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靜宇朝高成漢笑笑說:「關於『晶片產業園』的有關問題和線索,是我提供給你的,我怎麼能放手不管呢?當然,我也會保護好自己,妥善安排好工作和生育的關係,這一點,你不用替我們擔心。況且,多一個班子成員的支持,你的工作肯定開展起來更加方便嘛。」
「這是可以肯定的。」高成漢道,「有肖書記支持的話,我們紀委的工作肯定好開展許多啊。」
肖靜宇還對高成漢道:「另外,接下來,蕭崢的爸媽也會到鏡州市區來照顧我。這兩天我和蕭崢會在旁邊置辦一處房產,給爸媽住,也為以後做個考慮。今天,借這個機會,一併向高書記匯報一下。」
高成漢道:「哪裏、哪裏,肖書記你和蕭崢都是省管幹部,個人事項理應一年向省委組織部和省紀委報告一次。不過,你們要是嫌麻煩,我這裏可以代為報告。你們房子買好之後,有關材料讓秘書複印給我們就行了,其他事情我讓手下去辦一下。」肖靜宇和蕭崢都道:「這樣最好了,省卻了程序上的麻煩。」
高成漢又問道:「蕭崢啊,你在寶源縣,有什麼需要我們這裏支持的嘛?我雖然是個紀委書記,但要是你有什麼需要,我會全力以赴的。」蕭崢想了想道:「高書記,寶源縣那邊的事情,我自己去搞定。但是,現在我和肖靜宇同志,兩人兩地分居,她還懷孕了,所以平時還希望高書記能夠多照顧她。她本來,背後還有杭城肖家,但是這次她為了我,已經徹底離開肖家了。所以也沒有娘家可回。生活上的照顧,我爸媽會過來,工作上李海燕是助手,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安全問題。」
這是實話,蕭崢目前最擔心的還是肖靜宇母子平安的問題了。要是沒有陷入利益漩渦,在市委、市政府裏頭,大家也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會出現人身傷害問題。可要是啟動了反腐行動,一旦進入劍拔弩張的階段,實在無法預測,對方會採取什麼手段?肖靜宇雖然是副書記,但也只是一名女子,李海燕是聯絡員、也不是保鏢,對方真要使用什麼手段,還真是無法確保肖靜宇的安全。這才是,蕭崢當前最擔憂的事。
剛才高成漢既然說了「要是你有需要,我會全力以赴的」,蕭崢也沒有當成客氣話,把這個實際困難,就對高成漢說了。高成漢聽後,微微抬頭,然後才看看蕭崢和肖靜宇,他說:「這個事情,我來想辦法解決。但是,你們不用管,我用什麼辦法。我在公安系統,還是有幾個朋友的。」
肖靜宇說:「高書記,我的級別還沒到讓公安派人保護的地步。我看,還是算了。一般情況下,我相信是沒事的。蕭崢,你也不用過分擔心。」高成漢說:「我知道分寸,也知道如何處理。這個事情,你們就不要再過問了。肖書記既然不顧自己懷孕的實際困難,都要支持我的工作。我自然有義務確保肖書記的安全。」
蕭崢和肖靜宇相互看看,既然高成漢這麼說了,他們也不再多說,接下去的情況,恐怕真的會複雜起來,反腐要開展,但是人身安全也要保證。
這時候,李海燕的電話打來了,她說,就在市政府和鳳凰酒店之間,有個小區的環境不錯,後面還有一個公園,裏面有小山和湖泊,從小區後門出去,便可以散步,小區的管理也是專門的物業,安全系數也高。可以考慮。
蕭崢和肖靜宇看和高成漢的聊天也差不多了,就一起站起來告辭。高成漢想要留他們一起吃個晚飯,但是兩人有事在身,說下次再找機會聚。蕭崢也邀請高成漢有空的時候,帶隊到寶源縣考察,他一定好好接待。
高成漢卻說:「接下去,我要投入到大動作里去了。你估計也要忙於脫貧。咱們都等兩邊的事情干出了成效之後,再見面。」高成漢一心撲在工作上,他不會輕易浪費自己的時間,也不會隨便去打擾蕭崢。蕭崢站起來,跟高成漢握了握手。
