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是尊主的意思,戰戮立馬就不吭聲了。
眼珠子轉了轉,只怕尊主會找他,是想着查明千年前之事吧?
這個銀靈子沉寂了千年,也就是最近天脈者有了動靜,所以他才會屢次出來與他們為難。
這個傢伙,對於千年前的事情,十有**,是知情的。
如今白雲仙子被影落給殺了,能將千年前的真相還原的,也就只有這個銀靈子了。
不過,戰戮又打量了他兩眼,「你是何人?為何來此?」
&就憑你?也想打探小爺的來歷?」
東皇狂傲的語氣,自然引來了戰戮的不滿。
只是他還來不及發飆,就聽到了一聲驚叫。
&人,不>
魔音和影落等了許久,仍然不見公主身形出現在天際,此刻煙消雲散,陽光普照,沒有彩虹,沒有仙姿。這說明了什麼?
東皇的眼神一緊,快速地掃掠了一下,「你們別急,她不會有事的。她是天脈者,是公主轉世,怎麼可能會死呢?」
&是現在?」戰戮也有些不淡定了。
影落啊了一聲,引來幾人的視線。
在距離之前涼溪打坐不遠處的一株松樹旁邊,找到了半隻泥塑的手。
眾人皆呆!
特別是魔音,她知道主人的身體沒了,後來魔尊運用法術,才好不容易給主人重塑了身形,想不到,現在竟然是支離破碎!
影落也完全就嚇傻了。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心目中的強者,竟然也會落得如此下場。
很快,戰戮又在附近找到了一隻泥塑的腳。
很明顯,最後一道天雷,涼溪不曾扛下,反被天雷擊打地,灰飛煙滅了。
&可能的,公主怎麼可能會抵不住這天雷?公主!公主!」
東皇的眼神有些暗,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是他來遲了麼?
可是他剛過來時,明明還能感覺到涼溪的氣息,甚至還有月藍和漫天綾的氣息。
現在,只有月藍和漫天綾靜靜地躺在這裏,毫無反應。
魔音將東西小心地收好,抹了一把淚,「我要去魔界找尊主。他一定有辦法幫主人的。我不信主人輪迴千年,竟然會身死魂消!」
影落眼淚撲漱漱地往下掉,她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明明她們的公主那樣強悍,怎麼可能會說沒就沒了?
戰戮看到她們兩人如此,心裏頭也有些泛酸,早知道如此,就應該讓君上親自過來的。
不過,剛剛是天劫。
因為少年的突然而至,所以,並沒有人有機會對涼溪下手。
所以說,是涼溪自己的命數不夠,不能渡過天劫?
若是如此,那不得不說,這一切都顯得太過悲催了。
寒風嗚咽,影落將秋寒的屍身收入法器之中,她相信,只要公主能活過來,那麼,秋寒也一定會再活過來,一切,都還是有可能的。
戰戮皺眉,眼下這樣的情形,顯然已不是他能掌控。
心頭一動,九黎還等着他回去照應,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感情用事。
君上不在九黎,他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讓人有可乘之機。
戰戮匆匆趕回九黎,以安撫眾妖之心。
魔音和影落將涼溪的泥胎完全收齊之時,天色已是大暗。
東皇就站在了凌雲峰之上,看着月藍和漫天綾,毫無反應地,靜靜地躺在那裏。
他就不明白了。
明明她是天脈者,身上有着夭白公主才有的特殊氣息,甚至是血液,也與常人不同。
為何卻連一個小小的九雷天劫,也過不了呢?
是他之前對涼溪太寄予厚望了麼?
仔細想想,涼溪之前還曾煉化了一塊兒女媧石,她怎麼可能輕易地就這樣死了?
等待了千年,難道他們這些人,不過就是等了一場笑話?
東皇想起凡間有一句話,叫做人死不能復生。
雖然是安慰人的話,對於大多數的凡人來說,也是再正確不過的事實。
可是用在了涼溪的身上,怎麼都會覺得有些彆扭。
不該是這樣的!
至少,涼溪是不該死的!
明明就是有着神族的氣息和血脈,怎麼可以如此輕易地隕落?
就像是千年前,沒有人會相信,夭白公主就這樣隕落而死一樣。
這一次,東皇仍然不能相信,涼溪就這樣輕易地被擊敗了。
魔音將涼溪的泥身收齊,隨後收入了一件法器之中,再將地上的兩件神器收起,準備和影落一起前往魔界。
&在魔尊正面臨着大麻煩,你們這個時候回去,顯然是不合適的。」
東皇的突然出聲,嚇了影落一跳。
這才注意到,在頂峰,還有一道白色影子的存在。
&怎麼還沒走?」毫不客氣地質問。
東皇怔了一下,敢這麼跟他說話?
這個影落到底知不知道,剛才是誰救了她?
