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最後金鳳兮還是去了,此時身着一襲淺藍色金箭袖輕袍的她面無表情坐在轎子裏被人抬着,這麼多年的孤身一人讓她多少有點不習慣轎子這種東西,她還是感覺自己走着比較舒服,可這是祁子穎安排的沒法拒絕。一筆閣 www.yibige.com
金鳳兮答應的是子鈺,只是因為那個人給予的東西讓她不得不動心,哪怕有危險也得來皇宮照着做。
說實話這種被人牽着走的感覺並不好,就像自己根本沒有自主,凡事都得靠着他人說的做,然而她卻拒絕不了。
沫兒還在他的手裏,不答應的後果會是什麼根本不知道,倘若他打算拿沫兒威脅自己呢?即便知道那個人可能不會做出那個卑劣的事情,可誰又能真正猜測到另一個人的想法呢?至少她金鳳兮沒有自信認為自己十乘十了解對方。
甚至於,她還可笑的不知道自己在那個人眼裏扮演者什麼樣的角色,或許被看不起也可能根本就沒當回事,而且那個人根本沒有在自己面前顯露過自己的身份,從始至終他都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清楚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這並非心裏不平衡,只是她沒有辦法做到無動於衷而已,那種對於自己實力的不甘心她無法忽視。
金鳳兮沒有掀開帘子向外張望,她也並不想讓更多人知道有個自己,只是當帘子被風偶然颳起的一瞬間她好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張俊秀的略顯冰冷的臉是無論如何都忘記不了的,何況那個人她才見過時間不長,又怎麼可能忘記呢。
只是當金鳳兮掀開帘子向外張望的時候卻早已不見了那個身影,他就好像是她無聊時的幻覺,她卻很肯定自己沒有看錯,那個人絕對就是。
「顧康,他為什麼會來祁天城,難道說有任務?不對,一個小小羅城的捕快能有什麼任務來到祁天城,莫非他是自己跑來的?原因呢?」
方才她見到的那個人正是顧康,至於顧康為什麼會出現在祁天城金鳳兮有點懵,難道說那個人也不簡單?其實當初從顧康的身手她就可以看出對方絕對很強,甚至有段時間她無法想明白,到底顧康這樣的人怎麼就會替羅城官府賣命,甘願拋卻一身好本事去做那名不見經傳的捕頭。
因為生計?不用想都知道可能性很小,憑藉顧康的好身手任何事都比當個捕頭賺錢,而且金鳳兮看的出來,他那一身的浩然正氣可比秦謀任強許多,這樣一個人怎甘願屈居人下做個區區捕頭。
而且他看秦謀任的眼神可完全不像看待上官,他的眼裏根本就沒有秦謀任這個所謂的大人,若非兩個人身份擺在眼前金鳳兮毫不猶豫會認為他才是羅城的大人。
不誇張的說,他身上除了江湖氣勢以外還有跟子鈺那些人很相似的東西,那是一種高貴不容侵犯的氣場。
她就這麼撐着下巴思考了一路,等到反應過來時轎子已經停了,有人過來敲打轎子外邊的窗戶處示意讓她出去。金鳳兮翻了個白眼,隨意整理一下褶皺的衣服便大搖大擺掀開轎簾跳了下去。
「席大夫,咱們的馬車沒法往前繼續走,所以進宮的路還得你自己走,咱們只能送你到這兒。」
「沒問題,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們,咱們陛下人怎麼樣?」她裝出一副緊張的模樣,倒叫那抬轎子的幾個人和善了許多「嘿呀!席大夫,咱們只能跟你說聲抱歉,因為咱們也沒有見到過,而且就咱們這個貧賤的身份又豈能見到陛下。但我可以肯定陛下人很好你還請放心。」
其實也不能算全裝出來的至少她確實害怕進宮,至於原因到並非所謂的害怕見到祁天國皇帝,而是怕見到金志成那個狗東西,她無法保證自己會在看到金志成的時候保持冷靜對待,甚至無法保證對方會不會認出自己來。
現實可不像畫本子上演的那樣,幾年不見就可以忘記你,事實上只要小時候見過面,長大後沒有忘記那個人,那就會被認出來。
人的五官會長不假,事實上大概輪廓還在就很好認,更何況她走的時候十五六歲,如今才將近四年時間而已,金志成要是沒下就能認出她來。
