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沖站在湖邊上,望着湖面呆呆的出神。
在符沖的旁邊不遠的地方,一群馬正在吃着草,領頭的周末風暴時不時的抬頭看一下自己那邊望着湖面發呆的主人。
似乎是生怕自家的主人想不開,一頭扎進湖水裏把自己了結了似的。
符沖這模樣,很快就把幾個好事之徒給引了過來。
對滴,就是銀豹,還有和銀豹混在一起了的不靠譜組合,三隻半大的奶狗子,還有滿嘴不着調的鸚鵡。
一幫子貨來到了符沖的旁邊,一個個都學着符沖的樣子伸着腦袋往湖裏瞅。似乎是湖裏冒出了金沙似的。
銀豹嘴裏都往了嚼草了,半顆拉子草葉子掛在嘴邊,一張大馬臉上全都是好奇,學着符沖的樣子直勾勾的望着湖面。
鸚鵡居然也難得的安靜了起來,傻不愣的縮頭縮腦的站在銀豹的肩骨上面,看了一會兒便打起了盹了。
三隻狗子也跟着看了一會兒,不過它們可沒有好精力,一會兒就開始卷在銀豹的腳邊上,睡大頭覺了。
「boss,你看什麼呢?」
符沖被這聲音給嚇了一跳,扭過頭去發現老魚這老傢伙,抻着一張大黑臉也正往湖裏看呢,一邊看一邊還似乎找着什麼東西。
符沖問道:「你看什麼呢?」
老魚道:「我看你看的這麼入神,便過來看看有什麼好看的,結果,這裏面就水草還有水,別的什麼也沒有」。
符沖聽的都樂了,他其實是在走神,想着圍欄的事情呢。
不過,開始的時候他的確是想看看湖裏到底有沒有魚,看了好一會兒,連個魚毛都沒有見到,別說大魚了,小魚秧子都沒有,所以他已經死心了。
「剛看到那麼大的一條魚從這裏游過,我想着是什麼魚呢,結果還沒有看清,魚不見了」。
符沖開始逗起了老魚。
一邊說的時候一邊往老魚的身上瞄,那意思是:你個黑碳頭不是一條黑魚,更何況你還姓魚。
老魚聽了臉上一點奇怪的表情沒有,反而是點了點頭:「有這麼大的魚不奇怪,我也看見了,差不多這麼長,挺肥的一條紅魚,只可惜的是等我回去拿東西的時候,這傢伙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
符沖瞅老魚這傢伙說的頭頭似道的,也是一臉笑眯眯。
老魚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相信,自己活在這邊這麼久了,連根魚毛都沒有看到,怎麼滴,我搞出來的湖,魚都被你看見了?
就在剛才,我還準備忽悠你呢,要是能被你給忽悠了,那我這boss的臉往哪裏放?
老魚這邊正一板一眼的說着呢,突然間看到自家的老闆望着自己笑眯眯的,一時間不知道怎麼了。
先是抬起胳膊,擦了擦臉,然後又拿手抹了一下嘴唇。
沒覺得有什麼東西,於是老魚問道:「boss,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你話說的挺好的」符沖樂道。
被符沖這麼一說,老魚直接懵幣了。
不是老魚的智商不足,而是老魚這兩口子平常活的都挺簡單的,也不跟多少來人來往,每天就是老魚出去上班掙錢,拿錢回來,兩口子就扎在房車裏生活,日常社交也簡單,哪有符沖這種卡車司機那麼多彎彎繞兒。
「……」老魚有點尷尬了。
「我去拉樁子去了」。
老魚被符沖笑的有點不知所措,立刻借着拉樁子遁去了。
符沖望着老魚的背影,笑眯眯的低聲說道:「老頭,還想忽悠我,跟你老闆比還是太嫩哩!」
想到這兒,符沖有點小小的自得。
這麼一自得,小心情頓時就好了起來,人嘛,就得會給自己找快樂,要不然人間這日子怎麼能過的開心呢。
符沖這邊正自我誇獎呢,還沒有得意兩分鐘,符沖的臉頓時垮了。
因為,就在湖水中,有一條魚正慢慢悠悠的晃着尾巴,肚皮似乎是貼在湖床上,那模樣就跟沒事大冬天出來曬太陽的老頭老太太似的。
全身都透着一股子散漫。
好死不死的,這條魚差不多還就像是老魚剛才比劃的那樣。
雖然符沖認識的魚不多,但是這種魚,符沖真的認識,沒有辦法,在美國這邊這種魚真是太常見了。
這魚叫美國紅魚,在美國人的餐桌上很常見,美國人喜歡它主要原因為這種魚沒什麼刺,再說一遍,這種魚沒什麼刺。
似乎是天生就要和咱們中國人反着來似的,咱們只要是美味的魚不管刺多刺少,照吃不誤。但美國人吃不了刺多的魚,似乎是天生沒有解鎖吐刺技能似的。
而這種紅魚刺少,肉還挺鮮美,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是這東西,特別能長,而且繁殖還快,亞洲鯉魚的繁殖力放在它的眼前都不夠看的。
但就算是這樣的繁殖力,差點被美國人給吃絕了,沒辦法,繁殖力再強,也頂不住三億人只僅着它這麼一種魚啃呀。
最後養殖了,這魚才在野外又混開了。
反正,這魚味道不錯,肉又多,而且刺還少!
