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是帶着幾分疑問的語氣說的。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他不是沒有基本常識的小道士。
也聽得懂陳皮皮之前說的那些話的意思——
大抵是教育他們讀書不要快,不要囫圇吞棗。要慢慢的讀,細細的讀,多讀幾遍,不要學會了《洗髓論》中的方法便着急開悟。
像那鍾大俊一樣,以最弱的念力成為修行者。
可他……
真就是一天時間就看完了全部的書呀。
而他的神識是最強的!
他的疑問語氣不是對自己的。
而是對陳皮皮。
你確定要讓我這麼的打你臉嗎?
陳皮皮也是無語了一陣,他甚至感受到了人群中某人戲謔的目光,不由怒道:
「一天?!」
「一天你就能讀完這所有的五十本書?!」
就算是要表現自己,可也不要這麼誇張吧?
這些書可不是普通的書。
文字也不是普通的文字。
或者說,這些文字原本普通。可組合在一起,便附帶了天地間的某種玄妙莫測的力量,將其盡數轉化為一種養分,幫助普通人另闢蹊徑的達到修行的效果。
可同樣的,由於每個人精神狀態的不同。
承受能力不同。
體質不同。
讀這些書對他們自身精神的損耗不同……
也便導致了有些人讀了幾本便讀不下去了。
只因這個人自身的能力已經到達了極限。
短時間內自是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要麼選擇引動念力離體,要麼選擇沉澱一段時間,再繼續閱讀後面的內容。
陳長生一絲不苟的認真道:「我沒有說謊。」
「我早上吃了頓菜湯泡飯,又在湖畔草坪休息了半個時辰,然後開始讀書。傍晚的時候,便讀了所有的書。吃過晚飯,我又燒了壺開水,泡了一杯花茶,靜心片刻,便凝聚了神……念力。」
「……」陳皮皮想要駁斥幾句。
可眼前的這傢伙說話的語氣太認真。講述的過程太詳細,連早飯晚飯吃什麼都說了。
「午飯……他是沒吃嗎?」不知怎麼,這時候陳皮皮最先想到的居然是這個。
他的怒氣一下子就沒了。
沒來由便信了。
因為如果眼前的這人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傢伙毋庸置疑是一個大天才呀。
「十二先生,我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一直默不作聲恨不得所有人都忽略存在的鐘大俊在此時怒不可遏的說道:
「我不相信一個人能這麼快的就讀完那麼多書。如果他這麼厲害,怎麼現在還是初境,這個陳長生一定說謊了!」
鍾大俊已經癲狂了。
他受不了那些同窗異樣的目光,受不了原本吹捧他的人現在對自己嗤之以鼻,他受不了自己在書院變成了一個廢柴!
更受不了被與陳長生做一個鮮明對比。
只因鍾大俊也是一天就開悟了。
只不過他是看了半本書,學會了上面的方法之後便忍不住當天凝聚了念力。
而這個陳長生卻是在一天內看完了所有的書,才順其自然的踏上修行路。
這對比,也太特麼慘烈了!
他怎麼能?!
他怎麼敢?!
他怎麼行?!
鍾大俊握着拳頭,咬牙切齒,目眥欲裂。
他不敢針對十二先生,卻莫名恨上了陳長生。
很沒有道理。
很沒有邏輯!
可反正在書院也混不下去了,那便逮誰咬誰,人在失智的情況下做什麼不可能?
而鍾大俊也並沒有針對他惹不起的人。
只是針對一個不屬於西陵也不屬於南門的野生小道士而已。可見他哪怕變成了瘋狗,也沒有四處亂咬人。
陳長生皺了皺眉。
不知道鍾大俊對他的恨意從何而來。
就像他在那邊京都的遭遇,都很沒有道理。
他不理解,但並不懼怕。
可陳皮皮擺擺手,並沒有讓陳長生證明什麼。
他淡淡道:「鍾大俊!你一本書也未讀完是不是也要向大家證明一下?」
「不要無理取鬧!」
「你說沒有人可以一天之內讀完所有書?」
「那我告訴你,我二師兄君陌便做到了!」
此言一出。
西陵那邊的葉紅魚和隆慶也不淡定了。
鍾大俊硬着頭皮,依舊嘴硬道:「這陳長生何德何能與二先生相提並論!」
「為何不能?!」
陳皮皮語氣變得嚴厲,「你以為說謊有意義嗎?」
「你以為我便看不出來你們念力的強弱大小?讀書的多少凝聚出的念力強弱便多少。」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覺得自己落後了便奮起直追,而不是攀咬他人!」
「退回去!」
不再去看這個小丑,陳皮皮又對謝承運道:「同樣的話,對你來說也是一樣。」
同樣不再看謝承運。
陳皮皮對陳長生施了一禮,道:「我為自己先前的態度向你道歉。今年書院入學的第一名,你陳長生實至名歸。」
陳長生還禮。
對這小胖子之前不太好的態度,陳長生並沒有放心上。因為他知道對方沒有惡意。
可現在對方跟他道歉,他心裏也是高興的。
「書院後山,真是個有趣的地方。」
他第一次,對那個二層樓產生了興趣。
「只是看了幾本便凝聚凝聚念力的同學也不要懊悔。雖說這些書最大的作用是在開悟前,可開悟之後同樣有作用。只不過要大打折扣了。」
「比如隆慶皇子,他便是通過這些書頓悟了突破知命的契機,可惜沒把握住。」
隆慶:「……」
這讓很多提前開悟的學生都升起了希望。
陳皮皮繼續道:
「以《洗髓論》為主的這些典籍其實皆來自於另一個世界。只作用於踏上修行第一步路。我大師兄將其做了改良,才有了對本就是修行者的那些人也同樣管用。」
「這些本就是書院今年的主要課程。提前一個月發售,是想着讓伱們先預習一下課程,三十天,一天一本也才三十本,可想不到一個個迫不及待的都成修行者了。」
書院眾生:「……」
一個個都是在心中暗罵,這麼重要的事情最起碼倒是寫在書上啊。
陳皮皮不懷好意的笑道:「這便是書院對你們所有人的第一堂課,修行的事情慾速則不達,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不掉!」
這些學生這後知後覺想起來,今年那些入學時還不是修行者的考生,好像一個個的都成功的考上書院了。反倒是那些早就是修行者的,被淘汰了好大一批。
又看向還唯一不是修行者的寧缺。
這個倒數第一的傢伙,莫不也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