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左君墨怔了下。
楊若晴挑眉,手指捻了捻,做了一個數錢的動作。
左君墨回過神來。
看着她這副『厚顏無恥』的樣子,他突然覺得很可愛。
「哈哈哈……」
他身體往後仰了去,靠着椅背,手指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晴丫頭,你這要求也太直接了吧?」他打趣道。
楊若晴老臉不紅的道:「我喜歡開門見山。」
左君墨道:「放心,你為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我不會虧待你的。」
「說吧,要多少銀子?就當是過節,左大哥我封給你的紅包得了!」
他大手一揮,說話闊氣豪爽。
對於愛財如命的楊若晴來說,聽到這話,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眼睛都亮了。
這不是土財主,這是土豪啊!
求抱大腿!
目光一轉,楊若晴笑着道:「左大哥,授人魚不如授人以漁。給錢太俗氣了,不如咱們來談談生意咋樣?」
「啥?」
左君墨挑眉,有點詫異。
「晴丫頭你要跟我做生意?」他問。
「是啊,有何不可嗎?」她問。
左君墨連忙搖頭,「不是,你、你不是經營酒樓嗎?」
楊若晴翻了個白眼。
「只要能賺錢的營生,我都做。」
「開青樓,做老鴇都槓槓的!」
她笑道,也學着他之前在龍舟上那會子,抬起右手握了個小拳頭,往左心窩的地方輕輕捶了一下。
做老鴇?
左君墨嘴角狠狠抽搐了下。
這丫頭,要不要這麼彪悍?
「好,既然晴丫頭你想要跟我合夥做生意,左大哥我自然歡迎。」
左君墨再度出聲道。
「不知晴丫頭你眼下可有相中的經營產業?」他問。
楊若晴想了下。
還別說,她今日在那看龍舟,突然就萌生出一個念頭來。
「左大哥,我且問你,今日龍舟競賽的這些龍舟,可都是你打制的?」她問。
左君墨點頭:「是的,實不相瞞,我手底下有一支工匠隊伍。」
「跟近一帶村民們的農具,家具,車具,大多是出自我家工匠之手。」
「鎮上和縣城的家具鋪子,也是我家的工匠師傅在打理。」
他回答的很詳細。
楊若晴也聽得很認真。
「左大哥,我想跟你合夥,打制一批運輸工具。」她道。
「運輸工具?是獨輪車還是板車?還是船隻?」他問。
楊若晴想了下,「板車吧。」
「但又不是咱這平地上慣常用的那種板車,我要的,是能翻山越嶺,長途跋涉的那種。」
她接着道。
「哦?」左君墨挑眉。
揣度着這丫頭要這種板車來什麼用途?
楊若晴又道:「要不這樣吧,回頭我會畫出圖紙來,再交給左大哥你?」
聽到又能看到這丫頭改動後的圖紙,左君墨的眼睛裏掠過一絲光亮。
「沒問題。」
他道。
楊若晴點頭,「那我這就回屋畫去,畫好就交給左大哥你,成嗎?」
左君墨笑了。
這丫頭也是個急性子,跟他一樣。
「不急這一時半會,快要開飯了,吃過了晌午飯有的是時候畫。」他道。
「剛好下晝我也要出去一趟,夜裏回來你把圖紙交給我就成!」他道。
「好嘞!」
吃過晌午飯,左君墨在左迎春依依不捨的目送下出了家門辦事去了。
楊若晴則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趴在桌子邊寫寫畫畫。
不時停下來,托着腮幫子細細思考一會兒,再接着畫。
屋子裏很安靜。
只有筆墨落在紙張上的沙沙聲響。
棠伢子這趟打完山賊,就會跟隨寧肅和夏侯將軍他們的軍隊去從軍。
她私下裏跟寧肅那打聽過。
他們軍隊的駐地,在眠牛山往南的地方。
因為南面的蠻子經常製造騷亂,還擾民。
所以大齊皇帝派了駐軍鎮守國家的南大門。
寧肅他們就是這看門的。
她還從寧肅那打聽到,從長坪村那去往棠伢子他們所在的駐地,中間隔着幾百里的眠牛山。
她打制一匹能夠翻山越嶺的車具,到時候再配上趕車的人力和畜力。
往後,跟軍營那邊搭上線,做軍隊的生意。
糧食,藥草,衣物啥的……
不僅能賺到錢,還能經常跟棠伢子見一面。
娃哈哈,想到這兒,她拿着毛筆的手都忍不住激動起來。
搞得墨汁都掉到了紙張上。
雖然這個計劃,需要很長的時間去實現。
但是,有了目標,就有了奮鬥的方向。
愛情,賺錢,兩手抓。
棠伢子,等着我,我一定會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去見你的!
……
她這邊畫得正興起。
因為有了目標,就有了動力,筆下發揮得很好。
把自己想要的那種山地運輸的木板車畫得栩栩如生。
每個局部和細節處的架構圖,也畫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她拎起畫紙,朝着上面的作品滿意的吹了一口氣。
正要放下時,屋門外有人叩門。
「誰呀?」楊若晴問。
「楊姐姐,是我,我是春兒。」
屋門外,傳來左迎春清脆甜美的聲音。
是她?
過來幹嘛?找茬嗎?
楊若晴隨即起身過去開了門。
左迎春站在門口,笑吟吟道:「姑母睡了,我一個人閒得無聊,就想來找楊姐姐說會話。」
「楊姐姐,我沒有打擾到你吧?」
楊若晴笑了下,聳聳肩,「都到屋門口了,那就進來吧。」
左迎春隨即跟在楊若晴身後進了屋子。
她一進來,就滿眼好奇的打量着屋子裏的一切。
楊若晴正在桌邊收拾那一摞畫好的圖紙,側首瞅了她一眼。
「怎麼打量成這副樣?你姑母家的屋子你應該很熟悉才對呀。」
楊若晴道。
左迎春卻呶起了嘴。
「那當然,我當然熟悉了,不過再打量幾眼也沒啥嘛!」
她說着,來到牆壁邊那一排立式衣櫃旁,新奇的瞅着。
這邊,楊若晴懶洋洋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慢悠悠的喝着,眼睛跟着左迎春的身影轉兒。
一看左迎春這副樣子,就是沒來過這屋子。
逮住啥都一臉新奇,就跟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
看來,左君墨這個人,看似隨和大度。
在某些方面,還是很有自己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