符沖一看到,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我去,湖裏居然有魚!
而是,我屮,今天弄一條紅燒。
至於魚是哪裏來的,符沖這時候可顧不上。
小心的退了兩步,怕把魚給嚇跑了,符沖開始找東西,左看看右看看,一時間還真沒有什麼好東西來抓魚。
看來看去的,符沖發現也就是槓鈴杆子似乎還能將就用一上。
沒辦法呀,矮子裏面挑挫子,將就用嘍,要不然,總不能就這麼輕易放過它吧!那多對不起老天爺讓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想到這裏抄起了槓鈴杆子,符沖便小心的回到了湖邊上。
伸頭一看,魚依舊在慢悠悠的晃着,不急不慢的,如同一個逛街的大少爺,就差手中抓一把瓜子了。
咚!唰!
瞅准了機會,符沖把自已手中的槓鈴杆子給投了出去。
投出去的瞬間,符沖的腦袋裏跳出一個念頭:完蛋!用什麼槓鈴杆子啊,直接用馬槊不是更好?
哎呀,一緊張腦子不夠用了。
符沖開始反思。
至於魚?
這要是能被他給砸中,那才是出了鬼呢,魚又不傻,而且槓鈴杆子從空氣中砸到水中不得頓一下,什麼樣的魚跑不掉?
要不然,符沖怎麼反思了呢,要是砸到了,他早就咧個大嘴下去撈魚去了。
魚跑了。
但依舊是好事,因為這條魚怎麼說也得有個七八斤的樣子。
有一條魚出現在湖裏,那肯就有別的魚,這種魚不可能是一條的,除非是老魚,或者是艾文放的。
符沖相信自己有這麼無聊,但不相信這兩人會這麼無聊。
也就是說,很可能就像是十六嬸子說的那樣,這魚是從別的湖裏,通過地下水道鑽過來的。
瞬間符沖就開始祈禱:老天爺,讓魚多鑽一些過來,咱喜歡吃魚!
老天爺有沒有聽到符沖不知道,但是現在,魚不見了,就算是他繞着湖看,繞了幾里下去,也沒有見到第二條魚,不由讓他有點小小的失落。
可能是,魚鑽過來的不多,這邊有個大湖的消息,還沒有在別的湖裏魚群中傳開來,弄的它們現在還沒有發現這片新大陸。
等等,等等吧,要有耐心!
符沖找了個不錯的理由,勸服了自己。
雖說是勸服了自己,但是心中時不時的就會想到魚的事情,符沖覺得過兩天回國的時候,要帶一個小船過來,不用什麼好的,就是那種塑料小船弄上一艘,就算是沒事在湖裏劃拉兩下子,也能沾點泛舟湖上的文化氣不是?
湖裏有魚,這是個好消息。
緊隨着好消息的就不一定是好消息了。
就在符沖這邊準備辦大席,弄開工宴的時候,天公不作美,開工宴的當天,天空中開始稀稀拉拉的落起了小雨點兒。
雨不大,出去溜躂一圈,也就能把衣服打濕,毛毛細雨,但是下起來有點老太婆裹腳步的意思,又臭又長的。
幸好,族中餐廳頂已經裝好了,宴直接擺在餐廳里就行了。
一大早上,符沖看到了艾文和老魚,便一一提醒了他們,今天中午家裏不要開飯,直接去鎮子上餐廳吃,老闆我請客。
兩人一聽有席吃,那有什麼不開心的,立刻滿口答應。
「boss,是聚餐麼?」
老魚問道。
符沖也沒有多想,直接回他:「你要是這麼認為也可以!行了,十二點鐘,準備去就行了,過時不候啊」。
「一定去」。
老魚和艾文答應的都挺乾脆的。
符沖騎上了馬,來到了魚太太這裏,把同樣的話和魚太太又說了一遍,魚太太這邊自然也開心的回覆一句到時候肯定去。
反正大家都早就知道了,只不過符沖這邊再通知一遍,別有些人覺得不好意思。
不過想想看,老美這麼愛湊熱鬧,愛聚會,這事還會不好意思?
符沖也是着實多慮了。
騎馬到了餐廳,符沖甩蹬下馬,把馬鞍什麼卸下來,伸手拍了一下銀豹的肥腚,讓它一邊吃草,自己則是進了餐廳。
「卅九叔,馬就這麼樣?」
一個小子看到符沖直接把銀豹這匹馬甩在了雨中,頓時有點唏噓。
「要不然呢,還把它弄屋裏來?要不然給它一個座位,到時候讓它敬你兩盅酒?」符沖打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