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的,蔡元成從北縣道趕往白府了!」
知曉這個消息,草上飛放話:「弟兄們,待會兒都得拼了命的干,誰若膽慫,休怪老子先宰了他!」
「可是二當家還沒回來?」一弟兄道:「他去牢裏弄死那強人,若是咱們這動手,他那邊沒有完事,可能會漏消息…」
「顧不了那麼多,事已至此,聽天由命吧。」草上飛撂出這話,當即帶着幾十個馬賊向蔡元成的必經之路趕去。
當蔡元成還在做着發大財立威的春秋美夢時,殊不知刀口已經向脖子上伸來,行出北縣道,剛進白家巷,隊伍里的嚴金才實在忍不下心亂,想着趙源身份,再考慮到官家相搏的後果,他狠咽一口,撥馬跑到蔡元成前面,急聲:「大人…此事暫緩…暫緩啊…」
「放肆!」蔡元成怒罵:「如此好的機會,你讓本官暫緩,莫不是你私自收了白寶琦的好處?」
「大人,下官怎敢?下官只是覺得這麼做…風險太大...不管白寶琦,還是那強人漢子…全都不是一般人啊…就算真要動手,也要循序漸進,緩行…」
「把他拖走!」
蔡元成懶得搭理嚴金才,立即叱聲,兩個衙差疾跑上前,把嚴金才拉下馬:「參事,別不長眼…」
將嚴金才撂倒一邊後,蔡元成帶着一眾衙差捕頭繼續往白府趕,白府內,白寶琦一臉冰霜,面前,二十來個健仆手持朴刀短弓立身不動。
「都給老子聽着,此番…事成,人賞千兩,不成,全都歸西!」
「白老爺,您瞧好吧,平日你待我們不薄,此番就是給白管家報仇,我們也豁出命去!」一鬍子健仆粗聲,白寶琦眉眼怒動:「埋伏左右,草上飛一動手,你們就跟上去…一定要殺了蔡元成這頭豬…」
交鋒急馳,冷衝心魂。
白家巷。蔡元成等人快步不停。
「大人,快到了,過了這條巷子,就是白府…」捕頭稟告:「大人,要麼您在這等着,我們前去巡查抓捕,嚴參事說的不錯,萬一把白寶琦逼急了,恐生意外…」
「哼哼…」蔡元成不屑:「他一個鄉紳馬倌種,本官還放不到眼裏…」
也就話落,『嗖嗖』羽箭從後面飛來,幾個隊尾的衙差不妨,當即被射翻在地,蔡元成頓時大驚,回頭看去,只見四五十個馬賊漢子奪路殺來,如此讓他臉色煞白。
捕頭覺察不對,立刻抽刀大吼:「護着大人,護着大人…衙差,頂上去…殺了那些賊人…」
草上飛一馬當前,他手持環首刀,躬身馬背,瞧准官家隊裏的胖子,直接探手抽出短槍,飛擲上去,奈何他久不操練,投技生疏,短槍傾斜三寸,捅殺掉蔡元成身旁的兩個捕快。
「殺…」草上飛怒喝,一眾弟兄圍而攻之,只是衙差、捕快們也都拼了命的抵擋,一時間,這白家巷亂鬥一片。
嚴金才被蔡元成趕出隊伍後,他心裏越發不安,想着趙源的話,他覺得蔡元成行事太過魯莽,如此貪心妄權,必然會有疏漏,故而他轉身往團練營趕,團練教頭嚴成浩是他表親,先讓表親帶人來護着自己和家人,保住性命,讓後坐後上觀,尋機入手。
心下盤算中,嚴金才還沒走多遠,迎面又來了一群人,嚴金才大眼一瞧,猶豫瞬息後,他刻意轉身繞道,結果那人群中已經出來一騎,將他拿下!
「你們是什麼人?放開我…」被兩名青漢按着,嚴金才嗷嗷直叫。
「我乃北安將林仲毅!你穿着官服,為何見了我等要跑…」林秀沉聲一應,讓嚴金才渾然一怔,他抬頭看來,眼前之人青俊不已,讓其不敢相信。
「老頭…說話!」劉磐斥責,讓嚴金才回神。
「軍行…對…沒錯…那人也是軍行…該不會是他的將軍來尋了吧…」
聽着沒頭緒的話,林秀心燥:「你說什呢?」
「將軍…李源…不對…張源…不是…陳源…該死的,那人就是軍行的,叫什麼源呢?」蔡元成一急,反倒想不起趙源的姓,胡亂中,董佑反應過來:「小將軍,他說的該不會是趙源吧!」
得此提醒,嚴金才目瞪點頭:「沒錯…就是那個趙源…你既然是將軍,那他可是你軍行的人?」
「他在哪?」林秀急心發力,直接提溜起嚴金才,嚴金才胡亂踢騰:「將軍,別殺我…我什麼都說…那趙源襲殺白寶琦失敗,被縣令大人押入縣牢,縣令想要借着他的事刻意偽造一份罪供,來滅了白寶琦,過後再殺掉趙源,以絕尾巴!」
「爾等敢!」林秀頓時怒喝,劉磐等更是抽刀,面對沉重的威殺,嚴金才直接跪地:「將軍…下官勸過縣令,可縣令不聽…你那部下正關在縣牢…而縣令大人已經前去白府落罪,一旦白寶琦被落罪抄家,接下來就是牢頭殺害趙源…」
話到這裏,林秀心急,他叱聲:「立刻帶我們前往縣牢…」
縣牢內,秀才為了後路,到底違逆了白寶琦的令,他思量頃刻,決定玩次大的,把趙源藉故參事的令,試試押出縣牢?以此作為他覲見北安軍,尋一條明路的心意。
當秀才押着趙源出了囚房,牢頭急急過來:「你作甚?」
「參事有令,立刻帶他前往縣府,以免白寶琦那廝暗中作祟,坑殺此人,若是此人現在死了,你準備的一應罪書就成為廢紙…」
「不行,參事專門命令,要嚴加看管他!」牢頭疑聲中,已近微微後退,也就此時,輪換當值的牢差從外面進來,途徑牢差小閣屋時,驚聲大嚎:「這怎麼有死人…誰幹的?」
一言喝之,牢頭頓時變色:「你不是嚴參事的隨從…你到底是誰?」
眼看事況敗露,秀才也不再作弄,他回身扔給趙源一把月牙匕首:「爺們,護着自己,跟我走!」
牢頭見狀抽刀:「拿下他!」幾個牢差當即奔上。
秀才扯去官服,手抄匕首,箭步凸上,一個錯身腰割,牢頭的肋下便噴出一道血線,疼的他直接倒地躲閃。
第二百一十二章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