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九章
陸教授的學術造假風波終於畫上了句號。大筆趣 www.dabiqu.com
這件冤情最終也是水落石出。
罪魁禍首賀正明和陸元已經被警方收押,下一步將會追究他們的法律責任。
陸一鳴最終被還了清白。
這件事也成為了二零零四年最有影響力的網絡事件。
凡是參與詆毀陸一鳴的人,都沒有逃掉。被網友們揪了出來,進行秋後算賬。
堅持真理網友第一個站出來,對陸一鳴進行了道歉,說自己被網絡誤導,冤枉了陸教授,在這裏進行誠懇的道歉。
有了他的帶頭,一些曾經戰錯隊的人也紛紛道歉。
當然還有些死硬分子,退網斷電,就是不肯表態。
比如日中協會會長石濤,比如冀省某專家,以及那些詆毀過陸一鳴的同行。
對於這幫人,網友們也沒有慣着,堅決要還陸一鳴教授一個公道。
他們不會讓這下踩過陸教授的人再逍遙網上。
堅持真理這個網友又一次站了出來,在他的帶領下網友一擁而上,開始扒拉這些人的黑料。
好嘛!
這些人的黑料被扒拉了出來。
一條條,一件件,都是有名有姓。
尤其是石濤。
這貨幹的事情簡直就是罄竹難書。
妥妥的漢奸賣國賊一個?
網友們怒了。
這特麼都二零零四年了,還有這麼鐵杆的日雜。
干他丫的!
於是乎網友們集結了起來,衝進了日中友好協會,砸了協會現場。
整個當地都轟動了。
當人們了解了來龍去脈之後,紛紛加入打砸的行列。
打人是不對的!
但打日雜?
沒毛病!
石濤嚇得連夜逃回小日子,日中協會很快也被取締。
他這一倒,牽扯到了很多人。
因為不少專家教授都是從他手上拿好處的。
這些人立即成為了網友們發泄的對象。
被單位開除,網上也是罵聲一片,成為了過街老鼠,夾着尾巴不敢抱頭鼠竄。
大規模的社死啊!
事情到了這一步,罪魁禍首伏法了,石濤也逃了,那些跟他來往過密的專家教授也都成了過街老鼠。
但網友們還不甘心,喊話那些技術組織和團體,讓他們出來走走。
當初陸一鳴的事情一出,這些技術組織和團體第一時間跟陸一鳴撇清了關係。
現在陸一鳴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你們這些組織也該表態了吧?
這些組織團體看到網友們來者不善,唯恐惹火上身,馬上發表聲明,承認了陸一鳴的身份,並對之前的事情道歉。
如此一來,陸一鳴的名聲再上一層樓。
這年頭,能通過考驗的人不多。
很多組織團體紛紛向陸一鳴發出了橄欖枝,邀請陸一鳴來他們這裏講學交流。
事到如今,學術造假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了。
「恭喜陸教授,陳冤的雪!」
陳陽恭恭敬敬的說道。
事情解決後,他也是第一時間回到了譙城,為陸教授慶賀一番。
「小陳,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陸教授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這件事困擾了他很久了,現在終於昭雪了。
就在昭雪那一天,陸教授覺得渾身一輕,方法卸掉了千斤重擔,渾身都覺得舒暢。
豹死留皮,人死留名。
陸教授雖然不是個很看重功利的人,但也是很在乎自己的名聲的。
他也不想留一個污名。
「教授,你不用謝他。要不是他,您也不會被人家攻擊。你就是被海王給連累了。」
劉雨桐說了一句大實話。
呵呵!
陳陽也笑了。
其實這話也有道理。
陸一鳴就是個純粹的學者,沒招過誰,也沒惹過誰。
他之所以受衝擊,是因為進了海王,成為了海王的首席研究專家。
人家針對的不是他,而是海王。
「話不能那麼說!這些都是小陳的功勞,要是沒有他的手段,我恐怕要背着這污名入土了。」
陸一鳴搖了搖頭。
「教授您言重了!您是海王的研究專家,誰要是針對您,那就是海王的敵人。我自然不會放過他們。」
陳陽急忙解釋道。
他忽然從陸一鳴口中聽到了消極的味道。
這可不中啊!
