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一提醒,霍瑤光才想起來,霍譽找到了,這麼大的事兒,霍良安這個親爹竟然還不知道呢。
霍瑤光呆了呆,「那個,二嬸娘應該寫過信了吧?」
楚陽一臉好笑的樣子,一手撐着太陽穴的位置,微眯着眸子,「這京西的信,每天送出去多少,都是些什麼人,但凡是過明路的,就沒有我不知道的。」
宋氏只是一介普通婦人,她若是寫信,自然是要過明路的。
所以,楚陽這意思,是宋氏沒有跟霍良安說?
而且,霍瑤光覺得,以自己父母對霍良安的態度,就更不可能主動跟他說了。
所以,霍良安還真有可能就是什麼也不知道呢。
嘖嘖!
親爹當到這個份兒上,也真是沒誰了。
第二天,霍瑤光問了問宋氏。
果然,得到的答案,是沒有跟霍良安說。
「霍譽是他的兒子,可是他這個人,何時盡過一個當父親的責任?他當初甚至是買兇來殺流雲,只是為了給自己的這個親兒子騰地位。那真是疼兒子嗎?」
宋氏一臉的鄙夷,「他分明就是貪戀權勢,自己沒有本事,便想着幫自己的兒子用不正當的手段去爭,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做一個父親!」
宋氏越說越氣,到後來,霍良安簡直就成了一個十惡不赦之人了。
霍瑤光有些驚訝。
原以為,事情過去這麼久了,就算是宋氏對他有氣,也應該消地差不多了。
沒想到,竟然已到這麼嚴重了。
「瑤光,話我擱在這兒,霍譽現在已經是我們二房的人了。若是他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了,你該打該罵,都儘管做就是。若是這逆子做了什麼大惡之事,你也只管將人處置了。」
宋氏說到這兒,臉上倒是不見陰狠之色,只是,那雙眸子,分明就是帶着些許的紅的。
霍瑤光知道,霍譽的存在,是很多人心頭的一根刺。
父親不會待見霍譽,而宋氏又怎麼可能會待見?
一想到他是自己曾經的妯娌和自己的丈夫一起暗渡陳倉而生下來的野種,宋氏只怕就能氣到了肝兒疼。
最終,霍瑤光還是沒有讓人將這封信送出去。
萬一霍譽自尋死路呢?
這些事,到時候她如何解釋?
不管霍譽有着怎樣不堪的身世,總是霍良安的親生兒子。
所以,還是先緩緩吧。
不着急。
不過,霍瑤光又覺得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
早晚都會知道。
所以,霍瑤光有些糾結。
楚陽看她愁眉不展,就知道是因為霍譽的事情。
「你做的決定是對的。暫時不告訴霍良安,也可以將事情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而且,就算是他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霍瑤光嘆了口氣,這些個糟心事呀!
因為宋立那邊從來旺這裏得到了消息,很快就動手了。
雖然只是偶然間聽了那麼一耳朵,但是可以確定,這件事情的確是高度機密的。
那麼,高寒一定不會輕易地讓人泄露出去。
所以,宋立尋了個機會,帶了兩壇好酒,去了和自己私交不錯的一位郡丞家。
京西州,屬於大州,而且京西郡本身也是大郡,再加上地理位置的特殊,所以,在官員的設立上,是一尉兩丞。
也就是說,郡尉府內,有兩名郡丞。
這兩人,都是僅次於郡尉的級別了。
所以,按道理來說,高寒應該不會瞞着他們什麼事。
酒過三巡,宋立再一番誇讚奉承,對面的人一高興,這酒是越喝越多。
終於,宋立似是在不經意間問了一句,「聽說高大人最近要有大動作了?不知道咱們京西州現在哪裏還有匪患未除嗎?」
郡丞打了個嗝,略有醉意,「你懂什麼?咱們郡尉府是掌郡駐軍,主管治安、偵緝盜賊的。那是明面兒上的。你真以為,咱們郡尉府兩萬人,就只是為了抓個小毛賊?」
宋立的眼神閃了閃,聽得出來,郡丞是知情的。
「哦,大人英明,下官果然是見識淺薄了。」
「呵呵,你呀,太年輕了,而且也是太天真了。郡尉府的兵哪裏就只是管着抓賊的?咱們也得練兵,咱們也得有訓練!而且還是對抗訓練。」
宋立猛地抓住了重點。
對抗訓練?
這是什麼意思?
這詞聽着新鮮呀。
難不成,是真人模仿戰場一般地對打?
那可是相當地耗費精力和財力的。
就他們郡尉府?
能有這項開支?
