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散去,白玉盤般的滿月也逐漸隱沒在夜幕中。
東方天邊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服用過丹藥之後,韋護身上的傷痕大半都已癒合,法力也恢復許多,整個人重新恢復了精神。
此刻他踩着一朵白雲,目光環視着一眾截教弟子,笑得無比暢快:「願賭服輸!該按照約定賠罪了吧當着這麼多仙神的面,你們總不能說話不算數吧」
金繩陽等截教門人互相看了看,齊刷刷地朝着火靈兒望來,神情疑惑。
「火靈道友,剛剛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會輸呢」
「就是啊,你可是堂堂金仙啊,怎麼能輸給他」
「你該不會是故意讓他的吧」
……
「我……」
火靈兒張了張嘴,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直到此刻,她整個人仍是懵的。
威力如此驚人的龍捲風暴竟然被那楊戩一拳打散了!
這着實出乎了她的意料,同時有一種被欺騙的憤怒湧上心頭。
到了此刻,她哪裏還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那個楊戩明明比那韋護要強得多,但卻故意示弱,設計引誘她答應一場看似由她佔盡優勢的比試。
不僅如此,她還放棄了威力更強的天罡大神通,改為使用御風這種地煞之術。
這時,楊戩踏雲而來,朝着火靈兒作揖一禮,滿臉歉意地道:「適才欺瞞道兄,還請道兄恕罪。」
火靈兒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
韋護不悅道:「師弟何必與她賠禮現在該賠罪的是他們!」
楊戩搖了搖頭,望着韋護道:「師兄,得饒人處且饒人,此事就這麼算了吧」
「不能算!」
韋護指着自己身上還未癒合的傷痕,臉上怒氣未消,「你看看我都被打成什麼樣,這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不錯,我也覺得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自楊戩到來之後就一直未曾開口好像局外人一樣的余元翻身下了金睛五雲駝,嘴裏叼着一根燃燒着的灰褐色草棍,一邊踏空而來,一邊伸手點指着金繩陽等人,毫不客氣地叱罵道:
「瞧你們一個個慫樣,天天喊着萬仙來朝,第一大教……結果就這」
「隨隨便便來一個拎着棒子的闡教弟子就把你們都干廢了!」
「丟人不丟人!」
「還好意思叫囂,一個個臉都不要了!」
……
在他疾風驟雨般的叱罵聲中,金繩陽等截教門人好像七個挨訓的小學生一樣,紛紛低着頭,敢怒不敢言。
就連一旁的韋護、楊戩、玄陽真人等外人也都不自覺地感到有些窒息。
同時他們心中也有些奇怪。
這個余元看起來不過只是個上品玄仙,即便和那火靈兒關係莫逆,可他這般不留情面地叱罵金繩陽這些天仙、地仙,難道就不怕對方懷恨在心
不過好奇歸好奇,也沒人會在這種時候上前詢問。
「還有你!」
罵完了金繩陽他們,余元又把矛頭指向了火靈兒。
後者早就已經噤若寒蟬,此刻見他轉向自己,忍不住微微一抖。
余元也沒跟她客氣,斥道:「輸就輸了,有什麼大不了的瞧你們一個個什麼樣子沒輸過,還是輸不起」
火靈兒很委屈,「就是沒輸過嘛。」
余元瞥了她一眼,心道你哪次贏過我
不過他就是想要讓她趁着這次機會好好長點記性,這種時候自是不能玩鬧。
當下他沒好氣地道:「讓你少說話多動手,非不聽!自己吃了人家算計,活該!」
火靈兒頓時淚眼婆娑,心中萬分委屈。
余元轉過頭來,又朝着金繩陽等人罵道:「你們這些慫貨,一個個仗勢欺人倒是幹得麻溜,碰到硬茬子就裝孫子!
這爛慫截教盡出你們這種貨色,真是爛透了!臉都不要了!我看遲早得玩完!」
「道友說得沒錯!」
余元這一番痛罵直聽得金繩陽等截教門人兩眼發直,倒有一個人卻是爽了。
這人正是韋護。
他本就覺得截教里儘是一群披毛戴角之流,卵生濕化之輩,福緣淺薄,根行欠佳……
跟他們「奉天承運御道統,總領萬仙鎮八方」的闡教比起來,根本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壓根不配與他們闡教相提並論。
看他們闡教弟子,哪一個不是福緣高深,根性深厚
而截教呢
一個個人言獸行,胡作非為,如何能配得上洪荒第一大教的美譽
此刻聽着余元痛罵金繩陽這些截教弟子,他忍不住跟着叫起好來,笑容滿面地道:「想不到余元道友竟是個明白人!截教確實是爛透了……」
話未說完,眼前突然光芒一閃,卻是那余元突兀地閃身到了他跟前,冷不丁地道:「你小子膽兒挺肥啊,敢辱罵我截教!」
「嗯」
韋護愣住了,正想說:不是你自己先罵的嗎?
可是還不等他開口,余元便已經在他疑惑、警惕的目光中猛地掄起巴掌扇了過來。
「啪!」
響亮的耳光聲響起,韋護儘管已經下意識地伸手去攔,奈何那巴掌來的實在是太快,仍是被抽得結結實實,整個人頭重腳輕,直接飛了出去。
這一瞬間,韋護整個人都懵了。
自己可是堂堂上品天仙,闡教三道嫡傳,居然被一個上品玄仙給一巴掌抽飛了!
「你找死!」
韋護心中怒火上涌,手中直接現出自己的降魔寶杵。
這寶貝拿在手中輕如灰草,可用來砸人卻重逾泰山,等閒他都不敢動用全力。
但此刻他急怒攻心,哪還顧得了面前這個上品玄仙能不能承受得住,直接便全力催動降魔寶杵向着余元砸了過去。
「師兄,別……」
楊戩眼見如此,連忙大叫着上前阻攔。
不過余元的速度比他更快。
只一瞬間便欺身到了韋護身前,先是隨手一揮,將那一根重逾泰山的降魔寶杵打飛了出去,緊接着又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韋護被這一巴掌當場又給抽飛出去。
這還沒完,余元左臂一伸,又捏着他的肩頸給抓了回來,然後右手左右開弓,每一巴掌都結結實實地抽在他的臉上。
一邊抽着,他還一邊叱罵道:
「截教是你能詆毀的嗎」
「你以為你是誰啊」
「換做你師尊來也不敢說這話!」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辱罵截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