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性命攸關,再麻他也要忍着,林秀躬身夾腹,憋着一股子老勁硬生生將手錘挑飛,讓後旋即一個反手揮砍,刀刃在那蠻子的大腿上留下一道子。
那蠻子當即慘叫一聲,掉落馬去,莫巴德見了,氣的狠狀如狼,他抬手抽弓,三連珠箭迅速襲來,噹噹兩聲,箭刃撞在林秀的彎刀手柄處,林秀扛不住,彎刀脫手飛出,而第三隻箭越過林秀,直入馬頭,瞬間,青棕駒哀鳴一聲,前臥倒下,直接把林秀掀翻摔落到泥濘中。
與此同時,那些包抄的蠻子也在前面擋住去路,泥漿中的林秀成為了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三十來個蠻騎圍住林秀以後,就像挑弄猴子一般戲耍着林秀。
莫巴德縱馬上來,他收刀入鞘,從馬鞍下拎起一柄小槤錘叫罵起來:「下賤的骨頭,敢來追我們的蹤跡,還傷我的族人,看老子把你砸的稀爛…」
面對逼至身前的傢伙,林秀從泥漿中爬起,結果那小槤錘攜風掃來,林秀躬身前撲,一個翻滾,接連躲開。
「該死的畜生,還敢躲!」
林秀的行徑讓莫巴德憤恨,就在他準備第三錘砸落時,『嗖嗖』的聲音從雨幕中襲來,莫巴德只覺得心神一抽,跟着周圍的部族勇士便接連落馬,見此,莫巴德大驚:「邊軍,是邊軍,撤,快撤!」
聞此一言,林秀藉機向樹後翻滾,躲開莫巴德的小槤錘和那些衝撞向自己的蠻騎,但是莫巴德着實想致林秀於死地,故而在林秀躲閃最後一刻,他飛手擲出一刻鐵丸,打在林秀後肩,林秀當即栽倒在泥漿中。
雨幕中,一群輕甲騎兵快速衝來,在他們手中,連擊弩隨着弩機槽壓板的彈射發出『咔咔咔』的聲音,一根根弩矢攜着死亡撕裂雨幕,直奔這些穿着明光鎧的『夏兵』!
「留下活口,留下活口!」
張重大聲呼喝,隨即身後的輕騎分散開來,成平展的月牙陣形四面包來,莫巴德這些人不敢戀戰,拍馬就走,但是張重顯然不願意放走這些王八羔子,在他的指揮下,百十名輕騎分別以各自小隊什長的帶領下從月牙陣中分散衝擊,只見小六子手持一丈長槍夾馬提速,對着近前拼命逃走的蠻子就是一記長龍出洞。
『噗』的一聲悶響,『嗖』的一抹寒光,這蠻子直接被小六子的長槍洞穿後心,小六子單臂發力,看似三十來斤重的黑鐵槍瞬間爆發出數百斤的氣力,直接把這蠻子從坐騎上挑飛,這般肆虐讓小六子着實出了口氣。
只是張重這些人追擊不過數里,就聽得陣陣號角傳來,聞此,小六子當即勒馬止行,神色略顯慌張的看向張重:「張頭!這是鷹字營的角聲,我們還追不追…」
張重扯韁沉聲:「追…」
話雖這麼說,可是張重看着那些逃入雨幕中、穿着明光鎧的畜生,他卻勒馬減速,且隨着號角聲越來越近,張重麾下的輕騎弟兄們也都從周圍回聚過來,顯然放棄了追趕那些雜碎,其中一騎馬背上更是挎着一人!
「張頭,發現個活的蠻子!」
張重掃了一眼:「把他帶回去!」
話落,遠處的雨幕中出現一隊輕騎,那輕騎來到近前,為首一人道:「張都伯,你們在這地界,什麼意思?」
張重將帶血的長槊扔給身旁的小六子,壓着心緒回話:「武原,我是奉將軍令搜查那些襲擾我遼源軍軍屯堡的雜碎,方才有一隊假扮夏兵的傢伙躲進這林子,我也就追了進來!」
「哦?竟然有此事!」武原沖身後點頭示意,當即有一輕騎帶着數人離開,隨即這武原才陰着臉說:「張都伯,此時我也不多言,餘下的事,由我鷹字營的人來做,眼下雨勢龐大,你們盡可離開,軍屯堡被襲一事,可不能亂着來性子四處探查,玩意將軍怪罪下來,你我可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那是!我們走!」張重應聲一語,帶着本隊輕騎轉身離開,望着狼字營斥候輕騎離開,鷹字營斥候隊校尉武原臉色再也忍不住,當即爆發出來:「這群蠢貨,立刻告知將軍,讓他們滾,不然老子把他們全宰了!」
離開林子,張重的斥候隊迎着雨幕緩緩行進,那般壓抑的氛圍讓眾人心下難受,小六子性急,大聲叫罵起來:「他娘的的混賬玩意兒,只要再有半刻功夫,咱們一定能抓住那群身份可疑的混賬!」
說到可疑,張重想起來被部下發現的那個蠻人,那個蠻人傢伙看起來很是怪異,眾人離開樹林,翻過與鷹字營分界的坡梁,在坡下的凹谷處避雨,小六子與那輕騎將『蠻子』林秀帶到張重面前,小六子用鐵盔接了一盔雨水,衝着『蠻子』臉上潑去,『蠻子』從昏迷中醒來。
待他睜眼看清,還未開口,小六子已經上來,將橫刀壓在他的肩頭:「蠻子,你可算醒來,說,你們和鷹字營到底什麼關係?」
「不,我不是蠻子,我是夏人!」
林秀當即出聲解釋,他想要站起來,卻被小六子一腳踹在腳踝處,那悶疼直接讓他重新跪下,不過從他的神色中張重已經心裏有個大概,他揮手退下小六子,沉聲道:「你不是蠻子,你這裝扮該如何解釋?我沒有太多的功夫聽你廢話!當然,你可以試圖欺騙我!」
林秀緩了緩息,看着眼前的邊軍,慢慢敘來:「將軍,我是夏人林秀…」
半刻之後,林秀把自己從草原逃離出來的情況敘述個大概,聽到這些,除了張重,小六子這些人都瞪大了眼睛,任他們如何想也都想不到眼前落魄幾乎與蠻子無異的傢伙竟然是夏人,還是一個被命運玩弄的可憐兒,且眾人對他口中所說的蠻子結盟南下之事更是讓人震驚。
張重思緒不語,末了才道:「你如何表明你所說的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