「大人果然是英明,只是不知這對抗訓練,又是幾個意思呀?請恕下官見識淺薄,還從未聽說過呀。」
宋立雖然是在郡尉府,可卻是文職,不參與這些將士們的日常訓練。
而且,他所負責的,都是一些日常的記錄。
「哈哈,這個你都不懂?果然是文人哪!」
宋立也只能跟着乾笑。
「宋大人哪,你呀,若是得空了,還是得多去軍營里走一走,看看咱們的兄弟們是怎麼練兵的。我告訴你,這次的對抗訓練,可是跟雲將軍手底下的精銳來對抗。那絕對是能提升咱們郡尉府的實力的。」
宋立不是很懂。
但是,他很敏銳。
既然涉及到了雲容極,那麼,這個消息必然還是有一定的用處的。
「那不知是多少人的對抗訓練?」
宋立也不傻,郡尉府有兩萬人馬呢,總不能都參與進去。
「這個數兒!」
郡丞伸出了巴掌,五個手指,清楚的很。
宋立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五千?」
「嗯。不錯。咱們出五千,京西軍也是出五千!」
宋立有點兒懵,「這不太合適吧?」
宋立哪怕是再不懂軍事,可是也知道這西京軍的五千精銳是個什麼概念!就他們郡尉府的那幫人,能跟人家打成平手?
這簡直就是要笑掉人的大牙了,好吧?
「哈哈,咱們郡尉府的真正實力,你還沒見識過呢。」
那語氣,那神態,可是相當地驕傲呀。
宋立在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是知道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一般。
就在此時,郡丞的頭一栽,直接趴在桌子上,叫不醒了。
宋立挑挑眉,看來,主子所料不差,這郡尉府裏頭,果然是有貓膩。
二話不說,宋立急急忙忙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悄摸地寫了一封信,然後將信鴿取出來,放飛了。
他來這西京的日子也不短了。
總算是能拿到一些對主子有利的東西了。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信鴿剛飛出去沒多遠,就被人給射下來了。
將信解下來,飛速地回了靜王府。
楚陽和霍瑤光兩人一言不發,看着桌上的那一封簡短的信,各有心思。
「從這上面的內容來看,宋立的主子是個男的,而且位高權重。十有八九,是安國公。」
楚陽這是根據幾年前剿滅的那幫土匪得出來的結論,而且,到目前為止,那個獨眼兒龍還在逃呢。
過去這麼久了,一直沒有獨眼兒龍的消息。
眼下,又出來這麼一封密信,極有可能就是為安國公賣命的。
或者,就是元朗。
霍瑤光將信拿起來,再翻看了幾次之後,面色有些氣惱,「消息量太少了。沒有辦法做出正確的判斷。而且,你們直接把信鴿給射殺了,這信要怎麼送出去?如果信不送出去的話,那又怎麼知道這幕後的主子是誰?」
楚陽一愣,然後看向了一旁的楚成。
楚成倒是一臉淡定道,「宋立家還有很多信鴿。」
霍瑤光挑眉,這樣也行?
「你去想辦法,弄出一隻來。另外,再找人模仿宋立的筆記,再重新寫一封信。」
「是,王爺。」
弄一隻信鴿,對於楚成來說,自然是小事一樁。
關鍵是後續,還得一直有人跟着這隻信鴿,關鍵是,這哪裏能跟得上?
「連人帶信鴿都直接進入京城,然後再把這信鴿放了,看看它是往哪個方向飛。」
霍瑤光聽得滿頭黑線,越來越佩服他們的腦迴路了。
這樣也行?
事實證明,真的可行。
而且,事實也證明了,楚陽猜地沒錯。
信鴿的確是飛進了安國公府。
霍瑤光覺得呼吸都有些緊張了。
一個清妃就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
怎麼又有安國公府跟着插上一腳?
而且,安國公也知道赫赫族的事?
「現在這樣,宋立暫時不能動,他現在這顆棋子,剛剛好可以為我們所用。關鍵時刻,興許還能出奇不意。只是霍譽和來旺這兩個人,必須要處理掉。」
霍瑤光的心裏咯噔一下子,「你要殺了霍譽?」
楚陽搖頭,「可以不殺,可是至少,在我們回來之前,他必須要待在該待的地方。」
霍瑤光一頭霧水,哪裏是他該待的地方?
第二天,來旺奉命去取東西,結果,中途經過練武場的時候,就被一支流箭給射死了!
真實情況,當然不可能是真地被流箭射死了。
他是被人點住了穴道,然後生生定在那裏,不能動,被一箭射穿了心臟。
這種事情,並不算是特別少見。
之前也曾發生過有人去演武場偷看,結果被流箭給射傷的事情。
只不過,射死人,還是頭一次。
霍譽見到來旺的屍體的時候,還嚇了一跳。
來旺的眼睛睜地大大的,一臉驚懼的模樣,在霍譽看來,那就是死不瞑目呀!