海王研發部門還要指望陸一鳴呢。
唉!
陸一鳴忽然嘆了口氣。
名聲回復是好事情,但當他知道幕後主使居然是陸家的人的時候,心中忽然就變得灰心了起來。
想不到過了這麼多年,陸家的人仍然不肯放過自己。
傷害你的人往往就是你最親近的人。
這讓陸一鳴有些傷感。
「好了好了,事情已經解決了,你還有什麼好感嘆的?還不好好謝謝小陳,要是沒有他,這種扯皮的事情哪年能夠理清?」
一旁的蔣教授抱怨了一句。
陸教授被妻子這麼一說,也笑呵呵的舉起了酒杯。
「小陳的功勞,可不是簡單的一句謝謝能夠解決的。小陳,來,啥也別說了,我敬你一杯。」
說着一飲而盡。
他不太擅長喝酒,這一杯下去瞬間咳嗽了起來。
陳陽也跟着喝了一杯。
「陳陽,你究竟用了什麼辦法,讓那個發帖人主動交代的?」
劉雨桐有些好奇。
網上的事情都是真真假假,就算是報警,那也是扯皮的事情。
陳陽居然能讓發帖人主動報警把事情捅出來,還真是有些奇怪。
呵呵!
陳陽笑了笑,沒有言語。
這件事中,他也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
因為耗子是一名黑客。
他已經入侵了發帖人的電腦,提取了很重要的證據,然後又遠程控制發帖人的賬號,在網上開始發帖,把事情挑了出來。
這一切,發帖人都蒙在鼓裏。
當然了,這些手段都是不光彩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但效果卻出奇的好。
不過,現在他卻不方便多說。
裝神弄鬼!
劉雨桐見陳陽不說,心中有些不爽。
「陸教授,你跟陸元究竟有什麼恩怨?他為何盯着你不放?」
陳陽岔開了話題。
雖然陸元已經伏法了,但陳陽不知道這件事跟陸家有沒有關係,如果陸家也有份的話,那海王以後還得注意了。
提到這事,陸一鳴放下了酒杯,有些遲疑了。
但他看了看妻子和劉雨桐,也都露出專注的神情,明顯也對他的過去很感興趣。
「算了,也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情,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說說吧。」
陸一鳴拿起酒瓶,給陳陽倒了杯酒,然後又給自己滿上了。
「晉藥歷史悠久,是華夏的老字號藥企,清代的時候和文家的仁和堂、廣藥的陳李記、以及胡慶余堂並稱四大老字號。從祖師爺那代算起,到現在也有四百多年的歷史了。」
「晉藥有自己的體系,這套體系也學自晉商的管理體系。當初四大老字號都有各自的管理體系。這個體系十分的嚴整,等級森嚴。好像仁和堂還保留着這個體系,其他的企業現在恐怕早就名存實亡了。」
「這個體系中,醫、藥、管理是分開的。分別由掌脈、掌藥、和掌柜帶領。我們這一支都是製藥的,所以歸掌藥一脈管理。」
「以前,掌脈掌藥和掌柜都是平起平坐的。三脈共同執掌家族企業。但是隨着時間的發展,主經營的一方崛起,成為了晉藥的實際掌控者。掌藥和掌脈兩家就不幹了,三家也沒少鬧矛盾。後來三家商議,引進新的管理體系。陸家一系不再分三脈,而是統一接受培養,哪個適合幹什麼,就分配到哪脈去。如此一來,年輕人就不太想學製藥和醫術,紛紛投到了掌柜一脈去了。」
「如此一來,掌柜一脈越來越龐大,而製藥和醫術兩脈是越來越衰落。陸家和晉藥也漸漸的注重於經營而不注重醫術和製藥了。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底蘊可以支撐,但日子久了就會出現大問題。」
「陸家也不是沒人瞧出毛病,但他們都不敢說,也不願意說。因為很多人都醉心於經營,而早早的荒廢了技術,以至於經營一脈一家獨大。」
「我父親是個實在人,他再一次家族會議上建言,必須要重視醫藥兩脈,否則晉藥就會停止發展,最終淪為三流的藥企。他要求恢復之前的三脈輪流執掌制度。」
「這話一出,很快遭到了掌柜一脈強烈反對。說他這是復古,這是要走老路。因為新的管理體系已經成型,很多人都成為了受益者。醫藥兩脈已經淪為了他們賺錢的工具。他們決不允許再回到以前的管理體系。」
「就這樣,我父親遭到了全族人的抵制。恰巧趕上了那段歲月,我父親被他們按上了各種名號,最終死於非命。」
