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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太熱了!」
「沒有一點點風,這裏真是乾旱啊。」
「現在是6月份,是旱季。」
楊雲帆拄着拐杖,拖着自己的瘸腿,一步一步艱難的山道上盤旋着。
肯尼亞的雨季,主要集中在3到5月份,還有7到9月份。而現在是6月份,正好是旱季,不會有什麼雨水。
炎熱,缺水,是他最大的敵人。
「在中午之前,要趕到前面那個灌木叢,看看有沒有地下水。」廣闊無比的高原上,唯一的優點,那就是視野十分寬闊,以楊雲帆的目力,甚至能看到幾公里外的情況。
在前面,大概5公里左右的地方,他看到了一個綠色的小灌木叢。
有植物生長,或許就有水源。
若是沒有水源,那麼,找一些類似仙人掌這樣的根莖葉水分比較足的,剁碎了,也能從中吸取一點水分。
此時,楊雲帆並不知道,為了找到他,華夏在整個東非地區的軍事組織,都開始亂套了!所有的正常任務,已經全部暫停,所有士兵全都整裝待發,甚至,華夏軍方還跟其他國家借用直升機。
他還在東非高原上,艱難的尋找着出路。
奧莫河谷的上游地區,生活着大概20萬的非洲土著。
其中,有一個叫做杜斯族的部落。
這個部落,喜歡居住在山頂,距離楊雲帆飛機失事的地方,大概只有二十公里。
此時,在圖爾卡納湖的上游,從奧莫河谷一直往下,有一個精瘦的黑人,正背着一個老婦人,健步如飛的在高原上行走。
「鄧加,我的兒子,東邊的天空怎麼了?」
這時候,老婦人忽然拍了拍背着自己的兒子,用手指了指東邊的天空。那裏一片火紅色,並且濃煙滾滾,看樣子,是發生大火了。
老婦人滿臉風霜,頭上扎着無數小鞭子,用一塊紅色的頭巾包裹着腦袋,是典型的非洲人打扮。
只是,她一邊說話,腦袋卻是一直不由自主的搖動着。怎麼也控制不住!
這是搖頭風的典型症狀。
不過,非洲土著部落里的人並不懂這些。
部落里最德高望重的巫師,認為她們家曾經的行為,得罪了神靈,所以降下懲罰,使得她一直搖頭不停。
「媽媽,昨天下午的時候,我聽到一聲巨響,似乎天上掉下來什麼東西,在東邊的山野上爆炸了。」老婦人的兒子,名叫鄧加的黑人青年,回答道。
這是一個十分精瘦的黑人青年。
他的骨架很大,手掌寬大,背着老婦人行走,並不吃力,看起來十分吃苦耐勞。
「天上掉下來?這一定是天神對我們的懲罰!」
那個黑人婦女聽到這話,忙雙手合十,禱告了幾句。
然後,她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瞪着自己的兒子,斥責道:「鄧加,你到底什麼時候去找殺你哥哥的人報仇?或許就是因為你忘記了復仇,所以天神才降下警示,用天火燒紅了東邊的山谷!」
「媽媽,我」精瘦的黑人小伙子,不由低下頭去。
鄧加的哥哥叫柯爾,幾年前,他中了敵對部落的埋伏,成為一樁陰謀詭計中的犧牲品,自然,這種刻意的暗算只會加深仇恨。而鄧加的父親也死於同一個敵對部落的武士之手。
起初報仇雪恨的責任落在了哥哥身上。,但當柯爾也被殺死之後,鄧加就成了家裏的長子,依照傳統,雙倍的重擔落到了鄧加身上,但要報仇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卡拉部落是整個奧莫河谷最善戰的部落,部落裏面的男人也十分兇狠。
他們的臉上繪着毒蛇一樣的白色斑點,一看就讓人望而生畏!
而鄧加,身材矮小,體型瘦弱,相比起來,他甚至不是一個好獵人,每一次出去打獵,收穫總是村子裏面最少的。
而在父親和哥哥死去之後,養家的重擔落在他的身上。
一家人的生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在他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兩個妹妹。
他不想弟弟和妹妹一直呆在部落裏面,他希望送他們離開這個落後的地方,去附近的城市讀書,過上現代社會的生活。就像前幾年來到部落採訪的那些白人記者一樣,穿的體體面面,說話充滿文化。
為此,他需要更努力的捕獵,儲存那些野牛的皮毛。
每隔一個月,他可以存上3張野牛皮毛,然後,再翻過幾座大山,花上3天的時間,他可以前往東邊的一個小村落,把野牛皮毛賣了,換一些生活物資,比如醃肉需要的鹽,平時穿的布匹,還有書籍。
可是,母親的話,又讓他想起了仇恨!
父親和哥哥的仇恨,是絕對不能忘記的!
在卡拉族和杜斯族之間,當男子殺死敵人之後,會在肩部或腹部刻下特殊的疤痕作為裝飾。狹路相逢,手刃親仇,這才稱得上是個男人。否則,部落里不會有女人看上他,沒有女人會嫁給一個懦夫,這樣下去,他或許一輩子娶不到老婆。
「媽媽,我會給你一個答覆的。請不要再逼我了,好嗎?」
鄧加眼神閃爍,低着頭不敢去看自己的母親。
他默默背起自己的母親,繼續趕路道:「媽媽,這些事情不要在這裏談。我們現在快要到圖爾卡納湖了。您的毛病,或許用聖湖的水,洗一洗,就會治好的。到時候,我們再談這些事情。」
圖爾卡納湖,是他們部落口中的聖湖!
在杜斯族遠古的傳說中,圖爾卡納湖可以洗淨一切污垢,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鄧加曾經穿着一塊滿是油污獸皮,在圖爾卡納湖洗澡,後來洗完之後發現,獸皮上的油污,已經全部不見了。而獸皮更是散發着一股清香。
這讓鄧加,對於圖爾卡納湖的傳說,深信不疑!
不過,這是因為非洲土著對於一些自然現象的不了解所導致的。
事實上,圖爾卡納湖是一個鹼水湖泊,它的水,就像是肥皂水一樣,對於油污,無論是動物的,還是人身上的,去污能力當然很強!
「在聖湖談論這些仇恨,對於天神,確實不大尊敬。」
黑人老婦人點了點頭,而後抬起頭,示意自己兒子繼續前進。
只是就在這時候,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前方。
在太陽底下,似乎有一個人,正在拄着拐杖,艱難的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