正想着她又環顧四周,想要找到一點對自己的安慰,比如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然而她發現祁子睿根本就不在這兒。
反倒是祁子穎笑眯眯自轎子上下來,朝着她這邊走過來。
金鳳兮看着祁子穎莫名的心裏很煩躁,祁子睿說過她現在是重點保護人,祁子穎如果想要自己好好的繼續當太子就必須得保護好她,所以她不會有事。
可金鳳兮擔心的顯然不是這個,對於祁天國人還是其他雞國的人她都不在意,她擔心的唯有被金志成認出來。
到時候不僅自己遭殃就連沫兒都得被連累,自然北冥羽那邊不用擔心。北冥羽身為月氏王爺,雖然國家沒有幾個大國龐大,至少以現在金歷國耗損嚴重的狀況他不敢冒出手。
寒北以好戰為名,根本不是這些和平大國可以比擬的,到時他雖然可能滅了月氏,但金歷絕對會再次受損。
況且寒北十二國雖然互相沒有什麼聯繫,但他們卻有個默契,但凡有其他國家的人對任何一個寒北小國動手,其餘十二國包括哪些小部落在內都會聯手,在金鳳兮看來更像是那種家裏吵鬧可以,外人絕對不可介入其中欺負他們中的人和一個。
這樣挺好,至少金鳳兮可以放心北冥羽那小子出事,當初之所以同意讓北冥羽跟着自己,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那些大國顧慮太多,怕自己出手之後損失慘重讓別的大國有可乘之機,所以他們不敢貿然行事,金志成更不敢。
金志成這個人愛好權利,貪生怕死顧慮過多,自然金鳳兮即便恨透了他也必須得承認金志成確實很有頭腦,也懂得忍辱負重。
她又不動聲色的瞟了幾眼,依然沒有看到祁子睿的身影,正想着可能還沒來,也可能已經進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那人沒有打算等自己她的心裏就莫名一陣不爽,憤憤不平的想着最好別讓她在今天碰見那個傢伙,即便碰見也假裝不認識。
正想着祁子穎已經走近她身邊,笑容可掬的開口便道「席大夫可是在找家弟?」
十幾天前,祁子睿去找祁子穎說情,最後祁子穎看似拗不過又無可奈何包容弟弟的答應讓金鳳兮去,同時也告訴了金鳳兮他們的真實身份,當時金鳳兮表現的很震驚,不過很快就調整好儀表恭敬下跪。
說是下實則也就裝裝樣子,他祁子穎既然裝的那般親民又豈能在這種時候叫她下跪。
自然,她金鳳兮不是那種無論時間地點都自認為不屈服的人,她沒有那麼白痴自認為可以憑藉現在的自己對抗一個國家的君主。
金鳳兮是什麼樣的人,她是一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人明白什麼時候什麼地位該做什麼樣的事,就像面對祁子穎,如果他但是欣然接受自己的跪拜,金鳳兮也絕對不會說什麼,更不會記仇。
人家是什麼人,現在的自己又是什麼身份,跪拜很正常這本就是民風。
「太子誤會了,我只是從未見過這麼好的地方,所以四處看看而已。」
「會嗎?我瞧着席大夫好像很自然,根本沒有那些人第一次來時的模樣,不知席大夫可是在其他國家時曾去過皇宮?」看似玩笑的話,實則有多少真多少假金鳳兮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藏住心底的好笑趕忙答「太子哪裏話,我一個小大夫豈能有那種能力去皇宮瞧瞧,這次還是多虧了太子跟五皇子的福才能瞧見真正的皇宮,我作為感激怎麼能給太子爺丟臉呢。」
「哦?席大夫有心了,只是我很好奇席大夫怎麼好像跟五皇帝弟很熟悉?」
來了,果然他找自己就為了這件事,對此金鳳兮早已有自己的定奪溫煦輕笑道「我怎敢高攀五皇子,只是感激五皇子的恩情罷了。」
「恩情?」
「當然,五皇子好心見我過得不易便想着讓我能找到好差事,他讓我抓住機會在皇宮給自己某個差事,也算有個不必漂泊的去處。」
「哈哈,五皇弟的為人便是如此,他見不得那些有能力卻受苦的人,所以總想着幫一把,本宮作為皇兄對他也很無奈。本宮都忘記自己多少次提醒他了,可那孩子一意孤行認為自己有能力就該幫一幫免得讓那些才能者被埋沒天賦。」