高成漢親自將兩人,送到了電梯口,道別。蕭崢在電梯裏,關切地問道:「靜宇,要不先回酒店休息一下?」這一整天下來,應該也累了,該休息了。可肖靜宇卻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並不覺得累。肚子裏的小傢伙,也沒有跟以往一樣折騰我。」蕭崢笑道:「肯定是因為我在,這小傢伙怕我,不敢折騰了!」肖靜宇笑道:「看你美的,只要以後他不爬到你的頭上,就不錯了!」
蕭崢笑道:「你說的ta,是男的,還是女的?」肖靜宇道:「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蕭崢道:「爬我頭上來,我就打他屁股!」肖靜宇嫣然而笑:「就看你到時候舍不捨得了!」
蕭崢本想說「沒什麼不捨得的」,可電梯到了一樓,門打開,蕭崢和肖靜宇走出去,迎面竟然碰上了市委書記譚震,他身後跟着市委組織部長江鵬鵬、市政府常務副市長曹嵩。這突然的會面,令雙方都是一怔。
蕭崢稱呼道:「譚書記。」目前,譚震還是市委一把手,蕭崢作為下級,稱呼一句是必要的禮節。譚震臉上沒有笑意,只有詫異,他嗯了一聲,然後問道:「你應該是在援寧才對啊?什麼時候回來的?」
蕭崢說:「前兩天回來的。」譚震又問道:「這趟回來,有什麼公事嗎?」譚震特意強調了「公事」兩字。
肖靜宇立刻道:「譚書記,有個事情,我和蕭崢要向您報告一下。昨天我和蕭崢結婚登記了。」譚震卻只是點了下頭,臉上沒有絲毫恭喜之色:「我已經聽說了。不過,你們這個事,怎麼毫無預兆的,大家都覺得很詫異啊!況且肖書記是下嫁……但,不管怎麼樣,新婚快樂!」
江鵬鵬、曹嵩也跟着譚震敷衍了一句「新婚快樂!」從幾乎聽不出什麼祝福的意味,就如是履行程序一般動了下兩瓣嘴唇。跟着,譚震等三人就進入了電梯,門關上了。
之前,蕭崢和肖靜宇並沒有想好什麼時候要向譚震匯報結婚的事情,兩人心裏也都知道匯報肯定是要匯報,但是至於何時?以何種方式?卻並沒想好。有時候,明明知道對方不待見你,甚至恨你,你作為下屬還是得逢場作戲,是大家都不太願意面對的。能拖則拖,也是人之常情。
碰見了譚震之後,肖靜宇道:「蕭崢,宏市長那邊你也打個電話吧。看他有沒有在辦公室,要是在的話,我們一起上去匯報一下。要是不在,就在電話里匯報。」蕭崢想想,這個程序估計也免不了,就道:「好。」
蕭崢就跟宏敘打了電話。宏敘說,他已經離開辦公室,但是已經聽梁健說他和肖書記結婚的事情,雖然很有點驚訝,但還是真誠祝福!宏敘的態度比譚震好了許多。蕭崢就在電話表示了感謝,並問宏市長什麼時候有空,將喜煙和喜糖送過去。宏敘說,不用客氣了,知道了就行了,然後希望蕭崢能儘快完成扶貧工作任務,不辜負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委以的重任。蕭崢道,這邊的事情會儘快處理完,然後返回寶源。宏敘道,這就好。
這樣,與市委兩位主要領導就算已經把情況報告了,其他人就沒必要多說了,這兩位領導自然會對下屬去說,一傳十、十傳百,鏡州市政壇也應該很快就都知道了。
肖靜宇道:「蕭崢,我們這就去看房子。」蕭崢道:「真不用去休息?」此時,夕陽西下,春風送暖,令人迷醉。肖靜宇心情很不錯,她說:「有你陪着,走走看看,也不幹什麼重活,這就是休息。得趕在小傢伙在肚子裏鬧騰起來之前,把房子給看了。」
蕭崢道:「那好吧。但是,你要覺得累了,馬上告訴我。」肖靜宇朝他笑笑說:「那肯定。」
此時,西子南麓、駐江之部,這處樓閣上懸掛着「抒懷閣」的巨幅匾額。
在肖興世管轄之內的這個閣樓上,肖興世獨坐茶房之內。這兩天,自從華京蕭家來族內鬧騰了一番之後,肖興世總是感覺心緒不寧。主要煩心的地方,就是如何向司馬家族交待,特別是如何向司馬天解釋?
正因為如此,肖興世每天都到這「抒懷閣」上來喝一頓茶,希望能在放眼遠眺和清茶滌胸之,消除心頭的愁緒,然而收效甚微。
這會兒,由女兵擔任的服務人員,給肖興世送上了一盞新茶。肖興世正要斟茶之時,忽然手機響了。
肖興世不經意地拿過來一看,竟然是「司馬天」。肖興世心頭嘆息,該來的麻煩,終歸還是要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