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輪炮擊,整整持續一刻鐘。
停止之後,一艘小船行駛而來,英方使者登上岸,朝着清軍高呼道:「限你們六日之內,立刻派遣使者前來交涉,否則後果自負。」
喊完之後,使者退回到艦隊之內。
然後,清軍的一名官員飛快地朝着直隸總督府衙門狂奔。
「總督大人,洋人派來使者,說六日之內必須派出使者談判,否則後果自負。」
直隸總督譚廷襄道:「它們在白河的戰艦,退出去了沒有?」
「還沒有退走,但正在退走。」
直隸總督譚廷襄道:「快,六百里加急進京,匯報朝廷,讓趕緊拿一個方案出來。」
歷史慣性果然強大,聯合艦隊炮擊之後,英方如同歷史上向清廷提出了六日期限。
這也正是蘇曳最需要的。
因為他很大程度上,也是根據歷史軌跡佈局,謀求利益最大化。
半日之後!
朝廷就受到了直隸總督府的六百里加急。
洋夷艦隊炮轟大沽口。
甚至有幾艘戰艦,進入白河,炮轟天津城郊。
洋夷發出最後通牒,六日之內,必須派員談判。
聽到這個消息後,朝廷震驚之後,反而竊喜。
因為英方此舉,暴露出了企圖。
在琢磨人心之上,清廷是一流的。
朝會之上,杜翰道:「皇上,洋夷說六日之內,必須派員談判,這就證明他們不想打,一心是想要談判的。」
肅順道:「正是這個道理,他們萬里迢迢而來,勞師遠征,耗資頗大,所以也是一心想要談判。」
桂良道:「如此一來,臣覺得是要談判,但不能就這樣談。」
皇帝道:「那要如何談?」
他此時心中,確實牢記蘇曳的那句話,按照朝廷的底線,換誰去談都可以。
桂良道:「就算要談,也要表現出我大清的國威和英勇氣概,邊打邊談。」
科爾沁親王僧格林沁道:「是這個道理,能戰方才能言和,就算要談,也要先打一場。」
皇帝非常猶豫,因為在廣州敗得太慘了,他怕萬一激怒了洋夷,會遭遇同樣的慘敗。
桂良道:「皇上,廣州是廣州,天津是天津,不可同日而語。廣州葉名琛組織的軍隊,全部都是地方團練和民勇。而天津的軍隊,拱衛京城已久,更加精銳。」
僧格林沁道:「皇上,天津的部隊,這些年經歷大戰許多,先是跟過臣剿滅過林鳳祥。之後又跟着桂良大人南下剿捻,更別說新軍是在天津練成的。」
「如果洋夷就這麼開了幾炮把我們嚇倒了,接下來的談判會為所欲為。何桂清去廣州談判為何不成,就是因為葉名琛在廣州敗得太快了,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抵抗,就全面潰敗了,所以洋人才會獅子大張口。」
「如果我們被洋人幾炮就嚇破了膽子,那何桂清失敗的談判,又會重新上演。」
「更加重要的是,洋夷這次來的是艦隊,而不是陸軍,戰艦上不了陸地,他們的陸軍此時還在廣州,無法脫身。」
最後這一句話,給了皇帝莫大的鼓舞。
戰艦,上不了陸地。
這一次,朝堂上的聲音是一致的了。
前兩天,一半主戰派,一半和談派。
而現在,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應該一邊談,一邊打。
打,也是為了談。
經過了幾個時辰的朝廷決議之後,最終定調。
邊打邊談,先打後談。
這一點,依舊大致維持了原有的歷史軌跡。
朝廷用最快速度決策之後,立刻派遣欽使去天津!
直隸總督譚廷襄很快收到了京城的旨意。
要打出威風,打出氣勢,這樣才能在談判桌上得到相對的主動權。
譚廷襄頓時頭皮發麻,但也只能服從。
而且朝廷那句話說得對,戰艦上不了陸地。
於是,他召來了天津綠營,天津海防,天津新軍的主帥,傳達了朝廷的旨意。
重點就突出一個字:打!
