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着她的本事,完全可以操控哪一面朝上示人的,但她卻沒有。
「旺福這件事,我想過了,咱都是站在咱自己的立場,理智的立場去看待問題,」
「所以才會覺得旺福的離開,是對大家最好的。」
「但當我看到旺福婆娘哭的說的那些話,我又覺得法理,也不外乎人情。」
「咱們覺得咱做了一件明智的好事,可是在旺福婆娘她們的眼中,搞不好咱就成了十惡不赦的惡人,拆散了他們一家人呢。」
「所以,惡人我不做,不想憑白又去跟人結怨。」
「旺福要留下,那是旺福婆娘她們的選擇,我還是那句話,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將來家裏再摔摔打打,那也是她們要承受的,跟咱,沒半文錢關係!」
聽完楊若晴這一番仔仔細細的分析,駱風棠沉吟了下,點了點頭。
「有道理,」他道。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清官也難斷家務事。」
「就好比有一些男人喝醉了酒就打老婆,可是,那女人就算打個半死還要回到那個家,跟男人一塊接着過日子。」
「父母官要是利用職權把那男人給關押起來,估計那女人還得惱恨上父母官。」
「這世上的事啊,不是非黑即白,還有很多灰色的中間地帶,咱,過好咱的小日子就行了。」
駱風棠最後道。
楊若晴笑了,他悟了。
而那邊,沒悟的人顯然還有很多很多。
譬如孫氏,劉氏,鮑素雲她們,都還在一個勁兒的替旺福婆娘唏噓,說她傻,擔心她再挨打啥啥的。
楊若晴也懶得去跟她們那洗腦了,去替別人擔心,永遠是她們這些婦人最大的愛好。
開心就好。
……
「我大哥大嫂啥情況了?」
楊若晴跟過來串門的曹八妹這裏打聽。
今天是中秋節,曹八妹和楊永進他們晌午帶着兩個閨女在孫家吃團圓飯。
小閨女不喜歡在屋裏待,曹八妹就帶着小閨女出來溜,剛好在孫家的院子裏遇到了正送月餅過來的楊若晴和孫氏。
楊若晴抓了一隻月餅給小侄女吃,又問曹八妹:「昨夜後來兩個人沒再鬧吧?」
曹八妹道:「沒鬧,不過兩個人說的話好像也不是太多。」
「又或許是躺到被窩裏去說話去了吧,我和永進從前門聽到屋後的窗戶,啥東西都沒聽到。」她道。
說完,她突然意識到啥,趕緊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睛骨碌碌的轉了一圈,有點心虛。
楊若晴則是丟給她一個譏誚的眼神,故意調侃她道:「說好了大傢伙兒都別去聽牆角,你們這……我只能說,四嬸後繼有人了。」
聽到這話,曹八妹漲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哎呀,這不是擔心大哥嘛,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不過我們也沒聽多久,永進就把我拽回屋裏了。」她道。
楊若晴點點頭,他們兩個去聽,跟劉氏去聽,性質不一樣。
「那你們去聽牆角的時候,有沒有遇到四嬸啊?」她又問。
曹八妹搖搖頭:「竟然沒有遇到呢,真是奇了怪了。」
楊若晴想了下,道:「八成是怕鬼,昨夜回來的時候在牆角那邊旺福搞鬼,四嬸估計是嚇到了,所以才不敢去聽牆角的。」
曹八妹道:「應該是的。」
楊若晴問:「大哥跟大嫂這會子在老宅嗎?大哥咋也沒過來說下結果呢?」
曹八妹道:「吃過早飯就一起去了李家村,說是去李家村過中秋節。」
楊若晴挑眉,眼中露出一絲詫異。
「大哥陪大嫂回娘家去過中秋節,那照這麼說,大哥還是選擇了大嫂。」她道。
「哎,可憐了萍兒,昨夜那一頓巴掌是白挨了,討不回公道了。」楊若晴最後道。
曹八妹也嘆着氣,「咱這些都是旁觀者,這些事是他們自個屋裏面的事,咱也不好干涉太多,隨他們去吧!」
楊若晴點點頭。
「咦,我家二閨女呢?哪裏去了啊?」曹八妹突然意識到這個很嚴肅的問題。
楊若晴也看了眼兩人周圍,先前那小丫頭還在邊上歪歪斜斜的走路,跟花罈子上的螞蟻嘰嘰咕咕的說着話。
這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天吶,該不會是跑出去玩水去了吧?這不得了!」
曹八妹整個人突然就不好了,臉白了,明明是要去那邊的水井和院子門處找,可是那一雙腿突然就不聽使喚了。
楊若晴趕緊扶住她,「院子門是從裏面插起來的,小孩子是出不去的。」
「水井在我爹娘家的院子裏,小孩要去那邊玩水,肯定得從我邊上走過去,」
「但剛才小孩子並沒有從我身旁走過去,所以,現在有兩種可能,小孩要麼進了堂屋和灶房,要麼,就去了後院的養豬場那邊。」
聽到楊若晴這理性的分析後,曹八妹的找尋頓時有了方向感。
「晴兒,我去屋子那邊找,」她道。
楊若晴道:「我去後院養豬場那邊找。」
兩個人分頭行事。
楊若晴來到後院養豬場這裏,一眼便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正站在豬圈的木柵欄外面。
小手裏拿着一隻月餅,正在一小塊一小塊的掰着,從木柵欄的縫隙間往裏面扔。
好多長嘴巴大耳朵的豬都湊了過來,把嘴在木柵欄的縫隙間亂拱,嘴裏還發出哼哼唧唧額聲音。
「這小丫頭,真是又熱心又膽大啊,不怕被咬到小手指麼?」
楊若晴嘀咕了句,趕緊上去將小丫頭抱在懷裏,儘量避免這種危險的事情發生。
這邊剛抱到懷裏,那邊,曹八妹,楊永進,大孫氏兩口子,老孫頭,大傑,小潔,全都一窩蜂湧來了後院的養豬場。
一個個臉上都佈滿了擔憂和焦急。
當看到小孩子被楊若晴牢牢抱在懷裏,曹八妹懸着的心才徹底落下來。
她沖了過來,從楊若晴懷裏接過了二閨女,臉貼着臉,眼淚嘩啦啦的就掉下來了。
娘在乎孩子,生怕把孩子搞丟了,這她深刻明白。
因為辰兒的離開,對她心理造成的陰影實在太重太重了。
只是像曹八妹這樣,嚇得渾身發抖,接着就抱頭痛哭的人,還真是少見啊。
「八妹,你看你,咋還驚動這麼多人幹嘛啊?」楊若晴看可家裏能來都來齊了的眾人,問楊若晴,
第2696章 父母官(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