「其實這也不失為一件壞事,五皇子稀才也算為祁天國陛下找才幹,將來這些人說不定還能好好輔佐太子你呢。」
金鳳兮的話果然取悅了他,他笑眯眯的打量着此時自己面前的金鳳兮,心情看似很好並沒有懷疑她跟祁子睿之間有什麼。
說來也可以理解,他們兩人之間本身就坦蕩蕩,就算祁子睿來找她喝酒也在明面上,根本沒有背地裏做什麼祁子穎又能說什麼。
自然,她也很清楚祁子穎之所以答應,其實還有一個目的他得搜查自己的房間,看看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至此心你不禁冷笑,他們之間別說沒關係,就算真有關係自己蠢到將證據留下來專程叫人來抓?她金鳳兮可沒傻到那種地步。
「啊哈哈!!行了咱們進去吧,別在這兒耽擱人家的時間。」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走進皇宮,祁天城方才金鳳兮看見顧康的不遠處,顧康正用殺人般的目光盯着面前雙手背後筆直站立的黑衣男人,手裏的劍被緊握,手指關節泛白卻不自知。
他盯着對面的男人許久,差點沒吼出來。好容易緩過些許冷冷的咬牙切齒質問「你不是告訴過我不會讓她冒險?我問你限制到底是怎麼回事!!?親手送我妹妹去見金志成啊!!你個混蛋瘋了還是本就想讓她死?」
他當真快要瘋了,當初眼前這個人告訴他絕對不會讓金鳳兮出事,好他已經相信了可現在這個傢伙居然讓金鳳兮跑去皇宮,這跟要她的命有什麼兩樣?
要知道金鳳兮本就不能見到金志成,如今到底有多少可能遇不到?而且這個混蛋居然還想讓金鳳兮一鳴驚人,在皇宮大顯身手,這不是把她往火坑裏推是什麼?
若非清楚為了金鳳兮的安全不能對面前這個人做什麼,他非得跟對方拼命不可!!
比起顧康的激動,憤怒,他倒顯示異常平淡,甚至都沒有給憤怒中的顧康一個眼神「你急什麼,我既然說過她會沒事就一定會安然無恙,她的安全無需你操心。」
顧康並沒有因為他的話安心多少,相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雙手握的骨頭嘎吱嘎吱作響,那雙眼睛大有吃了他的架勢。「不急,呵,你居然還有臉在這兒跟我說急什麼?你自己做的事是不是人能幹的事自己心裏沒點數!!?」
「我當初默認你們之間的合作,是因為想着她應當沒什麼大問題,可你你都在幹什麼?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讓小兮一個女孩去送死!!我警告你,但凡小兮出半點狀況,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放心吧,金志成上不了她,因為他根本就來不了。」
「你,你什麼意思?」
他不在多說一個字,言罷轉身離開獨留顧康一人呆愣在原地。
金志成根本就來不了。這句話的信息量有點過大,如果自己的理解力沒有問題,這句話中的意思也就是說『他已經對金歷國出手了』
出手!!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麼,讓金鳳兮對負祁子穎的同時自己轉過頭暗中找金歷國的麻煩。
忽然!!腦海里閃過那個大膽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回答『他想要的不單單是祁天國,他根本就不屑單獨一個祁天國,這個人他想要整個大陸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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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折:天下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