先打出優勢,再為談判造勢。
新軍主帥榮祿返回新軍兵營。
此時,他手中已經有兩千五百名新軍,而且訓練已經將近一年時間了。
總體而言,甚至比之前蘇曳的新軍訓練的時間還要長。
此時,他的書房內有四個人,奕劻,伯彥訥謨祜,德興阿。
德興阿接任了蘇曳的鑲藍旗滿洲副都統後,接下來僧格林沁就為他經營一個實職,密雲副都統。
當然更加重要的是要為自己兒子伯彥復出做準備。
但僧格林沁還是很聰明的,先努力讓德興阿和翁同書復出,把自己的兒子放在最後。
而且現在蘇曳還沒有徹底倒霉,等到皇帝徹底對蘇曳動手後,就是他兒子伯彥正式復出之時。
但是這也不耽誤他把伯彥安排到天津新軍身邊。
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
榮祿作為新軍幫辦,畢竟是文官,他沒有打過仗,所以最終新軍的主帥,僧格林沁還是讓兒子伯彥擔任。
榮祿道:「現在怎麼辦?朝廷說是邊打邊談,先打後談。傳達到直隸總督府這邊,就是先別想着談,先想着打,拼命打,用力打,打出大清朝的威風。」
「今天的議事,直隸總督譚廷襄對我們新軍,充滿了巨大的厚望,想要讓我們頂大用。」
「接下來什麼決策,我們議一議?」
榮祿的話說完之後,目光望向了伯彥。
這意思很清楚,儘管你現在還沒有復出,但你的意見還是非常重要的。
奕劻和德興阿,也依舊沒有說話。
尤其德興阿,完全仰仗僧格林沁才重新做上的副都統,當然完全遵從伯彥的意志。
伯彥訥謨祜陷入了沉默,進行了思考。
對於他而言,當然希望一個華麗的復出之戰,帶領着天津新軍取得一個華麗的勝利,徹底把蘇曳壓下去。
但是現在的他不一樣了,之前在揚州之戰,他犯下的一個最大的錯誤就是投機和冒進。
這才使得他這個堂堂的親王府世子,落入今日的境地。
若不是蘇曳倒霉,他的復出還遙遙無期。
這一次,他就必須慎之又慎了。
足足好一會兒,伯彥訥謨祜才開口道:「首先,我們要領會朝廷的意志,究竟是以打為主,還是以談為主?」
副都統德興阿道:「只怕是談。」
當然是談。
打,就是為了談。
伯彥道:「既然是為了談,那就打得不徹底。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次洋夷來的龐大的艦隊,我們新軍能夠發揮的作用非常有效。」
「所以,我建議天津的新軍,既要參戰,但更要保存實力,在未來關鍵時刻大用,更加合適。」
伯彥說完之後,目光望向幾人。
副都統德興阿道:「我同意。」
奕劻道:「我也同意。」
榮祿道:「世子所言,正合我意。」
於是,四個人統一了意志,這一次和洋夷的作戰,天津新軍不用全力。
榮祿沉默了一會兒道:「伯彥世子,德興阿大人,既然做了這個決定,伱們最好離開天津,這樣不管什麼責任,最後也落不到你們頭上。」
奕劻道:「對了,而且說一句誅心的話,洋夷再怎麼打,也不會滅了我大清國。對於我們而言,現在最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個,徹底扳倒蘇曳。」
德興阿道:「對,蘇曳一天不徹底倒下,伯彥世子一日就無法正式復出。」
天津新軍會議結束之後,伯彥訥謨祜和德興阿立刻離開了天津,返回京城!
而伯彥的話沒有說透,對於這一場大戰,他另有佈局。
京城!
新任的九江知府翁同書還在招攬幕僚,朝廷會派一部分,杜翰也為送幾個人。
剩下的,就都是僧格林沁的人。
因為,這一次去九江對於很多人來說,就是要為了對抗蘇曳,就是要想辦法找到他的罪責,要把他扳倒。
所以翁同書帶去的人一定要純粹,那就是清一色全部要是蘇曳的政敵。
立場要絕對一致。
而就在這一日。
蘇曳的船隊結束了運河的航程,在揚州登陸。
於是,朝廷在揚州的相關人員,立刻豎起耳朵,睜開眼睛。
他們只關注一件事情。
王世清率領的新軍,會不會有人去拜見蘇曳?
又或者,蘇曳會不會派遣人員前去聯繫新軍,或者自己去秘密拜會新軍?
