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秦小姐也應該看的到,那些人為什麼突然得病?又為何不見好,反而病情加重?這一切都說明事情不簡單,小姐是個明理之人,應當懂得輕重。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金鳳兮之所以再次說,只為讓秦紫汐明白,這件事並非着玩,平常她怎麼樣都行,這次卻不可以。
金鳳兮想,面對關乎性命的大事,秦紫汐應該明白怎麼做,而不會在其中使絆子。
對於身邊這個傲慢小姐的為人還是信得過的,至少對方不傻,懂得為大局考慮。
果不其然,秦紫汐白了她一眼,冷哼道「本小姐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性命攸關的大事,本小姐自然懂得該如何抉擇,你想死我可不想。」
死過一次的經歷告訴她生命多麼不易,在萬不得已之下,她不會選擇以丟掉自己性命作賭注,只為報復惡搞一下對方。作為秦府大小姐,自小學習琴棋書畫,豈會不知孰輕孰重?
為此,面前這人的提醒讓她很不爽,有種自己智商被人看不起落敗,好在尚有理智讓她冷靜。
秦紫汐帶着金鳳兮入府衙,這裏一如既往的不怎麼好,金鳳兮不明白,當官兒看着分明不錯,為何府衙如此破敗不堪?自然,哪怕有疑問,一些事只可心底想,卻不能說這點她還是清楚的。
秦紫汐並未帶金鳳兮直接去找秦大人,而是帶去客廳落座「席大夫先等等,我這就去找爹爹與你商量,在此之前你最好想明白該如何說。」
「有勞小姐掛心,在下勢必小心斟酌。」她點頭示意,換來秦紫汐一記白眼,寬大輕紗袖甩動,不耐駁道「誰掛心你?我是怕你被抓,那些無辜百姓該沒個活路。」
「小姐說的在理,方才在下把自己看太重了,如有讓小姐不適之處,還請多多擔待。」
「哼!你想的沒錯,確實是你將自己看太重。席大夫應當清楚,本小姐恨不得你死,又豈會擔心?行了,這些不重要的東西暫且擱置,我即刻去找父親,讓他做決斷,記着想好再說,本小姐自然會在旁儘量幫你。」
說着秦紫汐離開客房,轉眼間不大的客房僅剩她一人,不由左右環顧,四下打量這個地方。這兒雖然不怎麼樣,但看着還挺溫馨。
她沒有起身,只拿眼睛打量,許久秦紫汐回來了,而她身後卻沒有秦大人跟着。
金鳳兮環顧四周,最終疑問看向秦紫汐「秦大人可是在忙?」
秦紫汐聞言,尷尬的雙眼四下游移,就是不停在她身上,讓金鳳兮心底不由咯噔,預感到大事不妙,不由試探性問「秦大人可是」她並沒有說完話,而是望向秦紫汐。
至於秦紫汐則尷尬的不知該說什麼,許久沉默,終於歉意開口「那個,我父親他似乎不在,我問過母親,她說自己不知。」
「我出去的時候父親在家,可,可是」
見此,她到沒有多說什麼,怪罪的話,擺手笑言「沒事,我可以等。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多待着了,就此告辭。」
「哎,你不是說找我父親嗎?說不定他很快便回來,何必平白跑一趟,不如就待在我家等等吧。」
「這,這恐怕不妥,在下先行離開,到時再來即可。」
「有什麼不妥?本小姐都不在意,你何必磨磨蹭蹭那麼多事?再者說,你不過在我家客房做客,任誰敢說三道四?」
「秦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領,可在下必須離開,家中小徒尚不知安危,如今我卻在這兒坐着,心中不安穩,抱歉。」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她若想繼續挽留,難免有些死纏爛打,只得答應。
「既然席大夫都說了,我也不好多做挽留,過會兒爹爹回來,我自然會派貼身丫頭去通報,還請席大夫無需擔心。」
起身,金鳳兮拱手行禮,她忽然覺得秦紫汐這個人,雖然有點傲慢無禮,甚至有些無理取鬧,但人還是不錯的,至少在這件事上,她表現出的友好讓金鳳兮改觀不少。
即便對方確實為了自己,至少明事理懂得進退這點,當真不錯!
