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溫子濯進了米菲的辦公室，杭娜第一個驚悚起來。

    「我的媽呀。」杭娜拉住唐小雨的手，「完蛋了小雨，兩個壞人聯合在一起了，我們要加強警戒！」

    小雨想起顏謹說的話，打量了一下杭娜，試探性道：「娜娜，你覺得溫記者這人很壞嗎？」

    杭娜驚訝地看着她：「難道你不這麼覺得嗎？他總和你作對。」

    「那倒是。」

    「反正我的想法就是……」杭娜一本正經地說，「一個跟女孩子過不去的男人，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都太小家子氣了，這樣的男人不在我的朋友圈考慮範圍之內。」

    「也就是說，他連和你做朋友的機會都沒有咯？」唐小雨已經開始替溫子濯默哀了。

    杭娜毫不猶豫地堅定道：「是！」

    辦公室里。

    溫子濯坐在米菲對面，米菲笑靨如花地看着他，他猜測着她的用意，表情十分淡漠。

    「溫記者不必防備我，我初來乍到，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需要你來指導。」她十分謙虛。

    溫子濯諷刺笑道：「大名鼎鼎的米記者還需要別人來指導嗎？」

    米菲笑得越發柔和了：「溫記者平時和人說話總這麼冷嘲熱諷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不討女孩子喜歡啊。」

    溫子濯愈發冷漠：「我不需要討女孩子喜歡。」

    米菲壓低聲音，挑眉問道：「包括杭娜？」

    溫子濯眯起眼：「你想說什麼？」

    米菲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有點小猜測，現在看溫記者的表現，應該是被我猜對了。」

    溫子濯起身想走，米菲站起來跑到他面前擋住：「溫記者別急着走啊，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如果是什麼『你配不上她』之類的話，你可以不用說了，我已經聽膩了。」溫子濯面無表情。

    米菲一怔，凝眸思索片刻，道：「聽溫記者的意思，是有人跟你說過這些話了？讓我猜猜……是杭娜的父親嗎？」

    溫子濯低頭看她，眼神尖銳，米菲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說：「子濯啊，虧你還那麼聰明呢，怎麼情商那麼低？杭娜家裏有錢，老爸挑剔是肯定的，你選擇她的時候就得想到要面對的困難，你現在要煩惱的不是如何搞定她的父親，而是搞定她本人。」

    溫子濯眯起眼，有點不確定米菲的用意了。

    米菲繼續說：「這樣吧，看來你對追女孩子很沒想法，那我教你怎麼樣？」

    溫子濯冷冰冰的：「學習是要收學費的。」

    米菲笑道：「對呀，不過我還有很誘惑的贈品哦。」

    溫子濯挑眉：「哦？」

    米菲回到座位上，把電腦屏幕轉過去給他看，是十佳記者的評選頁面。

    「我知道你很想得到十佳的第一名。」她說。

    溫子濯板着臉：「但你參加了，我就不可能拿到第一。」

    米菲彎下腰，用手指在網頁自己的照片位置上劃了一個x。

    「那這樣呢？」她笑着問，「如果我退出選舉呢？」

    溫子濯詫異地看着她，脫口道：「你瘋了？」

    米菲怎麼會瘋？她聰明着呢！

    既然顏謹想跟她作對，要算計她，那就不會一次算了，因為他知道她也不會就那麼算了。

    這次和李總的事，顏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如果傳出去她為了十佳而和李總做骯髒交易，還有公安局的事做證明，那她就不用混了。

    現在唯一可以解決這件事的辦法，就是她退出十佳的選舉，免的人再拿這件事做文章。

    但是就讓她這麼退出她又有點不甘心，所以，她總得找點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好可以在拉一個人下水，比如眼前這個，他就是很好的人選。

    溫子濯幾乎所有新聞都可以和唐小雨對接，他來的時間也夠長，對江城衛視的內部構造很了解，她剛到這邊不久，有這樣一個利益夥伴會增加許多助力，那個劉思實在太蠢，讓她辦了幾件事都沒辦好，可以pass了。