&在神魔之井的兩方入口,都圍滿了人,神魔兩界的戰事一觸即發,你們確定,這個時候,要回魔界?」
魔音愣了一下,「不然呢?我們還能去哪兒?」
&溪生前對於棲霞山的感情極深,亦是格外看得師門。所以,如果她沒死,還會回來,就一定會選擇這裏。我勸你們,還是就安心留在此處為妙。而且,我剛剛有沒有告訴你們,血月也出來了。」
魔音色變,「你說什麼?魔界的血月公主?」
&是她!她的修為如何,你們都清楚。若是知道涼溪死了,她或許會高興一陣子。可若是知道你們還有要救她起死回生的心思,你們覺得,這個時候回了魔界,你們還有機會接近魔尊?」
東皇的提醒,讓二人迅速地冷靜了下來。
&謝你了。只是,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你又是哪一位?」
說了半天,自己這個救命恩人是個什麼來路,對方都不清楚。
東皇猶豫了一下,嘻嘻一笑,「我叫阿東。以前涼溪都是這樣叫我的。你們就叫我阿東就好。」
&跟在主人身邊這麼久了,從來不知道主人曾經認識一個叫阿東的人。」
魔音的聲音里,已是多了一抹懷疑。
東皇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之前受了重傷,身體完全消失,一直躲在了涼溪的識海中修煉。我知道你,當初她找到你的時候,我就躲在她的識海中。要不要我將當時你們見面的情形,再重複一遍?」
這次換魔音有些意外了。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而且剛剛明明是他出手救了她們。
再說現在主人的身體都已經損毀,就算是對方真的是衝着主人來的,現在,只怕也沒有什麼可圖的了。
&謝。」
東皇點點頭,猛地一拍額頭,「壞了,只顧着跟你們說話了,忘記了之前魔尊的交代。我得去找那個老小子了。你們就在此安心等涼溪,我相信,她一定會回來的。」
話落,也不待二人做出反應,已是消失在了原地。
眨眼間,少年的身影,已是在數百丈之外。
&人的修為極高,想來,既然肯出手幫我們,應該不是敵人。」
&我們現在怎麼辦?」
魔音因為與東皇的一番交談,此刻也完全冷靜了下來。
她也不相信,主人會就真的就此隕落。
&們先回棲霞殿,等待主人的回歸。」
魔界,神魔之井的入口。
四大魔王都守在這裏,似乎是隨時都準備殺將進去,好與天界眾將,拼個你死我活。
萬年來,他們對天界諸神,已是不滿到了極點!
真以為自己是個神,就有多了不起麼?
是神,不代表了他們就不會有齷齪的想法,更不代表了,他們就不會殺人,不會沾滿鮮血!
只不過,神在凡人的眼中,是神聖的,高貴的。
而他們這些魔族,則是凡人眼中的異類、怪物!
每每思及此,魔族眾靈,都會想要衝上去,找那些凡人去好好地理論一番。
他們雖然是魔族,可是不代表了,魔族就都是惡人。
至少,他們自以為,行事光明磊落,比那些所謂的神,要清白得多了。
&稟尊主,剛剛得到消息,尊后受到第九道天雷的重創,如今,已是屍骨無存了。」
魔擎東面色沉重地回稟着這個消息,如果不是因為和戰戮的再三確認,他真的以為,他是在說笑。
&本尊知道了,退下吧。」
&尊主。」
魔擎東很奇怪尊主的這般淡定,以他對尊主的了解,對夭白公主寵愛入骨,怎麼可能會如此淡定地回應這樣的惡耗?
妖皇離墨則表現得要震驚得多。
&麼可能?是不是看錯了?涼溪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受不了天雷?」
魔尊沉眉,不語。
魔擎東看了一眼尊主,不敢再吭聲。
離墨看着魔擎東退出去,轉頭看向了魔尊,對於他的沉着,離墨反倒是有些難以接受了。
&到底有沒有聽清楚?他剛剛說涼溪死了!」
&本尊聽到了。」
&到了怎麼你還是這副反應?」
&然呢?你以為本尊應該大哭一場,還是應該帶人直接殺上天庭?」
&在說什麼?」離墨有些糊塗了。
魔尊冷笑一聲,「自涼溪的血脈覺醒之後,便不斷地有人來找她的麻煩。起初,本尊只以為是六界那些個不安分的主兒,想要通過吞食了涼溪,從而提升自己的實力。可是後來本尊發現,真正想要涼溪性命的,竟然是天界上的神!」
離墨完全就被嚇住了。
&沒說錯吧?你說是天界有人要殺涼溪?」
&錯!本尊與重華帝君暗查數次,始終逮不到那個人的狐狸尾巴,無奈之下,才會狠心將涼溪一人擺在了那人的面前。果然,他們動手了。」
離墨的表情過於呆怔,顯然是仍然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這算是什麼事兒?
怎麼會是這樣?
魔尊對夭白公主愛到了那般痴迷的地步,怎麼可能會眼睜睜地看着她去送死?
&溪本就是泥塑之胎,根本就不可能會渡過天劫。所以,本尊只是想看看,那個人為了能殺了涼溪,到底會動用多大的勢力?本尊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神通廣大,連天帝的意思,都能左右。」
&麼?」
魔尊深紫色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惡戾。
&人顯然就是天帝身邊之人,而且地位頗高。就算是不會超過重華帝君,可是也絕對不會低於一名上神的身分。」
離墨吞了口口水,「等一下!讓我冷靜一下。尊主,您的意思是說,您和重華帝君故意遠離了涼溪,就是為了看看那人能使出什麼招數?或者說是,能派出什麼樣彪悍的人手?」
&有此意。」
&現在的問題是,涼溪死了!你還沒有聽清楚嗎?你們的計策,就是為了送涼溪消失於六界?」
離墨的心簡直就是要疼死了!
他深愛了那麼多年的夭白公主,眼看就要重歸神位了。
卻被這兩個傢伙的什麼狗屁計策,就這樣丟掉了性命?
&對!看你現在的樣子,難道說,涼溪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