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靈子的眼皮都不曾動一下,手指輕翻,巨大的青離劍,便被他這樣隨隨便便一彈,直接彈到了百丈之外。
對於這樣的結果,涼溪似乎是早有預料,所以並沒有表現出太過意外的樣子。
&品仙器,以你現在的修為,能掌控這個,已經不易了。」
涼溪挑了挑眉,「我可以將這句話理解為你是在誇獎我嗎?」
銀靈子輕嗤一聲,「果然這才是你的本來面目,比起千年前的聖母模樣,現在的你,倒真是有幾分的厚臉皮。」
涼溪不語,不過可以推斷出,自己與他的仇,是在千年前了。
也就是說,對方已然認準了自己就是夭白公主的轉世,所以,這一次與自己對上,說什麼也不能再讓自己有幸活下去。
&靈子,你想清楚了,這裏是棲霞山,便是我師父現在趕不回來,可他終有回來的時候,你就不怕,到時候,你是與整個天界為敵?」
&哈哈!涼溪,你是將棲霞山看得太高了,還是將西凌在天界的地位看得太重了?不過是滅你們一個棲霞山,還不足以引起天界的注意。倒是你……」
見他說了一半兒,突然止聲,涼溪還真有些不滿了。
不知道話說一半兒,最招人心痒痒嗎?
&怎麼了?銀靈子,你這樣有實力的大人物,話說一半兒,可是有失君子作風。」
此刻藏身在涼溪識海中的東皇嘴角抽了抽,這位主子能不能有點兒正形?
這都生死攸關的時候了,竟然還只是想着什麼話說一半兒,這是不是腦子不正常了?
&了現在,你還想着用這種法子來拖延時間?看來,我之前還真是小看了你。」
銀靈子的眼神微寒,沒想到,不知不覺中,他就總是被這丫頭給牽着鼻子走,特別是這丫頭說話還不是那麼惹人厭。
這算是什麼事兒?
涼溪倒是沒有什麼尷尬的,咧嘴一笑,沒心沒肺的樣子,還真是讓人氣不起來。
銀靈子的眼神在她的身上繞來繞去,最終冷哼一聲,「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奸詐!今日本座便要取了你的性命,看你還如何囂張!」
話落,指尖已是聚起了一絲仙力,飛快地朝着涼溪打了過去。
好在涼溪早有準備,漫天綾早已飛舞出來,在涼溪的身前,形成了一道極為強悍的屏障。
若是單憑涼溪以前所學的那些東西,自然不可能讓漫天綾發揮它真正的威力,只是她一直在修習逆天訣,如今已煉到了第四重,若是再配合上漫天綾,想要拖住銀靈子些時辰,還是有可能的。
涼溪不比漫天綾。
就算是漫天綾現在的威力不能全部使出來,可是至少它仍然是一件神器,莫說是銀靈子了,便是重華帝君,也不一定能將此物給毀損,所以,相比而言,還是涼溪這裏更讓人揪心些。
涼溪可以使出漫天綾,銀靈子也絕非是空手而來,已然是早有準備。
看着漫天綾與一巨大的獅子搏鬥在一起,涼溪的臉色當真是黑得相當難看。
以為他會使出神器,沒料到,反倒是將自己坐下的神獸給派了出去,自己手上只有一把青離劍了,再與他對上,豈非是眨眨眼的功夫,都能被滅了?
識海中的東皇翻了個白眼兒,極其蔑視道:
涼溪沒有再回應他,因為實在是分不開神了。
只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涼溪與其對了兩招,就已經覺得力不從心了。
&麼樣?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涼溪抬眼看向了半空中,漫天綾與那巨獅的爭鬥,似乎是勝負難分,能到了如此地步,她也就感到知足了。
至少,自己現在這樣,應該不算是辱沒了千年前夭白公主的名號吧?
