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沙里看向保利,嚴肅道:
「叔叔,我認為您應當儘快返回科西嘉以穩定局勢。否則等下次組織集會時,投票情況將會對您更加不利。」
他就差直接說出下次投票之後,您就不是復國組織的領袖了。
保利焦慮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不斷地搖頭自語:
「不行,我不可能回去!法國人肯定就在碼頭上等着我。回去我就完了」
塞沙里只得加重語氣道:
「叔叔,據我所知,那些投棄權票的人多半也相信了對您的污衊,只是他們顧慮組織不能突然失去領導人,所以才沒有支持巴托里奧他們。」
保利聞言突然止步,轉頭看向了他:「你說什麼?」
「我說是,一些組織高層擔心突然發生大事,會沒有人主持大局,所以才勉強支持您。等他們選出新的」
保利抬手打斷了他,眼中閃過狠厲之色:「你說得對,只要發生大事,他們就必須依靠我。到時候什麼投票,全都會消失!」
「大事?您是指?」
保利低頭思索片刻,對侄子低聲道:
「你回去之後,派人秘密焚毀農扎村。然後留下一些法國人的痕跡,對外宣稱是法國人在進行報復,並且報復還會擴大到更多的村莊」
塞沙里頓時驚得瞪大了眼睛,失聲道:「那那會死很多科西嘉人的!」
農扎村是一個山區裏的村莊,村里幾乎都是堅定的反法分子,歷次科西嘉和法國政府發生的衝突中,都少不了他們的影子。
所以如果這裏出了事情,說是法國人幹的,必然沒人懷疑。
如此重大的流血事件,肯定會激起整個科西嘉同仇敵愾,進而需要有人領導大家與法國人抗爭。
而目前來看,這個人只能是保利——其他復國組織的人暫時還沒有這個威望。
保利用力拍了拍侄子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為了科西嘉的未來,為了人民的自由,犧牲是無法避免的。」
塞沙里難以置信地退後了幾步,直愣愣地看着保利,似乎從不認識這個叔叔一般。
良久,保利又用命令的語氣重複了一遍,他才猛然回過神來。幾十年來對叔叔形成的服從意識起了作用,他低頭喃喃道:
「是,我明白了我這就回去。」
塞沙里離去之後,保利接連兩天都處在心情極糟的狀態。
科西嘉復國組織是他父親一手建立的,那些蠢貨竟然想要將他踢出組織。
他在心中暗暗發誓,等這次的事情過去之後,一定要好好教訓巴托里奧和切薩雷等人,對,就將他們趕出科西嘉島!
門外傳來了管家的聲音:「老爺,您該去俱樂部了。」
保利聽到「俱樂部」一詞,立刻想起了伊莎貝拉青春靚麗的面容,以及窈窕婀娜的腰肢,身上某個部位都隱隱有了反應,先前不悅的情緒瞬間消減了大半。
所謂的「去俱樂部」,就是他每周3次和伊莎貝拉幽會的日子。
「我知道了。」
他對管家招呼一聲,吩咐女僕取來他新買的法國時裝,嘴裏不由得哼起了小調。
杜伊勒里宮二樓。
約瑟夫翻着手中關於科西嘉局勢的最新報告,對坐在沙發對面的富歇道:
「這次的事情您做得很不錯。那麼,目前復國派的情況如何?」
富歇的身體向前微傾,匯報道:「殿下,他們目前分成了三個陣營。
「一方是以巴托里奧為首的反保利派,堅決要求將保利逐出組織。目前有17名叛國組織高層,並且在我們的資助之下,聲勢最強。
「另一方是以朱塞佩和塞沙里-科洛納·保利為首的忠於保利派。他們否認所有對保利的指控,有14人。
「還有一方是以埃略克為首的緩和派,主張先調查保利,同時重新選舉組織頭領。他們共有12人。
「此外還有幾人退出了叛國組織。」
約瑟夫有些驚訝,他本以為能讓科西嘉復國組織分裂成「挺保利」和「反保利」兩派就算成功,沒想到竟然碎成了這個樣子,還有人心灰意冷得「退群」了。
他拿起面前的茶杯呷了一口,思忖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在科西嘉議會裏有所作為了。」
科西嘉目前的政治模式是高度自治,不論是總督還是王室,說話都沒議會管用。
如果能控制科西嘉議會的多數席位,就能藉此推動立法,更容易扭轉科西嘉獨立傾向——比如立法規定科西嘉總督對議會的決議有否決權,或者科西嘉的稅收不再由議會控制之類。
他看向富歇道:「您通過那個贊助人,他叫什麼來着」
「是查莫斯。殿下。」
「哦,讓查莫斯先生通過對『反保利』派的影響力,督促他們脫離保利的組織,自己成立一個新的復國組織。在成立初期,給裏面摻些咱們的人,組織綱領也要儘量淡化獨立的內容。」
富歇當即眼前一亮,忙點頭道:「是,殿下。」
可以想見,這個新的復國組織成立的契機,就是要反對保利。以後就可以坐看復國派自己打自己了。
約瑟夫繼續道:「此外,我會親自叮囑布塔富奧科伯爵,讓他放下自己的小算盤,努力整合所有的科西嘉親政府派別。爭取在議會取得更多的席位。」
布塔富奧科伯爵是科西嘉親法勢力的代表,在島上有不小的影響力。不過此人野心很大,一直想要當科西嘉的大領主,反對法國政府的各種新政。但和復國派比起來,他算是非常聽話的,而且絕對忠於王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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