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叫罵,牛捕頭不明情況想要出聲,卻被韓忠攔下他:「別多嘴!」
「韓筆吏,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大人這麼輕鬆的放走那些人,殊不知她們的罪證已經落實…」
「虧你幹了這麼多年的捕頭,連官場形勢都看不明白…」韓忠低聲斥責道:「那北安將來縣府前,已經派人圍堵大人府邸,將大人妻兒控制,如此明目張胆的要挾…大人怎敢不從?」
「竟有此事?」牛捕頭驚然不已:「他們可是北安軍,北疆的子弟兵…這般行徑,豈不是與賊人無異…」
「什么子弟兵,人啊…都一樣,一旦有權有勢,就只剩下自己了…不然他林仲毅從百里外奔到臨西縣做什麼…」
二人細碎中,於德天耐下心底的火氣,狠聲發令:「這個北安將如此放肆,本官決不能忍,立刻派人前往臨城,將卷宗和此番事況告知臨城府丞於海龍,本官還就不信了,他一個軍行後起青秀,能夠撼動臨城官家這座大山…」
當林秀強行威壓於德天,救回陳姝靈時,王五奉於德天的令,押解蘇曼華前往縣北縣牢,準備對蘇氏商行落罪動手,不成想他們剛走到西門巷,迎面出現一群黑衣騎人,王五見狀,驚詫大喝:「你們…你們想要作甚…我乃縣府衙差頭目…你們…膽敢作亂?」
面對王五的斥聲,這些騎人根本不理,確定蘇曼華就在囚車裏,他們即刻抽刀衝上,押解蘇曼華的差役瞧此,生怕亡命其中,直接散作鳥獸逃離,至於王五,雖大着膽子立威頂身,卻被衝來的騎人一記刀鞘抽背打昏在地,解決掉差役,騎人來至囚車前,為首青漢橫刀劈下,直接斷開鎖鏈。
看到這裏,蘇曼華渾然驚嚇,臉色煞白道:「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蘇少東家,請隨我等離開!」
話落,騎人一把抓起蘇曼華上馬,也就眨眼功夫,這些騎人便不見蹤跡,待王五醒來將此消息告知於德天后,於德天那張老臉幾乎猙獰成爛皮子樣。
縣外蘇氏莊園,蘇文左等右等,總算看到林秀等人歸來。
「林將軍…我家長姐…」
「她會回來的,你老實候着…」林秀冷聲讓蘇文不敢忤逆。
蘇文小心翼翼將林秀幾人迎入院落,林曦玥、小月兒很識趣的與劉磐立在門外,桌前,陳姝靈半晌才穩下心神,看着面色沉怒的林秀,她敬身倒了杯茶,小聲道:「秀哥,我錯了…」
聞此,林秀眉目稍微舒展,反聲道:「你錯在哪了?」
「我不該瞞着你獨自來臨西縣…」
話到心意深,林秀不忍怪罪心中的憐人,便使勁揉搓着臉頰:「算了,這次是個意外,日後切莫這般!」
陳姝靈點點頭,末了林秀轉言:「趙源在哪?他在做什麼?你知道多少,全都告訴我,晚了,他會出事的…」
門外,蘇文來回踱步,想着林秀粗鄙莽撞的行徑,他心底滿是不安,此番行徑使得他們蘇府與於德天徹底割裂,日後該如何走?已成要命的難題。
這時,那群黑衣騎人奔來,蘇文抬頭望去,蘇曼華正在其中。
「大姐…你總算回來了…」
「二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些是什麼人?」
「大姐,進來說話…還有…北安將林秀也在裏面…」
一刻座歇,蘇曼華徹底知曉來龍去脈,陳姝靈面帶愧意對她開口:「曼華,此番麻煩全因我的多事…」
「無礙,無礙…」蘇曼華安聲回話,可自始至終她的目光都在林秀身上,眼下真切看去,林秀略微消瘦,已然風霜沾染的面頰彰顯出沙場的血殺,尤其是那雙牟子,讓人深邃的看不到底,思緒片刻,蘇曼華起身,沖林秀跪下。
這般舉動讓林秀不解:「蘇少東家,你這是何意?」
「林將軍,聽聞您入軍行前也是商賈青子,這商賈生道的艱難,你必然所知…」
「當然!」
「我蘇氏數代經商,眼下這一代,我蘇曼華身為長位,只能代為繼承家業,可於德天為人貪婪妄權,是個餵不熟的白眼狼,從三年前開始,蘇氏布鋪商行越發難走,我不忍蘇氏毀在自己手裏,所以一直想要搭上官家的路子,可是官家眼高心傲,難以維繫,所以…」
「想要搭上我這條軍行路!」林秀沉聲,說出蘇曼華的心言。
「自北疆搏戰以來,臨北之地,四野匪盜眾多,我蘇氏商行販貨十有八劫,加上官家壓榨,我蘇氏已經虧損甚多,所以…為求生途,小女只能斗膽,希望將軍予以軍行保護,只要保下蘇氏,小女必將感恩戴德,且…小女也會為將軍進奉軍需…年二十萬兩!」
聞此,劉磐等親兵直接倒吸一口冷氣,二十萬兩,對於他們這些貧戶出身的人,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只是林秀卻無動於衷:「蘇少東家,你未免高看我林仲毅了…」
「林將軍,官途不通,我蘇曼華只能另謀其路,此番你軍壓臨西縣令,救我出來,已經證明其能耐威嚴,我蘇曼華雖無大才之德,可也有看人眼光,您林仲毅,日後必然騰飛北疆…」
話到這裏,陳姝靈心愧蘇曼華,也出言相勸:「秀哥,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從夫便是尊,可是你眼下籌建北安軍所需甚多,臨城官家種們又暗自作祟,屢屢刁難,看在曼華幫襯我和趙源的事上,你就搭手拉她一把…」
「是啊…將軍,安縣丞承諾批付咱們的仲夏季的軍需,聽說已經被於海龍那老雜毛扣下…若是蘇氏商行能夠暫時給予一二助力…咱們大可硬着來…且林勝的事還沒有完,咱們更需要銀錢支撐路子…」
一通言說,想着三日後的族氏堂前告罪對質,林秀道:「蘇少東家,此事我會考慮,眼下之急,乃我部兄弟趙源的事…」聽得林秀話落鬆動,蘇曼華起身做了個萬福:「一切全依將軍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