所以,在蘇曳剛剛下船上岸揚州的那一剎那。
就已經有眼睛盯着蘇曳,也有很多眼睛盯着王世清的新軍。
結果完全沒有。
雙方沒有任何往來,甚至連消息都沒有通。
而且蘇曳仿佛避嫌一般,根本沒有在揚州停留。
這樣揚州內的很多官員都鬆了一口氣,甚至包括托明阿在內。
江北大營主帥托明阿,在內心深處,當然是感謝蘇曳的救命之恩的。
你想要讓他對付蘇曳,這是不可能了,他要講義氣,甚至關鍵時刻,他還願意掏錢支持蘇曳。
但是,你讓他現在公開和蘇曳走得近,他也是不敢的。
那樣他就會徹底得罪皇帝,得罪朝廷,自己的位置也不保了。
這次蘇曳過境揚州,讓很多人都忐忑不安,
蘇曳對揚州是有恩的,他拯救了揚州府,拯救了江北大營很多人的命運。
所以,他經過揚州,你們揚州官員總要出面招待一下吧?
於情於理,都需要吧。
但是在蘇曳來之前,京中就派人更早地來告知了。
蘇曳要倒霉了。
你們所有人,都要和蘇曳劃清界限。
任何和蘇曳靠近的人,也會跟着倒霉的。
江北大營和揚州的官員和曾國藩不一樣,他們沒有獨立性,是完全聽命於朝廷的。
所以,蘇曳過境揚州的時候,這些官員都在心中祈禱,蘇曳大人你快走吧,千萬別來找我們,千萬別來找我們。
結果,蘇曳果然沒有來找他們,沒有讓他們難做。
直接繞城而過。
甚至都沒有入城。
過了揚州城後,直接再一次上船,沿着長江返回九江。
而此時的王世清,王天揚,兆布等人,就站在揚州城牆的某個角落,看着蘇曳遠遠離去的身影。
王天揚眼圈發熱,淚水都要湧出。
「他們就是這樣對待有功之臣嗎?」王天揚顫聲道:「大帥可是拯救了整個揚州城,拯救了江北大營,現在他登陸揚州,江北大營和揚州府,竟然沒有一個人前去碼頭迎接。」
兆佈道:「別說是大帥對揚州城和江北大營有恩了,就算沒有任何恩情,作為一省封疆大吏過境,江北大營和揚州府也是要熱情款待,並且用上儀程銀子的。但是現在呢?冷冷清清,不但沒有人去碼頭迎接,甚至大帥經過揚州城的時候,城內的官員也沒有出去半個,哪怕是半路上和大帥寒暄兩句呢?」
王世清默不作聲。
但他心中只有一句話,朝廷不該這樣對待功臣。
「所以要記住這一刻,永遠記住這一刻。」王天揚怒道:「其他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我們手中的槍桿子才靠得住,只有我們自己人,才真正靠得住。」
幾個時辰後!
蘇曳船隊行駛在長江航道上。
忽然間!
前面衝出來一支太平軍的艦隊,怒氣沖沖,殺氣騰騰而來。
「敵襲,敵襲!」
蘇曳船隊大聲高呼,敲響了鐘聲。
「噹噹噹噹」
然後,蘇曳的巡撫衛隊和太平軍水師在長江水面上開始激戰。
蘇曳的衛隊,僅僅只有三百多人。
而太平軍水師,足足有一千多人。
雙方戰況,頓時無比激烈。
激戰一刻鐘後。
便有幾艘掛着清廷龍旗的戰船出現了。
這是清廷江南大營的戰船,正在此處巡邏。
這段時間,蘇曳,湘軍,清廷,太平軍在長江航道上都相對默契。
而此時,見到江面大戰。
江南大營的戰船立刻上前查看,看到激戰的雙方,一方肯定是發逆的水師,而另外一方,掛着大清龍旗之外,還掛着蘇字。
這是江西巡撫蘇曳的船隊啊?
「管帶,要不要上前支援蘇曳船隊?」江南大營水師軍官問道。
這個清廷的水師管帶道道:「不要上前,不要支援,立刻回去稟報。」
接下來,這幾艘清廷戰船立刻後撤,這個水師管帶,立刻前往江南大營帥帳稟報。
此時!
帥帳之內,江南大營主帥和春,兩江總督何桂清、江蘇布政使王有齡,正在議事。
很快,這個水師管帶飛奔而入道:「大人,前方江面上,發逆水師遭遇蘇曳船隊,正在激戰蘇曳人數少,戰船少,仿佛處於被動,我們要不要上前支援?」
這位和春說來也巧,他的字和肅順一樣的,都叫雨亭。
聽到這個水師管帶的話後,和春本能地望向了何桂清。
他雖然是江南大營主帥,但在這個地面上,還是兩江總督何桂清最大。
所以,要不要救援蘇曳,也需要這位兩江總督發話。
但是,兩江總督何桂清依舊談着事情,沒有任何表態。
和春道:「叢山兄,你看?我們這邊要不要去救援蘇曳?」
兩江總督何桂清道:「什麼?救援什麼,救援誰?現在哪裏有戰況啊?」
接着,他望向那個水師管帶道:「此時哪裏有激戰嗎?」
那個水師管帶不由得一愕,然後搖頭道:「沒,沒戰況,末將眼睛看花了。」
「末將告退!」
然後,他直接跑了出去。
在何桂清看來,蘇曳已經是政敵了,如果能夠死在發逆手中,那就再好不過了。
去救援?