    「怎麼樣？」米菲問他，「溫記者要不要跟我學追女孩呢？」

    溫子濯轉過身看她：「你的目的是什麼？」他側頭思索了一下，繼續道，「哦，我知道了，你和唐小雨不和，你想讓我幫你擠走她。」

    米菲說：「不盡然。」她毫不掩飾道，「我要得到顏謹，所以我需要他和唐小雨感情不和，甚至決裂、分手。你和唐小雨低頭不見抬頭見，如果你能追到她最好的朋友杭娜，那就更可以跟他們打成一片，到時候由你來出手做這些事，會比我親自做更有把握。」

    溫子濯輕蔑地笑道：「一個顏謹讓你們這些女人都瘋了，他除了那張臉到底有什麼好？」

    米菲想了想，直白道：「我還就是看上了他那張臉。」

    嚴格意義上來說，還有那像極了郁風的性格和背影。

    就算不能交心，擺在那裏看一輩子，也算圓了她一個心愿。

    更何況，顏謹的物質和工作條件都不錯，選擇他做未來的另一半，她不會吃虧。

    「我看你還真是瘋了。」溫子濯抬腳要走。

    米菲追問：「那溫記者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這麼划算的買賣，拒絕的話就是我看錯溫記者了。」

    「是嗎？」溫子濯回眸問她，「在你眼裏我是什麼樣的人？」

    米菲笑道：「和我一樣啊，自私自利，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做任何卑鄙的事。」

    「我還是頭一次見人這麼評價自己。」溫子濯意味不明道。

    米菲但笑不語。

    溫子濯轉身離開，並沒說答應不答應，但米菲心裏很有把握。

    「你一定會答應的。」她篤定道。

    公安局的郊外女屍案查的差不多了，今天要去抓捕嫌疑人，本來該是唐小雨和秦剛兩個人去，吳靜忽然說：「娜娜來了也很久了，眼看着小雨都要提前轉正了，她還在實習上飄着呢，咱們得想點辦法。」

    唐小雨積極響應：「比如呢吳姐？」

    杭娜拿着手機刷淘寶：「你們想，別耽誤我刷單，一會就要上架了，這家珠寶全靠搶。」

    「你是我認識的唯一一個在淘寶上買珠寶的富二代。」唐小雨語重心長地說。

    杭娜扁扁嘴說：「我心裏的苦你們誰知道？我多難啊。」

    溫子濯回頭看了一眼，神色莫名。

    吳靜單手撐着頭說：「娜娜，說起來你們家那麼有錢，你爸沒逼你去聯姻之類的嗎？」

    杭娜白了她一眼：「吳姐，你還整天說我和小雨呢，你也是言情小說看多了，哪那麼多聯姻啊，看上了就是看上了，看不上就是看不上，有錢多花點，沒錢少花點，無所謂。」

    吳靜捧住自己電腦旁邊那盆綠油油的小草，盯着杭娜看。

    杭娜：「吳姐，你看什麼呢？」

    吳靜：「小雨，解釋。」

    唐小雨：「是這樣的娜娜，你看，吳姐握着她那顆可憐的小草呢。」

    「所以呢？」

    「這你還不明白？」

    「啊？？？」

    唐小雨&吳靜：「握草啊！」

    「——哦！」

    一眾圍觀同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杭娜也跟着笑了，不過笑完了她又有點惆悵道：「不過吳姐你說的也不是全都不對，最近我媽是真着急了，整天逼我相親，我也是很迷醉。」

