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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氣機令楚默為之心驚。
明明沒有任何威勢爆發，但是眼前老人的體內卻仿若有一方不可想像的昊日升騰，令他雙眼刺痛，幾乎不可直視。
「得饒人處且饒人，你覆滅了蟲雲一族，也該平息心中的怒火了。」
老者緩緩走來，聲音無比平靜道。
此言一出。
楚默看向這老者，詢問道：「閣下是何人？」
「老夫滅界老人，按照你的理解，我應當是這蟲族的源頭，不過……我更喜歡自稱是求道者。」
老者平靜說道。
說出這句話時，老者的目光之中有着一抹感傷，似露出了傷懷以及緬懷，回憶着曾經的歲月。
「覆滅其它大界的文明，也配稱為求道者？」
聞言，楚默冷笑一聲，眸子之中有着一抹嘲弄之色。
「道友還是太過年輕了。」
「你若是活得久遠，便明白我的苦衷。」
灰衣老者搖搖頭，並沒有太過在意，反而輕聲感慨一聲道。
話落，他一指輕輕點出。
剎那之間。
楚默心神之中浮現出一幅幅場景，那是過去的舊事，如今再現。
曾經的老人，也是一尊絕世天驕，並且以一種驚人的速度修煉到了大羅極致之境，古來稱尊。
但他的族群卻遭受如今，為了守護，他也迎戰混沌妖獸，更斬殺過其它大羅極致的入侵者。
可無盡歲月過去，有一天他發現自身即將老死。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原來哪怕踏入到大羅極致也並非壽元無限，仍舊會有隕落的那一日。
他不想死，更不想就這般隕落。
於是他創造一法，此法可吸取眾生本源之力，以延長自身生命之機。
而隨着此法成功的第一次施展，目標便是他自身的族界。
曾經守護無盡歲月的世界，被他親手所毀，無數生靈全部都葬滅，連同自身血脈族裔都被他吞噬，吸收所有的本源之力。
然後，他前往了一處又一處的世界，以相同的手段吞噬眾生本源。
在此法的幫助下，他存活了無盡歲月，甚至連實力也突破了某種限制，朝着更高層次邁步而行去。
而在某一歲月，老人發現光憑自己去吞噬，速度實在太慢了，也根本就沒有時間去修行，於是他創造了血蟲一族，為他征戰諸天萬界，葬滅眾生，吸收所有的本源之力，以供他的壽命延長。
而自己則是專注修行，參悟更高的境界。
但可惜的是，更高的境界何其艱難？
哪怕他耗費無數歲月，仍舊止步在門檻，無法窺見其中的精髓。
這讓他痛苦無比。
直到有一日，麾下血蟲一族發現了自他們族群內部誕生的神話文明大道，老人本來還想着立刻將之覆滅，但他卻發現神話文明極為不凡，懷揣着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念頭，於是便按耐住了。
他讓血蟲一族暗中環伺，而自己則是暗中解析着對方的大道法則，宛如一個農夫精心飼養着自己的作物，等待着成熟的那一日。
終於，無盡歲月之後，神話文明發展到了極為璀璨的地步，老者深知到了收穫的時候，於是他立刻就號召麾下衝擊。
當神話文明被覆滅的那一刻，無數的仙神本源之力，帶給他來了無數的精華，堪比數十個大界的本源之力。
而更為重要的是。
神話文明大道的本質，更是令他受益匪淺，使得對更高層次的境界，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於是他自封繭中，閉關以求突破。
可沒想到的是，突破沒有等到，等來的卻是楚默這位復仇者。
……
楚默看完這些信息後，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隨即，他目光望着老者，嗤笑道：「為存活而屠戮自身血脈後輩，更是覆滅無數大界，這就是你所謂的求道？」
「大道深奧，求道之路坎坷也是理所應當，在這期間哪怕付出再多，也是應有之意。」
「說到底也不過就是求道路上的些許風霜罷了。」
「更何況，你我都是成就了大羅道果的存在，已然凌駕於歲月時空之上，收束過去未來本我，本就和尋常生靈不屬於同一層次。
「世間生靈終有一死，不過早晚罷了，那些生靈於你我眼中，僅僅只是螻蟻，倘若能為你我在求道之路上添加些許增益，也算是這些螻蟻萬世之幸了。」
老者背負雙手，緩緩說道。
末了，他頓了頓，又道：「吾之所以告訴你這一切，是因為你我都是同一類人……道友，這世上能站在巔峰的並不多，你是我這無盡歲月來，所看到的最為驚才絕艷之人，老夫願與你一同追尋大道。」
「只要你同意，此方大界由你我二人平分，他日若能更進一步，仍可攜手並進，豈不美哉？」
楚默沉默不語。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道：「你有的你的道，我有我的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道不同不相為謀……哪有什麼道不同？」
滅界老人淡然一笑，道：「你之所以與我道不同，不過就是這一路成長起來太過順遂，尚未品嘗過求道而不可得的痛苦，更是還有着牽掛羈絆……道友，不是老夫多言，實則是到了你我這等境界，尋常生靈實在不該成為弱點。」
「也罷，既然你割捨不下，吾就主動幫你一把。」
聲音一落。
楚默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忍不住道：「你想做什麼？」
滅界老人並未回答，只是不慌不忙的拍出一掌。
這一掌極為簡單，看起來沒有任何的波動。
但是隨着它出現，卻令這片天地為之震動，一種諸天寂滅般的感覺出現。
與此同時。
在那浩瀚之地的上空，隱約之間浮現出一道驚天動地的大掌印，釋放着無比恐怖的波動，似乎要徹底覆滅這一界。
「你敢？！」
憤怒的聲音響徹雲霄。
楚默第一時間出手。
他揮動刀光，釋放一股難以形容的可怖刀氣，不斷朝着那一掌轟殺而去，各種無匹的凌厲攻勢打出。
浩瀚之地。
無數的生靈都忍不住抬起頭，目光驚疑的望向蒼穹，感到無比的疑惑。
他們無法洞悉這一切，除了天穹傳來一股股瘋狂的震動聲響之外，便是沒有任何的景象發生。
甚至，如沈玉容、第二老祖這些大帝也都是一無所知，他們只能感受到一股滅世般的危機降臨心頭，卻根本發現不了什麼，只能不知所措的望向蒼穹。
之所以如此。
是滅界老人的實力已經超出了諸天萬界的限制，連帶着楚默的攻勢也一同被遮掩了起來，無法令他人探尋。
這就是真正的強者，大羅極致之上的存在。
如此強者親自出手，即便是尋常的大羅強者都無法明悟，甚至連觀察都觀察不到。
這種力量，超出了萬界的理解，成為了諸天大道的禁忌，達到了不可說、不可言甚至是不可觀的境界。
第1820章 滅界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