開什麼玩笑?
和春忍不住問道:「蘇曳在長江遇襲,我們要不要上報朝廷?」
兩江總督何桂清道:「千萬不要多事,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你若上報了,皇上還會責怪你。現在就連皇上,大概也巴不得」
話到嘴邊,何桂清趕緊咽了下去。
江南大營主帥和春點了點頭,也決定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於是。
就這樣在長江航道上,蘇曳的衛隊和太平軍水師,一邊激戰,一邊朝着西邊撤退。
而江南大營,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沒有任何反應。
蘇曳船隊,一邊撤退,一邊激戰。
從白天激戰到天黑。
激戰了三百多里,終於才擺脫了太平軍的水師。
帶着傷痕累累的戰船,返回九江。
這等逼真,無出其右。
尤其是江南大營見證了這一切,還見死不救,簡直太好了。
為蘇曳下下步計劃,做了最好的鋪墊。
京城!
伯彥訥謨祜出現杜翰的府上。
「杜翰大臣提出的試探性進攻簡直絕了。」伯彥道:「如此一來,蘇曳一旦反抗就是有異心。但若不反抗,則會被朝廷一點點滲透,一點點收回權力。」
杜翰道:「伯彥世子,我們之間就不需要客套了,有話直說。」
僧格林沁和肅順不是一黨,所以和杜翰也不算一黨。
但是因為有共同的敵人蘇曳,所以杜翰而伯彥二人,又算是絕對的盟友。
伯彥訥謨祜道:「但是在我看來,第一步和第二步不必分先後,而是應該同時進行。」
杜翰陷入了沉默。
按照他的想法,算是一種溫水煮青蛙,先用第一步進行試探蘇曳,如果蘇曳沒有反抗的話,再去撤換王世清新軍內的蘇曳嫡系,再把王世清新軍從揚州調到天津。
站在政客的角度而言,這是穩妥的辦法。
但是在伯彥看來,這是完全不對的。
就是應該雙管齊下。
伯彥道:「原因有二,第一,我們的目的和皇上的目的是不一樣的。皇上只是想要試探出蘇曳有沒有異心,如果沒有異心的話,蘇曳還會在江西巡撫的位置上坐下去。但這是我們兩人的目的嗎?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把蘇曳趕下台。」
「對於皇上而言,這是試探性攻擊。而對於我們而言,就是攻擊。」
「把王世清新軍徹底調離,拔掉蘇曳的爪子。讓翁同書帶人去和蘇曳死斗,不管有沒有異心,都要讓他有異心。」
「第二,現在洋夷下了最後通牒,說六日之內要朝廷派人和他們談判,而朝廷這邊打算邊打邊談,所以打會維持一段時間。既然要打,那肯定要挑選最強的軍隊來打,為大清爭取最好的談判條件,要給洋人最大的教訓。」
「而現在整個大清表面上,哪一支軍隊的戰鬥力最強?不就是蘇曳的那支新軍嗎?而且蘇曳不是口口聲聲說他的新軍要用來保衛京師,保衛皇上嗎?」
「那麼現在這個時刻到了,下旨命令王世清,立刻派遣新軍北上去天津,抵抗洋夷!」
「所以,對付蘇曳的進攻,不能分為兩步走,而是要並為一步走。」
「現在洋夷威脅京師,危急之計,讓蘇曳新軍北上,那就是掌握着絕對的大義。蘇曳但凡阻止新軍北上,那他的真面目就會暴露於天下,甚至會身敗名裂。而王世清,更加沒有拒絕北上的道理。」
「現在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戰爭結束,朝廷和洋夷和談,這個理由就不夠充分了,這個大義也就不夠了。」
「所以,在拍翁同書去九江做知府的同時,也應該派遣欽差大臣前往揚州,命令王世清率領新軍北上天津和洋夷作戰。」
杜翰聽完之後,微微倒吸一口涼氣。
論狠,果然是你伯彥世子啊。
你不但想要讓蘇曳倒台,還想要讓他一手編練出來的新軍,完全葬送在天津戰場啊。
但是,伯彥說得對。
現在確實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而且有一句話說得對,對於皇帝是試探,但對於他杜翰而言,更多是攻擊。
既然是攻擊,那自然要又凶又狠,想辦法置蘇曳於死地。