    溫子濯忽然插嘴：「你去了嗎？」

    杭娜被嚇得差點跳起來：「你幹嘛突然說話？關你什麼事？」

    被這樣問，好像真沒什麼好的回答，溫子濯抿起唇，轉回頭裝作很忙的樣子。

    這邊吳靜看了看表：「也差不多了，該走了，別讓周隊久等。」

    唐小雨得令，背起器材，和杭娜一起出發了。

    臨出門時，溫子濯又忍不住道：「杭娜，你小心點，不要什麼事都往前沖，抓犯人不像你想得那麼簡單。」

    杭娜匪夷所思地回過頭：「所以呢？到底關你什麼事？」

    唐小雨心知肚明溫子濯為何如此，拉了拉杭娜的手示意她別那麼尖銳，杭娜直接拉起她的手白了溫子濯一眼說：「我不要和欺負我朋友的人說話。」說完，拉着小雨走了。

    溫子濯看着被關上的門，大家都在悄無聲息地圍觀他，他回過頭來，長舒一口氣，閉起了眼。

    兩個女孩子一起出門，總是會有各種原因耽誤時間，她們到達公安局門口時，兩輛車已經坐滿了人，秦剛早她們一步到，實在嫌棄她們的工作效率。

    「人滿了。」周寒冷着臉，「你們回去吧。」說着，上了副駕駛準備出發。

    唐小雨扒住車窗說：「對不起周隊，你別生氣，絕對沒有下次了，您給我們一次機會。」

    杭娜自責道：「對不起周隊長，都是我的錯，路上不小心踩到了下水道，鞋跟掉了，去買了雙鞋。」

    周寒看了一眼她腳上的新鞋，淡淡道：「這位小姐穿高跟鞋來跟拍抓人，你確定你能跟的上嗎？」

    杭娜有點尷尬。

    小雨低聲說：「不好意思啊周隊，不守時是我們的錯，你給我們個彌補的機會，咱們也別耽誤時間了，趕緊出發好不好？」

    周寒望了她一眼，輕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略頓，道：「但沒有位置了，車上沒女警，如果你們不介意，自己看着擠一擠吧。」

    「什麼？」杭娜看看那些大男人，無語道，「拜託周隊長，那麼擠，又都是男人，還不被吃光豆腐？」

    周寒冷着臉道：「那你自己想辦法，開車。」

    於是，兩輛警車揚長而去，那速度，唰一下就要消失不見！

    杭娜驚呆了，怔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看着，唐小雨毫不猶豫地跑到路邊去攔車，可這邊的出租車全都有人，真是越着急越倒霉。

    杭娜走到她身邊，拿着手機說：「別着急。」

    唐小雨：「？？？」

    杭娜撥了個電話，很快說道：「斯蒂文，給你五分鐘時間，來江城公安局門口接我！什麼？你剛好在附近？那太好了，速度速度！」

    ……於是，三分鐘後，一輛賓利慕尚就載着唐小雨和杭娜去追公安局的車。

    幸好一早知道要去哪裏抓人，車子很快追上了他們，警車的司機看了看後視鏡笑着說：「周隊你看，後面有個土豪跟着咱們呢。」

    周寒透過後視鏡看了看，眯起眼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很快唐小雨的電話就響了。

    電話接通，唐小雨聽見周寒在那頭冷聲道：「兩位小姐，我們是去抓嫌疑人，不是去度假，你們不覺得自己的車太顯眼了嗎？能不能勞煩前面停一下？」

    「好的周隊tat」

    然後兩輛車就停在了路邊，周寒下了車，狠狠甩上車門，走到慕尚旁邊，看着下來的兩個小姑娘，毫無情緒道：「剛子老陳，你們去文隊那借一輛車，跟在我們後面，你們倆跟我走。」

    聽這語氣就知道周隊是真生氣了，唐小雨一路小跑跟着，猶豫半晌還是說：「周隊，對不起啊。」

    周寒：「你今天說了太多次對不起，對不起可以解決問題？」

    「那怎麼辦，要不我給你出油錢吧？quq」

    周寒瞟了她一眼：「你現在有男朋友了，讓你請吃飯似乎不太合適。」

    「哪裏哪裏！我和娜娜一起請您，安全，美味！」

    周寒勾勾嘴角：「也好。」

    這樣聽起來，似乎是被原諒了，可不知怎麼的，心裏還是很不安。

    唐小雨看着有些陰的天，總覺得風雨欲來。

    到了郊外的山上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民警們按照事先佈置好的安插在了各個角落，他們都是便衣，車子停的也很隱蔽，周寒配了槍，和另外一個年輕警察上前行動。

    杭娜和唐小雨還有秦剛跟在後面，娜娜小聲說：「小雨，你看那個警察，好帥啊。」

    唐小雨看向跟着周寒的男民警，的確挺帥的，眉目俊朗，一身正氣。

    「看上了我幫你去要電話號碼。」

    「生死之交！」

    在經歷了驚險的抓捕一幕，拍下了周隊和年輕民警的英武身影之後，杭娜對男民警的仰慕之心上升到了一個階段。

    「我這就去幫你要電話。」唐小雨握了握拳。

    杭娜感動得熱淚盈眶。

    然後周寒就看見收隊的時候，唐小雨鬼鬼祟祟十分害羞地跑到他的得意門生面前，小聲說道：「你好，我是江城衛視的記者，冒昧地問一下，可以給我你的電話嗎？別誤會，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等回去寫稿子的時候有什麼記不清或者不到位的地方，打電話請您指導一下！」說完，她鞠了個躬，九十度，超級標準，簡直和念書時第一次給喜歡的男生遞情書一模一樣。

