西商行蘇氏,蘇文,臨西縣考學子,有事請言!」
「誰讓他進來了的?」於海龍完全不應蘇文的話,斥責中,蔣贛帶人就要動手驅趕,陳玉卻硬聲道:「大人,公堂廉清,來者必有話,何不讓他說完?」
「陳玉,你未免太放肆了…」
聲威之下,陳玉為了女兒強行立在林秀位列前,絲毫不退,加之縣令的話,蔣贛再想強行趕出蘇文就太過唐突,且林懷平等堂外侯聽的北安軍也都暗有動作,若是發生什麼事,他蔣贛可負不起這個責。
蘇文道:「大人,關於陳玉千金之事,在下知道所有詳情…陳姝靈與我蘇氏少東家是碧玉年華閨友,在蘇氏布鋪購買初春錦繡,結果被巡防衙差窺視容顏,想要做壞,且衙差之行惹來路過英豪草莽出手,殺了這些衙差,鬧出命案,陳姝靈便被無辜抓進縣府,敢問大人,這陳玉千金何罪之有?」一番言說密不透風,聽得林秀暗暗點頭。
倒是於海龍呵斥左右,要強行壓下蘇文這外縣人,饒是林秀怒然:「爾等安敢!」
虎威逼出,衙差左右相看,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僵持下,馬全進來:「大人,下官有一書信交予您!」
於海龍和臨城馬氏不對付,根本不給好臉色:「何人書信?」
「郡守姚啟聖…」
聽聞這話,於海龍眉目微閉,半晌,他示意蔣贛將書信呈上,馬全來到林秀身邊,低聲:「同知勿憂,郡守大人本意不變,你北安軍不入臨城官系,只是這於海龍嫉恨你臨城民亂時的作為,才處處下治你…」
「多謝同知提點!」
於海龍草草看完書信,心底只恨姚啟聖這個老匹夫無能,在三面齊壓中,於海龍原先搏面威壓北安軍的想法已經落空,最讓於海龍想不到是安河竟然將送信令給自己的臨西哨騎差人抓來了。
「大人,方才捕快途徑驛站,發現有人酒後作亂,便將其拿下,結果發現是臨西縣哨騎差人,此關乎兩縣官家安定,下官想着大人公正嚴明,特交由大人審問…」
如此捧言讓於海龍心躁,掃眼看去,那哨騎差人不知是不是被要挾打罵過度,竟然叩首請罪:「大人,在下酒後亂性,在下知錯了…」
安河跟着還道出一句似黑不白的話:「大人,臨西的官家差人都是這般模樣,可想他們的縣令品行如何?」
一言石落激起千層浪,當臨西哨騎差人齷齪行徑擺在府庭門外的臨水鄉人眼前,這些鄉人頓時大罵。
「該死的官家種,手下的人都這般得性…鬼知道那縣令什麼樣子…」
「陳縣令的千金賢惠淑德,怎麼可能跑到臨西縣作亂…」
「你沒聽說那蘇文說,是衙差胡亂作為,官家護臉面才把她們抓了?不過北安將做的好,他北殺蠻子,頗有咱們北地男兒的血性,若是自己妻人被欺侮沒有反應,那才丟臨水人的臉…」
不覺中堂審風言轉向,讓於海龍獨壓不下,至於林秀,自始至終未說一句,但是於海龍身為臨城二把手,面對刁民亂言怎能容忍,隨着『啪』的一聲驚堂木,堂下才算安靜幾分,於海龍先令蔣贛拿下酒後亂性的臨西哨騎差人,讓後沖林中渙等長家人道:「林勝瘋殺長尊親父,此乃大逆不道之行,現林中道心瘋,你等代為行告,可有異議?」
「沒有…」林中渙、林翰、林振等人趕緊跪地上血書,怒然中於海龍也不多言,直接下令蔣贛前往北安軍抓捕林勝,對此,林秀斷然拒絕。
「林秀,你接連放肆,難不成你要造反…」於海龍大喝。
馬全覺的事態不對,箭步攔身:「於大人,郡守大人已經責令你立刻回臨城操辦春種政務,此林氏族亂,由他們自己料理即可…」
「馬全,這沒有你說話的份!」
奈何眾怒難犯,林中渙、林翰等人覺察風向不對,即便上了血書,也不敢再硬頂,末了,林秀躬身:「於大人,您總說官途軍行相隔不可交,可您眼下行的事,卻是實實在在攪擾我北安軍行…」
第二百二十章枝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