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曉在這裏心跟明鏡兒似的,彈幕卻好像過了年一樣開心,嘩啦啦的字幕飄過去,就像放鞭炮了一般:
【我靠,蘇明安怎麼可能說這種話,這是分身??】
【!怎麼回事,我切錯直播間了?】
【沒有分身啊!分身君掛了,這是本體!是明安本人!ohhhhh——!】
【他是敷衍嗎?是敷衍嗎?但他看起來說得好真我好信嗚嗚嗚嗚】
【我想起了第一世界裏那段路燈下的宣言錄屏和現在第一玩家的狀態很像,我感覺他這話說得像真的】
【他是轉變了嗎!我喜歡這個明安安!!!】
【怎麼感覺哪裏怪怪的】
【趕緊截圖錄屏!我要向全世界安利這個我心水的第一玩家——!】
【】
「咳咳」筱曉不着痕跡地甩掉對方捏得他肩膀生疼的手,心裏隱約明白了什麼:「總之,關於合作的請求」
「活到最後這個任務嗎?」蘇明安指了指宿舍樓的天台:「看到那個地方了沒有?帶好食物和水,在那挨到五天結束,就能通關。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有着什麼線索」王珍珍探過頭來。
「猜測而已。」蘇明安笑了出來,晨輝在他面上透亮一片:「如果可以,我情願你能為了更好的任務完成度而戰,當然,我也不會強迫你與我同行,如果只是想簡單活着的話」
「我當然想要更好了!」筱曉有些激動地握着拳頭。是人都想要更好,若不是顧忌着面前這人,他哪需要那麼畏畏縮縮。
不過,在見了面之後,他發現,對方今天好像很不一樣。
「那就,在白天先搜索一下線索吧。」蘇明安看着他說:「我記住你了,但現在暫時不需要合作。有進一步的線索發現的時候,我們再聯繫吧。」
【「明」狀態下行善,獲得職業點1點】
蘇明安轉身,擺了擺手,朝着宿舍區走去,這回筱曉沒有阻攔。
王珍珍身形瑟縮了一下,但她卻悄悄從筱曉身後走了出來,不再那麼害怕了。
「他看上去,好像挺親切的?」她小聲說着,眼裏帶着點憧憬:「不愧是第一玩家啊看起來超級自信,像是勝券在握了般,還給我們指了路我感覺也沒論壇上說的那麼嚇人」
她說着,忽然「咦」了聲,看着揉肩膀的筱曉奇怪地道:「你在幹嘛?是肩膀突然疼了嗎?」
「」筱曉偏過頭去,強笑着:「沒什麼,活動下身體而已啦。」
他大概猜測到第一玩家突然改變態度的用意,也從對方的動作中,看出了其的不情願。
作為一個對戲者,他選擇尊重,並為對方的改變保持沉默。
畢竟,如果第一玩家變成大家都希望的光明穩定的模樣,對於他一個普普通通的玩家而言,也是樂見其成的。
蘇明安先回到了自己宿舍,晨光下他看見視野右上角飛快刷過的彈幕,由於數量級實在太多,每次他看過去都像一大塊白板一樣刷過,若不是開了彈幕淨化與隨機選取,他會一個字也看不清。
但這一瞥眼的功夫,他看見了彈幕的內容。
看起來,觀眾們很喜歡,也能夠接受。
適當的偽裝,並不會改變初心,哪怕他心底里再對這些人如何思量,表面上,他會盡力朝能被「接受」的形象靠攏。
並不是因為想要得到喜愛。
而是,他感受到了「不偽裝」這一行為,給他路途帶來的阻礙。
晨光下,他呼吸了一口清鮮空氣,大清早上的空氣沒有都市裏那股滿滿汽車尾氣的味道,校園的綠化做得很好,兩旁植被錯落有序,哪怕是灰白的天色也能讓人放鬆下來。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整理了下關於線索的思路,而後朝着寢室樓走。
那個巨型骨頭架子似乎已經消失了,在上樓的過程中,他沒有看到那個坑死分身的恐怖黑洞,也沒有再聞到那股濃厚的血腥味。他有注意過曾經灑了血的地方乾乾淨淨,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連破碎的門窗都被自動修好了。
恐怖只屬於夜晚。
陽光一落,便像是萬邪退散,美好寧靜的校園鮮活過來,一切看上去太過正常,與夜晚的詭異對比鮮明。
他走到自己的寢室門前,看見了完完整整一扇門,連地上一點破碎的碎屑都找不到。
他推開門,迎面便是一股清涼,似乎有一根木質的棍棒朝他面頰打來。
他猛然一後退,躲過星星點點下落的水,在門口站着。
差點又被濺了一身水。
——那個張勁飛,大早上的又在洗他的拖把,像是沒完沒了了一般。
「喲,蘇簡,怎麼從外面回來了?」張勁飛大喇喇地拍着他的肩,像是完全沒注意到這一幕一般。他沒擦乾淨的手拍過來,水漬直接染了蘇明安一肩膀:「這不會是半夜裏偷偷去樓下自習室學習去了吧?刷夜?大學霸啊!」
蘇明安往裏看。
昨夜因為那骨頭架子闖入,門應該不完整,地上也會有血跡。
但現在,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連桌椅都擺得整整齊齊。
原本應該成為骨頭架子的npc張勁飛和李鑫,像是一早上就突然活過來了一樣。李鑫低頭整理着書包,似乎不想搭理他,而面前的張勁飛笑嘻嘻的,一看就像個鮮活的正常人。
「王然呢?」蘇明安走進來,拽紙擦着自己的肩膀,一邊走進的時候,他突然發現——
原本已經被怪物殺死的玩家王然的床位,空了。
不僅床單床簾消失了,只剩下了光禿禿的床板,就連擺在他桌子上的書包和筆盒等物,垃圾桶里的碎紙——王然留下的一切痕跡都像見了鬼般全部消失了。
那個位置,空落落的,就像是從來沒有人坐上去過一般,甚至還落了灰塵。
就像是一個人的存在,從世界上突然被抹去一般,抹得乾乾淨淨,一點痕跡也不剩。
而記住他的人,只會為這種詭異的落差感而心慌。
「王然?誰啊?」張勁飛將拖把舞得跟張飛的丈八蛇矛一般,水滴子到處亂飛,他一邊呲溜溜拖地一邊說着,神情有些疑惑:
「咱們宿舍不就咱三?哪來的王然?對吧,李鑫。」
【世界遊戲·剩餘玩家:188236287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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