來旺之死,自然也引起了宋立的注意。
他擔心是自己和來旺的事情敗露了,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疑神疑鬼。甚至,都做好了連夜潛逃的準備。
可是,一切都很平靜。
霍譽沒事,他也沒事。
而且,霍譽的行動自由,仍然不曾受到限制。
於是,過了兩天之後,宋立平靜下來了。
那天來旺的事情,他也讓人打聽清楚了。
基本上可以確定就是來旺自己的責任。
如果不是他自己走錯了路,也不可能會被流箭射死。
根據他打聽到的消息,是來旺自己想要走近路,結果,就被流箭給射中了。
而且,好巧不巧的,那天舉弓練箭的,還是一位大力士,準頭雖然不行,可是那力道大呀。
所以,這來旺就這麼死在了箭下。
而霍譽則是以為來旺想藉機去打探消息,結果,沒想到反而出了事。
總之,因為來旺死了,這兩人都暫時地消停了許多。
而楚陽的目的,原本就只是為了震懾霍譽。
至於宋立,該怎麼樣還怎麼樣,壓根兒就沒把他放在心上。
不過是一個跳樑小丑而已。
不值得讓他花費太大的力氣和心思。
轉眼,已經到了任羨林的周歲宴。
有了之前雲容極的搗亂,這次霍瑤瑜可是長了個心眼兒。
千叮嚀萬囑咐的,可不能讓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擺上來。
主要是小孩子嘛,他哪裏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
只覺得好玩兒就成。
所以,在東西擺上之前,她又親自去看了一遍。
確定沒有污七八糟的東西擺出來,這才放心。
任羨林倒是不負眾望,最終拿了一方硯台。
任寧非看了一眼手上的硯台,唇角笑得都要翹到耳朵上去了。
「不錯,不錯。」
任大人也是十分滿意,他的這個嫡長孫,將來還是要繼承他們任家的門楣的。
果然,文人的孩子,還是要走文人路子的。
這麼熱鬧的場合,霍瑤光自然也帶着大寶去了。
抓完周之後,林林就跟在了大寶的屁股後頭玩兒去了。
跌跌撞撞的,兩人身側都有奶娘跟着,生怕再摔着了。
任大人看了一眼幾個小孩子,眸光微閃。
周歲宴上,霍瑤光也飲了一些果酒。
雖然度數不高,可是喝多了,也一樣是會醉人的。
霍瑤光高興,酒也喝地不少,出來的時候,臉上紅撲撲的。
周歲宴,楚陽也來了,不僅來了,而且任羨林抓周的那方硯台,就是楚陽送上的文房四寶中的一件。
沒想到,還真地被任羨林給抓到了。
這也從另一個角度反應出來,兩家將來的走向了。
馬車上,霍瑤光微醺地倒在了楚陽的懷裏,眸光朦朧,醉態格外勾人。
「咦,這是哪裏來的美男子?來,給姐笑一個!」
一邊說着,一邊拿手指去勾楚陽的下巴。
楚陽也由着她鬧騰,知道她這是半醉半醒,借着酒勁兒故意來鬧騰他呢。
「不好玩兒,你就不能配合一下,笑一個?」
楚陽垂眸,表情有些危險地看着她。
可是偏偏,霍瑤光壓根兒就無懼。
無奈,楚陽也只好嘆了一聲,然後十分勉強地笑了一下。
霍瑤光拍掌大笑,「美人一笑,果然是傾國傾城呀!」
楚陽黑臉了!
哪有男人被這樣夸的?
下一刻,霍瑤光就說不出話來了。
而霍瑤光也因為膽大地調戲了某爺,這天回去之後,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都沒下得來床。
書房,楚成正在匯報京城的動態。
「清妃離開皇宮,只怕是個藉口。」
楚陽既然已經知道了清妃的身分,自然就不相信她真的只是為了調養身體。
「目前為止,她的確是還在護國寺內。不過,聽說她現在似乎是在養傷,而非是病。」
「嗯?」
「我們的人,有看到了她打坐練功。」
楚陽挑眉,清妃果然不簡單!
竟然還是個練家子。
就是不知道,這功夫到底有多高了。
「另外,葉世子和安清郡主的婚事已經被提上了日程,等到入秋了,估計就要成婚了。」
葉蘭銘自己的事,楚陽沒想着操心。
倒是這個清妃到底在京城有多大的勢力,還是得先摸一摸的好。
「趙顏顏那裏查地如何了?」
「回王爺,之前趙顏顏的確是投靠了清妃,不過,在對付良妃這件事上,清妃並沒有插手,可是具體有沒有給予方便,目前不得而知。只是,四殿下因此而折了兩個眼線。」
「讓我們的人不必心急,記住,只是時刻關注着京城的動向即可,千萬不可暴露自己的身分,若是有要緊之事,難以自保,可直接去找梁國公。」
「是,王爺。」
楚陽要的,只是遠程監視着京城就好,現在各方勢力斗地正狠呢,由着他們去鬧騰吧。
他現在真正關心的,還是趙書棋和齊王那邊。
有了那幾個小國做後盾,齊王就算是不能將大夏擊潰,至少,也能偏安一隅了。
這對於大夏來說,無異於分裂!
絕非好事!
而就在此時,江南傳來消息,齊王竟然想要自立為帝!
------題外話------
來來來,大家猜猜看,這個齊王能不能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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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出大事了!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