卻不知,其實只對了一半,秦紫汐那樣做,除了惜命還有些自己也看不透的情愫在其中,本能想幫助金鳳兮。
無論哪一種,金鳳兮不知,也不願知道,她的目地只有一個,那就是解除危機。
回到醫館,竟發現自己不過離開不多時,先前沒什麼人的醫館,如今人滿為患,躺着的坐着的,搖搖晃晃站着的。
這些人面容並不蒼白,相反有着不屬於病人該有的紅暈。
醫館人過多,金鳳兮擠了幾次也沒擠進去,又不好強行進入,面前這些可全都是病人,他們身體本就不好,萬一強行擠進人群時,出些問題可怎麼辦?
金鳳兮沒法子,只能慢慢一點一點找空隙向裏面挪,那速度慢的讓人絕望。
好不容易,眼看擠進去一半,又被病人給擠出一大截,所有努力功虧一簣。
瞬息間努力白費,讓她心底火氣積累,剛想不顧及的強行進醫館,好在黃大夫眼尖,瞟眼時剛好捕捉到在人群中不斷努力的她,立馬跑上前沖那些人大喊。
「諸位,還請諸位挪出個空擋,讓席大夫進醫館來,否則你們的病我也不好治。」
眾人聽她如此講,齊齊轉頭看向黃大夫眼神所在那處,就見一名身材瘦小,樣貌俊逸無雙的男子擠在人群中,不得進入。
這名男子有些人認識,有些卻不認識,認識的那些人喚聲席大夫,便自覺騰出一條足夠她通過的道路來,懇切的望着她。
「席大夫,你可得替我們仔細看看啊!不知為何今日早晨還好好的,眼看您給的藥起效果,甚至有些已經轉醒。可就在中午時,那些人病情加重,甚至有好些身強體健的人,也開始發熱。」
「我們去過別家醫館,他們不僅不收我們,還說什麼自己無能為力,甚至有些醫館門都不打開。大家實在沒法子,又聽說您瞧病好,這才咳咳!!來找您給瞧瞧。」
按照常理來說,他們不可能相信金鳳兮的醫術,畢竟那些人根本就沒有被治好,雖然短時間確實起到效果,可後來病情加重,這讓他們怎麼能繼續相信?
但是他們沒有第二條選擇,當初賣別人的藥起不了作用,唯有金鳳兮的起到些用處,甚至有好轉的跡象,如今他們自然找金鳳兮看。
還有一點,那便是方才說的,其他醫館根本不收他們這樣的病人,說的話差不多一致,不是沒辦法,便乾脆不開門,躲在醫館裏裝聾作啞,全當聽不見醫館外有人拍打門窗。
那些人的態度,讓他們恐慌,害怕自己得什麼不治之症,甚至有些見多識廣聰明的人,心底已經開始懷疑,追着黃大夫非要得一個準確解答不可
然而黃大夫什麼也不說,只道自己不清楚,能做的唯有給他們抓藥,開藥而已。
他不能說,當初金鳳兮早就通知過眾人,這件事在沒弄清楚之前誰也不可以透露絲毫給外人,哪怕真確定也什麼話不能說,得讓衙門出面告知。
黃大夫活了半輩子,人雖然老實,該懂的也絕對不比旁人少,他明白這位年輕大夫的意思,自然不會多話說漏嘴。
後來,實在煩的不行,他只得硬着頭皮出賣金鳳兮,告訴這些人自己醫術不精無法看出病情,還得請教金鳳兮,方才讓這些人消停不少。
如今金鳳兮終於來了,他們又開始炸了,尚有力氣的人,一個個問題拋向她,吵的腦殼不得安靜,又實在不好發作!