說到這裏,陸一鳴已經是潸然淚下。
「原來原來你的以前那麼悽慘!」
蔣教授也是感同身受。
怪不得丈夫從來不提以前的事情,也沒說過自己的過去。
劉雨桐和陳陽也是第一次知道陸一鳴的身世,也是忍不住有些感嘆。
「我父親死後,我們一家也成為了陸家的邊緣人物,沒有人看好,也沒有人憐憫。直到那段歲月結束後,我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當地的重點高中,陸家的人這才稍稍的重視起我們家起來。」
「高中畢業後,我又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帝都國醫大學。這個時候,陸家的人更加重視了。家主親自來到我家,許諾我學成之後,回家予以重用。但我始終記得父親的教誨,陸家若是再不改革,晉藥也必將成為歷史。」
「所以,我大着膽子對家主說出了父親的建議,家主也是滿口應允。說只要我肯回來,一切都好商量。」
「等我大學畢業後,正式進入了晉藥,成為了製藥廠的研究人員。這個時候,晉藥依然是以前的體系。我再次找到了家主,建議他改革管理體系。家主也很支持,馬上提升我為改革小組的組長。」
「我在上學期間,主動學習了管理學,還借鑑了西方企業的先進經驗。擔任了改革小組的組長後,馬上大刀闊斧的對企業進行了改革,一掃以前的陳年積弊。當然,遇到了阻力也很頑強。但有家主的支持,所以我還是很強硬的把新式的管理推行了下去。」
「經過兩年的努力,晉藥上下已經是煥然一新。我以為自己成功了,也完成了父親的遺願,殊不知卻暗中也得罪了很多的人。這些人多多少少都因為改革,損害了不少利益,所以對我也是恨之入骨。」
「又過了一年,晉藥的改革已經基本上完成了。正當我信心滿滿的要引入第三方管理團隊,帶領晉藥走向輝煌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
說到這裏,陸一鳴嘴角閃過一陣苦笑。
有人實名舉報陸一鳴在擔任改革小組時收受了賄賂。
這原本就是無稽之談。
但家主卻當真了,然後馬上派人調查,從他家裏搜出了十萬塊的現金。
在八九十年代,十萬塊可是一筆巨款。
按照當時的法律,足夠判陸一鳴坐牢的了。
但家主卻往開了一面,讓他自己辭職,離開陸家。
陸一鳴也沒有任何的選擇,只能照辦。
就這樣,陸一鳴被趕下了神壇,黯然離開了陸家。
自此,他於陸家在無來往。
聽到陸一鳴的述說,陳陽也是恍然大悟。
「陸教授,我也聽明白了。你這是被陸家的家主給利用了。他也想改革陸家,但怕得罪人。所以把你推到了前面。如果我猜的沒錯,當初舉報你的人也是他安排的吧?」
陸一鳴苦笑着點了點頭,道:「以前是我傻,沒有想明白。但隨着年齡的增長,也漸漸的想明白了這件事情。不錯,當初舉報我的就是陸元,現在想來他也是怕我報復吧?」
到現在為止,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
陸元之所以針對陸一鳴,倒不是嫉妒他,而是害怕,害怕陸一鳴會報復他。
畢竟當初是他舉報的陸一鳴。
「陸教授,你對陸家可有怨念?」
陳陽試探着問道。
如果陸一鳴對陸家還有怨念的話,他倒是可以幫幫忙。
反正這個陸家的人聽着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陸一鳴搖了搖頭。
要說怨念,以前還是有的,但現在,他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算了吧,畢竟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心中早就沒有什麼仇恨了。現在我最想的就是做些研究,為社會做點貢獻,把老祖宗留下的東西發揚光大,此生足矣。」
陸一鳴淡淡的說道。
聽到這話,陳陽也是肅然起敬。
這才是胸襟,這才是氣度。
換了是他,他還真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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