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慘呢」
看着被從小屋子裏拽出來的天海大善,麥野沈利輕聲嘲諷着。
和那個無論何時都手持摺扇、打扮優雅的老紳士形象完全不同,此刻的天海大善,衣衫襤褸,四處都是燒焦的痕跡,額頭一道x形的疤痕,將所謂的氣質破壞得一塌糊塗。
「可惜,這個賭約,是你輸了。」
「是啊,我輸了。」
天海大善癱坐着,他沒有去看旁側的宮地盤夫,而是望着地板,苦笑着。
陰陽廳沒有徹底淪陷。
不會是最糟糕的結果。
再怎麼說他是安全的。
他如此奢望着。
但,事實給了他最為沉重的打擊。
他一直在陰陽廳之中尋找的,在幕後控制雙角會行動的,親手製造如此之多慘案的,居然是倉橋源司竟然是倉橋源司?怎麼會是倉橋源司!?
真是笑話般的現實。
「宮地為什麼」
宮地盤夫沒有回答,現在的他還不知道倉橋源司掀桌子的舉動,他只能以沉默來面對自己敬重的前輩。
旁觀的麥野沈利不耐煩地打斷了兩人暗暗的對峙,她可沒興趣摻和這些破事:「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按照合約,我們會護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並在完成人員分派入駐之前,保護你的安全。」
「去哪裏」
天海大善最想去的地方是咒搜部總部,利用那裏的設備聯絡所有能聯絡到的陰陽師,將倉橋源司的罪行公之於眾,可怎麼想倉橋源司也不會這麼傻。
現在的倉橋源司,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應該已經行動起來了吧,雖然不知道倉橋源司究竟採取了什麼樣的行動,但是為了爭取更大的利益,肯定是要限制他的聯絡能力為其爭取更多時間的。
他現在,似乎只能先找個地方養傷,同時為以後召集人手對付倉橋源司做準備。
「就目黑支局吧。」
大友陣,還有能夠在修祓蘆屋道滿的過程出力的那群孩子,他現在也只能仰仗他們了。
雖然對把孩子們牽扯進旋渦很抱歉,但因為土御門夜光轉世的緣故,他們本就位於漩渦之中,早些參與進來,總比毫無防備地被卷進來好些。
不知道,明天朝陽升起的時候,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確定了目的地後,麥野沈利和瀧壺理後便應約帶着天海大善出發,至於天海大善無力行動這件事,瀧壺理後只是指尖在空中一划,一副七彩的輪椅就出現在了天海大善面前。
顯然,少女攙扶這種好事情是輪不上自己了,天海大善自嘲地笑了笑,而後爬上輪椅,和兩位少女一同朝着陰陽廳外走去。
宮地盤夫緊隨其後,他需要確保三人安然地離開陰陽廳,不再引發任何意外。
讓宮地盤夫意外的是,不僅麥野沈利和瀧壺理後沒有任何動作,本應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天海大善也沒有任何行動,四個人就這麼一同來到陰陽廳外,然後遇到了一個男人。
「白井你來這裏做什麼?」
宮地盤夫直接進入備戰狀態,和其他人不同,白井月這個人的危險性實在是太高了,實力方面至少現在陰陽廳沒有正面阻擋這一位的能力,而性格方面這一位可是能夠因為影響到他的女兒就將陰陽廳本部大樓一腳跺廢的。
喜怒無常,不得不防。
「我?就是來看戲的。」
「戲?」
發問的,是輪椅上的天海大善,今天對於他來說,相當於重塑了三觀的一天,雙角會的清剿,偽裝成比良多篤禰的少女聯繫人相馬多軌子,隱藏在幕後的黑手倉橋源司,然而這一切,對於這一位白井來說,只是一場戲?
「是啊,一場戲。」
白井月站在天海大善的旁邊,打量了一下七彩的輪椅,而後說道:「我本來以為,陰陽廳的分裂,會在土御門夜光的轉世徹底甦醒並公開自己的身份之時,沒想到這一天竟然提前到來了。天海大善,你聯繫學園都市並立下對賭協議的這一步,確實是超乎我的預料。」
「所以你也是知道的!?知道這一切,卻坐視這一切發生?」
氣力不足,但天海大善仍然竭力地發聲,向白井月表示自己的不滿。
「是啊,我一直都知道。」
當着天海大善和宮地盤夫的面,白井月十分坦然地承認了。
「畢竟,我有一位很不錯的觀星者。」
白井月的話語,讓天海大善想起了自己先前看過的檔案:「倉橋京子倉橋你們原先就是一夥的?」
不怪天海大善如此聯想,畢竟誰能想到,倉橋京子這個女兒和倉橋源司,竟完全不是一路人呢?
白井月可不想這口鍋甩到自己身上,解釋說道:「不不不,我們並不是一夥的,之所以我不阻止倉橋源司,只是因為他也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我的對手另有其人。」
倉橋源司,只是棋子?
這句話讓天海大善愈發茫然,作為陰陽廳的廳長,倉橋源司可以說是當今陰陽界的領頭人了,誰可以把他當棋子?
「這些信息是給你的獎勵,更多的,以後等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沒有給天海大善繼續發問的機會,白井月將目光看向了有些冷汗直冒的宮地盤夫。
「白井閣下,您」
「不用猜測,剛剛那些話也是對你和倉橋源司說的。我知道很多,但你們放心執行你們的計劃,至少現在我不會對你們動手。如果你們不放心要在我身上分散力量,我也不介意運動運動就是了,如果你們認為你們的力量,足夠在這種情況下獲取內亂的勝利。」
宮地盤夫沒有再開口,他現在也有些三觀破碎,倉橋源司的計劃白井月一開始就知道?
不止是白井月,倉橋京子也知道?
這些信息,他要抓緊報告給倉橋源司,如何對待這個現狀,只有倉橋源司能夠決定。
見宮地盤夫保持沉默,白井月轉頭看向了兩位少女。
「呦,晚上好啊,麥野,瀧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