她似乎走到哪兒都得無力一陣!好在就在此時,北冥羽攜帶冷氣自後門走進醫館,雙目血紅滿臉不耐煩,嚇得他們消停不少。
他之所以來這兒,為的也是找金鳳兮,沫兒病情加重,乖乖躺在床上的人,突然開始渾身滾燙,摸上去像塊鐵爐,口中不知喃喃說些什麼,他湊近聽,發現沫兒一直重複一句話,『我快要不行了,我馬上就要去見未兒了。』
這可把北冥羽給嚇的不輕,運用輕功以最快速度衝進醫館,在看見金鳳兮那一刻,不知所措的心終於緩和。
他幾步行至金鳳兮身邊,不顧那些病人拉着金鳳兮便走,始終不發一語,像個真真實實的啞巴一般。
小魚已經被隔開,遠離沫兒所在那處地方,此時正和黃夫人待在一起,最近都不讓接近其他人,所以看守沫兒的只有北冥羽,他之所以拉着金鳳兮就走,除了讓金鳳兮趕快看病,另外一點便是放心不下沫兒。
那些病人眼見金鳳兮要被一個莫名其妙出現,滿身煞氣的男人帶走,心底着急之下倒也不在懼怕北冥羽,皆憤怒的攔住去路。
「你這小子哪裏來的?為什麼一聲不吭帶走席大夫?」
「沒錯大傢伙兒在等半天,為的就是找席大夫瞧病,你小子算什麼?」
北冥羽雙拳緊握,如刀般的雙眼掃過所有人,冰冷含殺意的少年音徹骨道「滾開!!」
只兩個字,嚇得他們瞬間反應不過來,呆滯原地目送兩人離開視線之外。
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哪裏還有那兩個人。
金鳳兮一路快步跟在北冥羽身後,她明白北冥羽露出這種表情,肯定沫兒出事了。
「到底怎麼回事?」
她的聲音低了幾個調,聽來壓力十足,若在平常,估計北冥羽早逃到不知在哪兒了,可現在卻沒有任何動作,腳步倉皇匆忙加快。
「沫兒病情加重,整個身體熱的手碰不得,我怕在那樣下去,就算被救回來,她也得燒傻。」
聞言,好看的細眉微蹙,冷氣不斷攀升至頂點,暗暗發誓勢必不讓那些人好過,也等不及加快前行。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抵達沫兒房門,金鳳兮抬腳要進去,卻被北冥羽拽住衣袖。
正在她疑惑不解,不明白為什麼拉自己時,只見北冥羽從袖子裏掏出一塊手帕交給她「師父您還是主意點為好,你和我不一樣,我生病沒關係,但您不能有事,那些生病的人,都指望您呢,沫兒也在等您醫治。」
一番說辭叫金鳳兮不知如何回絕,北冥羽說的不錯,她是大夫,誰都可以有病,唯獨她不能生病,那些人還等着呢。
她也不矯情,隨手接過白色帕子掩住口鼻,帕子被金鳳兮以藥水泡製過,有隔絕疫病的作用,醫館有不少。
金鳳兮掩着白色帕子邁過門檻兒,行至面容緋紅的沫兒身旁,翻開眼皮看了看,又搭脈仔細檢查,發覺她的脈搏紊亂,時強時弱。
這種脈象顯然不正常,她的目光開始冷卻下去,嘴唇蠕動冷冷道「看來,疫病快要爆發了。北冥羽,我現在開方子,你照着方子去醫館抓藥,順便把方子上的內容給黃大夫看,讓他照着新藥方幫病人抓藥,我去去就回。」
說着走向桌旁,提筆快速寫出藥方交給北冥羽,自己卻飛上房頂運用輕功消失在醫館,朝東行去。
北冥羽見她走後,也不多耽擱,單手拿着藥方去找黃大夫。
黃大夫,原本很辛苦的在開藥,這時北冥羽推門而入,將一張新藥方交給他,說是金鳳兮給的,他也不多想,趕忙照着方子寫的抓藥。
「冥宇,你師父可有交代其他事?」
「沒有,師父只說讓你照藥方開藥,她很快會過來。」北冥羽並沒有告訴黃大夫,其實金鳳兮已經不在醫館一事。
對於幾人會武功,夫妻兩根本不知道,北冥羽覺得也沒必要說,便自動忽略不去說。
開好藥,北冥羽繼續回廚房煎藥,一個時辰之後,端着小半碗黑乎乎的湯藥邊用嘴吹氣邊走。
他對沫兒的真心沒人懷疑,否則也不會冒着傳染的危險,沒日沒夜照顧沫兒。
沫兒的情況沒有好轉,藥進入不了喉嚨,幾次自嘴角流出。
眼看沒別的辦法,他將心一橫道句「死就死吧,大不了醒過來立馬迎娶你,沫兒你可千萬別怪我乘人之危,跟我生氣啊!」
言罷,自己灌入一小口,附身對準那張唯一蒼白無血色的唇貼了上去。
。
轉折:病情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