    她這完全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周寒忍無可忍，單單是走過來便已氣場逼人，那男民警還沒回話，也已經沒機會回答，因為他崇拜的隊長黑着一張臉，分明是吃醋的模樣，他怎麼說啊？

    要是非要他說，他現在也就只有一句話：tat媽媽，我要掛啦！

    周寒一把握住唐小雨的手腕，不顧別人驚悚的注視，直接把她拉到了小樹林裏。

    「小雨！！！！」

    杭娜焦急地要去幫忙，畢竟這事兒因她而起，可剛才那個男民警攔住了她。

    「姑娘，你還是別去了，周隊肯定是有事兒，他們說完就會回來的，周隊你還不放心嗎？」

    看着新男神認真誠懇的樣子，杭娜這心裏頭真是蘇得一塌糊塗，但是：「不行，我不放心，我們是生死之交，我必須去救她。」她又要去，男民警沒辦法只好從後面攬住她的腰。

    他心道，周隊啊，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你可千萬別再來追究我了啊。

    小樹林後來，也在進行着一場血雨腥風。

    周寒盯着唐小雨，他是誰啊，刑警隊長！嚴肅起來那是她可以招架得住嗎？

    唐小雨立馬跪了：「周隊我錯了，你聽我解釋，我對你的人絕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你給我一個機會……」

    「什麼叫我的人？」周寒挑出重點，連語氣里都透着火苗，他根本不需要唐小雨解釋，直接道，「小唐，你到底想怎麼樣，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嗎？又找別的男人要電話做什麼？你這樣三心二意知不知道會影響別人？」

    她這樣真的會讓他忍不住再產生那些想法，那讓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太不可理喻和沒有立場。

    多年之前，當懷了他孩子的妻子被毒販殺害的時候，他就已經發誓要守着她骨灰過一輩子，再也不娶其他女人，這麼多年來不管父母怎麼勸，他都沒有一點動搖，可現在。。。。

    真的，他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恨不得對着太陽**給自己一槍，立刻馬上！

    「周隊你真誤會了。」唐小雨有點着急地說，「我是替娜娜要電話的，娜娜想認識那個警察叔叔，所以我才跑去幫忙。」

    周寒瞬間怔住，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充斥在他的胸腔和大腦，他長這麼大，第二次體會到衝動的可怕。

    第一次，是在妻子去世的時候，他險些殺了嫌疑人——在嫌疑人還沒受到法律審判的時候。

    周寒深吸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狀態看上去不太好。

    唐小雨有點擔心，但他直接一聲不吭地走了。

    這分明就是有事。

    回去的路上，唐小雨一直想找機會和周寒談一談，可一直有人，她根本沒機會。

    直到公安局的送他們回了電視台，她也沒找到機會。

    下了車，她遲疑半晌，終於鼓起勇氣說：「周隊，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周寒看向她，眼裏是深深的疲憊。他沉默許久，她都已經覺得沒希望了，他又打開車門，朝角落走去。

