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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這是做啥呀?」
楊華明假裝不知,跟在後面問。
譚氏也不回他,悶着頭接着翻找。
「你給我下來!」
她指着還捂着被子坐在床上瞅着的劉氏,沒好氣道。
「哦!」
劉氏趕緊跳下了床。
譚氏又去抖被子。
「娘,你到底在找啥呀?你說出來,我和老四幫你一塊找唄!」劉氏笑眯眯道。
譚氏瞪了她一眼:「揣着明白裝糊塗,等會讓我找出來,剝了你的皮!」
劉氏撇撇嘴。
找吧找吧,你要是能找到,我就不姓劉!
又是一通翻找,譚氏差點把楊華明這屋子給拆了。
還是沒能找到那隻老母雞。
她又跑去隔壁的灶房和幾個孫女的屋子裏接着找。
莫說是五六斤重的老母雞了,半根雞毛都沒。
譚氏站在屋門口,一臉的狐疑。
金氏沒膽子做這些事。
楊氏敢做,可楊氏不在家住。
孫氏不是那樣的人。
鮑氏前幾日就跟着老五去了鎮上。
最有嫌疑的,就是劉氏了!
奇了怪了,那麼大一隻老母雞,藏哪裏去了?
宰了?燉了?吃了?
不可能。
昨兒夜裏臨睡前,她還去雞舍前清點過的。
今個天一亮不見了,那賊鐵定還沒來得及拾掇。
譚氏皺起了眉頭,沒了找尋方向了。
身後屋子裏,劉氏陰陽怪氣的聲音傳出來。
「老四啊,你娘這是把咱當賊呢?缺了啥,就來抄咱的家……」
楊華明安撫道:「哎,咱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愛折騰隨便她吧……」
劉氏接着道:「哎,也就咱人好,跟那軟柿子似的,她想咋捏就咋捏!」
「咋不見她去抄其他幾房呢?哎,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你娘親生的……」
「老四媳婦你放屁!」
譚氏一把推開身後屋門,朝劉氏怒喝。
「你個外姓媳婦,少跟這挑撥我和我兒子關係!」譚氏怒道。
劉氏像是受到了大驚嚇,趕緊躲到楊華明身後。
楊華明賠着笑:「娘,她不是那意思,就隨口說說……」
「咋,你還向着她,替她說話?」譚氏怒問。
楊華明嘿嘿笑:「不敢不敢,我是說句公道話……」
譚氏氣得說不出話來。
「狼心狗肺的東西!」
罵罵咧咧着,譚氏回了東屋。
東屋裏,老楊頭照舊靠在床上抽旱煙。
譚氏剛進門,就被嗆得連咳了好幾聲。
「抽抽抽,就曉得抽,弄得屋裏烏煙瘴氣的!」
譚氏抬手揮趕着煙霧,忿忿道。
老楊頭瞅了譚氏一眼,把旱煙杆子往邊上的床檔上磕了幾下。
「一大早就聽到你們鬧得雞飛狗跳,又咋啦?」他問。
譚氏一邊推窗,邊道:「還能咋啦?那幫吸血鬼,打上了咱雞鴨的主意呢!」
「少了?」他問。
「嗯,」譚氏點頭,「那隻蘆花老母雞,五六斤重。」
「我原本是打算這兩日宰了,燉鍋湯給你補補身子,順便喊梅兒回來喝一碗的,這下沒了!」她道。
老楊頭嘆氣。
「罷了,橫豎都是自己的兒孫,吃到他們肚子裏去,總比吃到外人肚子裏強。」他勸慰道。
譚氏還是忿忿不已。
「這幫兒孫,沒良心!往後那雞鴨,我可得看管緊了!」
上晝,劉氏娘家來人送分家禮了。
院子裏吵吵嚷嚷,咋咋呼呼。
劉氏兩個兄嫂帶來的小孩子,滿院子跑,嬉笑打鬧。
對面東屋裏,屋門依舊緊閉。
劉氏的老娘瞥了眼對面那緊閉的東屋門,返身進了灶房。
對正跟那炒菜的劉氏道:「你那公爹公婆也忒不懂事了,我們這老親家過來了,也不出來打個招呼。」
劉氏嗤笑:「他們啥時候懂過事呢?哼,不來更好,等會賴在這不走,吃飯還得多添一雙筷子!」
劉氏老娘點點頭:「嗯,這話在理,不來就不來,不稀罕!」
……
吃過了早飯,楊若晴把床上的被單被被套抽了下來。
拿了棒槌和皂角粉,全都放在一隻篾竹籃子裏。
跟孫氏招呼了一聲,拎着髒衣服出了院門。
今個不用去酒樓,她想趁此機會,把該洗的東西洗一下。
順便,再把棠伢子床上也整理下。
老駱家。
駱風棠正在掃院子。
聽到熟悉的聲音喊他,抬頭便見楊若晴走了進來。
「喲,還在掃院子呀?這還真是勤快。」
她笑着跟他打招呼。
駱風棠放下笤帚,朝她奔迎過來。
「晴兒,你咋過來了?」他問。
她瞅了眼他睡的西屋:「今個日頭好,過來幫你洗下被單被套。」
「我自己洗就成。」他道。
她笑着搖搖頭:「就你那笨手笨腳的,洗了等於沒洗,還是我來替它們開開光吧!」
說罷,徑直去了西屋。
他跟了進來。
她已站在床邊,俯下腰身正把被單抽出來。
接着又開始拆被套。
「咱一塊拆!」
他道,走了過來,給她打下手。
「你大伯呢?」她問。
「去了余家村。」他道。
「做啥?」她又問。
他道:「這不,毛塘挖好了,河水也引了過來,接下來就是弄魚苗的事兒了。」
「余大福余伯伯說,他有路子弄到好魚苗,我大伯就過去跟他談去了。」他道。
「哦!」她點點頭。
很慶幸自己把毛塘養魚的事,全權託付給了駱鐵匠。
這樣一來,駱鐵匠有了事兒做,有進項,她也省了不少功夫呢。
「今個在家打算做啥?」她又問。
他道:「打算打制一副木板車,回頭弄條牛套個牛車。」
「往後魚塘養起來了,往酒樓送魚和豆腐更方便!」他道。
「嗯,這主意不錯,咱有獨輪車,有馬車,還缺了一輛牛車。」她分析道。
「回頭弄條牛來,既可以拉車,還可以為咱兩家耕田。」
很快,被單被套就拆下來了。
兩床,一床是駱風棠床上的。
還有一床是駱鐵匠床上的。
她把它們一股腦兒塞進了篾竹籃子裏。
一手拎着籃子,一手挎着一隻木盆。
「得,我去池塘洗東西,你好好打制板車。」她道。
駱風棠道:「板車等下再打,我先送你去池塘。」
「嗨,這東西又不多……」
話音沒落,她手裏一空。
篾竹籃子和木盆全被他接了過去,他已邁動大步出了院子。
她抿嘴一笑,也拔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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