整整思考了一刻鐘。
杜翰道:「我立刻入宮面聖!」
三希堂內。
皇帝聽到了杜翰的話後,頓時心思大動。
「讓王世清率新軍北上天津,和洋夷作戰?」
杜翰道:「皇上,現在我們要和洋夷先打後談,那肯定要先打得漂亮,才能談出一個最好的條件,否則如同何桂清的那種條件,我們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而現在大清哪支軍隊最強?毫無疑問就是蘇曳的那支新軍,唯有把這支最強的軍隊派出去,才能獲得最好的戰果。」
「另外,現在把王世清這支新軍調回來,才有足有的大義,蘇曳沒有任何理由阻止,否則就是有異心,而且會身敗名裂,讓天下眾人,看清楚他的面目。」
「另外,蘇曳是不是徹底失去了對新軍的控制,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頓時間,皇帝也陷入了沉思。
被杜翰說了之後,這個念頭也如同野草一般滋生出來。
杜翰道:「某種程度上,這也是為了蘇曳好。徹底失去了兵權,蘇曳某些方面的心思才不會滋長,才能更加安分,這還算是保護了他。這支新軍現在就調回來,他也用不着念想了。」
皇帝依舊沒有出聲。
足足好一會兒後,皇帝道:「行,那就這樣辦。」
接着,皇帝問道:「你覺得派誰作為欽使去揚州,命令王世清率領新軍北上天津?」
杜翰道:「臣舉薦鑲藍旗副都統德興阿,讓他和翁同書一起南下。一人去揚州帶着王世清新軍北上天津,一個去九江擔任知府。」
皇帝思考了一會兒,點頭道:「行,那就命令德興阿做這個欽差去揚州。」
「另外,命令漕運總督,準備足夠多的大船,務必一次性把在揚州的王世清新軍帶回來,用最快的速度投往天津戰場。」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另外命令直隸總督譚廷襄,拼命地打,無論如何,也要支撐一個月左右,等到王世清的新軍到來。」
「告訴譚廷襄,洋夷的艦隊上不了陸地,他手中的軍隊那麼多,堅持一個月,綽綽有餘。」
「一定要打出大清的威風,讓洋夷在談判的時候,才不能為所欲為,得寸進尺!」
杜翰頓時拜下道:「嗻!」
「聖明,無過於皇上!」
然後,皇宮之內出了兩隊人馬。
一個是去天津傳旨,讓譚廷襄拼命打,務必和洋夷對抗一個月。
另外一個,就是去向德興阿傳旨,讓他作為欽差大臣和翁同書一起南下。
這個兩步並一步,伯彥算計得很好,甚至一流。
但可惜的是,他的謀劃,反而成全了蘇曳。
又上一計助攻。
倒真要謝謝他了。
大沽口!
經過了六天的時間,清軍在大沽口炮台以及在後方的天津城,嚴正以待。
直隸總督譚廷襄,在眾軍拱衛中,威風凜凜。
前後軍隊,密密麻麻,不計其數!
很快,朝廷的使者到來,想直隸總督譚廷襄傳達了皇帝的口諭。
「洋夷萬里迢迢而來,距離香港補給也甚遠,而我軍以逸待勞,佔據主動。」
「並且,洋夷的陸軍在廣州,戰艦上不了陸地,你有炮台和堅城在手,至少堅持一個月,蘇曳曾經統帥的新軍就會北上加入戰場,屆時將如虎添翼。」
「能戰,才能止戈談和。你一定要打出朝廷的威風,只要堅持一個月,朕就給你記功!」
直隸總督譚廷襄道:「臣遵旨,一定打出威風,不給皇上丟臉!」
半個時辰後!
英方給出的六日期限已到。
聯合艦隊再一次派出了使者,向譚廷襄道:「六日期限已到,貴國談判使者何在?」
直隸總督譚廷襄道:「皇上有旨,讓你們艦隊先後撤五百里,再派員和你們談判。」
使者聳了聳肩膀道:「這是你們自找的。」
然後,他乘船返回到戰艦之上!
半個時辰後!
雙方大戰,正式爆發!
註:第一更送上,這一章寫到早上十點半,無語了!
最近劇情,不是太好寫,但請放心,我會遵照歷史軌跡下,寫得更爽。
有月票恩公,投我幾張,謝謝大家,我去睡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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