    杭娜拉着小雨的手說：「你們沒事吧？這都怪我，要不是我也不會這樣。」

    看她自責，唐小雨笑着說：「沒事，放心吧，我去去就回，你和秦剛先進去吧。」

    杭娜點點頭，和秦剛一起離開，唐小雨跟着周寒走向角落。

    他們倆先回了台里，這個時候已經快下班了，顏謹在走廊里碰到他們，猜測小雨也該回來了，卻沒在記者部瞧見她。

    因為擔心她被米菲欺負，他一整天工作都心不在焉，這會兒瞧不見她更不放心了。

    問過杭娜，得知她就在電視台門口，他立刻抬腳離開。

    杭娜僵硬地站在那，後半句她還沒來得及說——小雨在和周隊說公事。

    慘了，顏主播這麼着急小雨，到門口看見她和周寒不會生氣吧？畢竟他們倆在台里傳過緋聞啊。

    杭娜一想這可不行，所以也快步跟上了顏謹，但她到底是晚了，顏謹個高腿長，又因為着急走得快，比她早到了一會，該看的都看見了。

    角落裏，唐小雨在跟周寒說什麼，周寒冷着臉看她，她似乎有點無奈。

    「周隊你就別生氣了，我都跟你解釋這麼清楚了，你到底還有哪兒不滿意啊？」

    周寒面無表情：「你想知道我哪兒不滿意？」

    「想啊！」以後還得共事呢，誰都不想被這位大爺嫌棄啊。

    周寒沉默了一會，說：「你管葉雋叫警察叔叔，那我是什麼？警察伯伯？」

    「………………啊？」

    就因為這個？周隊真不是開玩笑嗎？唐小雨哭笑不得，無意識地握住了背包上的鑰匙鏈。

    周寒最擅長觀察別人的小動作來分析對方的情緒，瞧見這一幕就說：「下意識握住了你的鑰匙鏈，說明你此刻內心不方便說出來的想法可以用這個動作表示，那麼……」

    「？？？」唐小雨慌張地鬆開手，草泥馬的手鍊瞬間暴露出來。

    握草泥馬？……這可不能亂側寫啊周隊！！！

    看到那隻羊駝，真是輪到周寒哭笑不得了。

    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最近也跟着年輕人學上微博，這個動物見了不止一次，是什麼還是知道的。

    顏謹一步步走下台階，看着角落裏自己的女朋友和周寒倆人類似打情罵俏的相處，居然覺得他們非常般配。

    周寒雖然年紀比他大，但一表人才，又是刑警隊長，背景真是從上幼兒園開始到現在都沒有一丁點污點，哪裏像他。

    覺得有點可笑，顏謹就笑了出來，為什麼要互相比較呢？這根本沒有可比性。

    他笑着笑着就笑不出來了，他看到周寒在跟小雨告別，他竟然摸了摸她的頭，雖然小雨在躲閃，可還是猝不及防地被摸到了。

    他知道她是被動的，也知道這件事肯定有前因後果，他知道的，他全都知道。

    顏謹握了握拳，轉身走到了牆的另一邊，杭娜追出來時，就發現小雨一個人往回走，周寒和顏謹都不在。

    「哎？小雨！」杭娜跑過來，「你看到顏主播了嗎？」

    唐小雨納悶道：「沒有啊，他出來了？」

    「他問我你在哪，然後就走了，我以為他出來找你了呢。」

    唐小雨轉了個圈，哪裏都看不見他，她摸摸頭：「可能是去做別的事了吧，你怎麼還沒回去，該下班了，回去把視頻整理一下，明天寫稿子。」

    杭娜點點頭，兩人談着公事進去，顏謹從大門口的左側牆後慢慢走出來，腳步很慢地朝回走。

    天空中划過閃電，很快雷聲也響起來，黑漆漆的烏雲，昭示着即將有一場暴雨來臨。

    顏謹仰頭看向天空，雨很快下了起來，豆大的雨點像和地面有仇一樣狠狠砸下來，砸在沒有躲在屋檐下的顏謹身上。

    他穿着黑色的西裝，被雨淋濕了不明顯，但臉上、頭髮上也很快被雨水打濕。

    陳導播下班時發現了他站在那發呆，立刻打着傘過來說：「顏謹，你怎麼站在這淋雨啊？」

    顏謹側目笑道：「陳導播。」

    陳導播納悶地說：「怎麼在這走神？」

    顏謹從口袋拿出還算乾的手帕，擦了一下頭髮和臉上的水，斯斯文文地說：「沒什麼，就是忽然想起一點事，沒注意天氣。」

    陳導播點點頭說：「時間不早了，快回家吧。」

    顏謹應下，與他道別，隨後直接乘電梯去了地下停車場，在車裏換了身衣服，坐在駕駛座給唐小雨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小雨在那頭說：「顏主播，你在哪呢？娜娜說你出去找我了，我怎麼沒看見呀？」

    顏謹的語調聽不出任何變化，依舊溫柔極了：「我在車上等你，下雨了，我送你回家。」

    「嗯，我都快到了。」

    「快到了？」他微訝。

    唐小雨在那邊甜蜜蜜地笑了笑說：「嘿嘿，我就猜到你會送我回家，所以沒讓我爸來，直接下了負一層，我聰明吧o(n_n)o」

    「聰明。」

    他看着前方，她出現在了他的視野里，正朝他揮手，看上去那麼高興。

    顏謹掛了電話，看着這樣的她，忍不住想問，和我在一起，你真的像看上去那麼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