&靈子,你不就是仗着你的法力遠超於我嗎?哼!就算是你贏了,也非光明正大,我今日便是死了,六界之內也只會說我涼溪是一個正義勇敢之人,定然是會對將的名諱傳頌萬年。可是你?哼,不過就是一個以大欺小的卑鄙之人罷了。」
涼溪揚着下巴將話說完,臉上俱是得意與視死如歸的氣勢,這倒是讓銀靈子又對她多了幾分的耐性。
&意思!難不成你以為本座就只有法力勝於你?」
&道不是嗎?」
銀靈子的一頭銀髮飄飄,整個人的身上此時透出了一股陰柔之美,其銀色的眉毛,再加上了他眸中的戾氣,更襯得他有幾分的詭異。
&那你說,我們之間當如何比?」
&單!我們去凌雲峰,那裏人跡罕至,四季寒風呼嘯,環境惡劣。我們就只比拳腳功夫,除了可以以法力護體之外,出手不得使用仙力,你可同意?」
銀靈子眯起眼睛來,仔細地打量着她。
他知道這個涼溪不簡單,也知道她的身上有魔尊的金腕輪,只是自己不是白香,金腕輪對自己還造不成實質性的傷害。
&人,這個涼溪向來奸詐,您莫要被她騙了!」
底下鳳函一邊與棲霞山的弟子搏鬥,一邊試着阻止銀靈子上當。
涼溪的眸光微動,她知道,對於鳳函而言,自己死得越早,死得越難看,她就越開心。
不過,強者的心思,往往都是異於常人的。
&呵,也對。我這麼聰明,萬一你再上了我的當,豈非是丟臉到家了?鳳函說的對,論智謀,你不及我,論法力,我不及你。銀靈子,那我們就一決高下吧。」
涼溪說這話的口氣,那可是相當的狂妄!
不僅如此,看他的眼神里,還多了幾分的不屑,仿佛自己才是那個強者,而對面的銀靈子,才是一個軟弱不堪的弱者!
&言亂語!你不過一個小小的修仙者,能有多大的能耐?我告訴你,便是不用法力,你也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嗎?你敢比嗎?算了吧,萬一我再贏了,你豈不是很沒面子?當着你這麼多屬下的面兒,將來還如何服眾?」
銀靈子大怒,長臂一伸,虛空一抓。
涼溪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一瞬間被人給勒住了,卡得她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耳邊寒風呼嘯,嗚嗚作響,涼溪甚至是感覺到了自己的臉都要被那風化的利刃給劃傷了。
銀靈子的手指張開,涼溪倉惶落地後,連退數步,一手摸着自己的脖子,感覺那裏被手指一接觸到,都是生疼生疼的。
這個該死的銀靈子,剛剛到底是使了多大的力道?
&現在你說,咱們要怎麼比?」
&咳!簡單!我們就只是單純地比一比體力和技法。就如同凡人的比武一般,若是我贏了,你便帶着你的屬下離開,若是你贏了,我便任你處置。」
銀靈子想了想,極其不滿道:「這不公平!你與我這一戰,自然是我贏,既然是我贏了,你本來就是該由我處置,難不成,你以為自己還能逃得掉?」
涼溪的臉色微僵,這人,怎麼這會兒頭腦竟然這樣好用了?
&你說!」
&是我贏了,你便不能再反抗我一分一毫,我要你親眼看着,我是如何將棲霞山夷為平地的。」銀靈子突然彎起了唇角,嘴裏吐出來的話,卻如同是淬了毒一樣,時刻都能將人給噁心死。
&靈子,你還真是卑鄙無恥!」涼溪挑了挑眉,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此彼此,出招吧。」
銀靈子之所以如此自信,自然是有道理的。
他的法力原就遠勝於西凌上仙,這一次自己的功夫完全恢復,再加上了之前他便是時常與人發生爭鬥,所以,自認自己的本事,不在任何人之下,所以才敢如此應戰。
而他之所以答應了涼溪,則是出於他體內的那一點點劣根性,那種幾乎是天生就有的一種變態因子。
他就是想看看這位夭白公主的轉世,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
他想要看看這位千年難得一見的天脈者,是如何一點一點毀滅在自己的手中的。
比起直接殺了她,他更願意去享受那樣的一種快感。
這種想法,果然很變態吧?
而涼溪,也正是抓住了銀靈子對她厭惡的這一特點,相信對方會更願意將自己打得爬不起來,而不是直接一招滅了自己。所以,才會有了現在的這個賭約。
對於銀靈子來說,這一戰,他必贏。
而涼溪這個夭白公主的轉世,則是註定要跪在他的面前,在他面前卑微伏小,親眼看着那些所謂的親人們一個個離她而去。
銀靈子的血脈還是狂熱,他似乎是已經看到了夭白公主百般痛苦地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
那種感覺,真是爽快!
而對於涼溪來說,這一戰,輸贏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憑藉自己的武力值,儘可能地拖延時間。
如此一來,師叔和師兄,或許還會有一絲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