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還要多利用教會方面的力量。」約瑟夫吩咐道，「很多時候，教會的效率可比我們的官僚系統高出不少，而且農民也更信服神父的話。」
韋尼奧非常認可地點頭：「確實如此，殿下，教會之前在推廣新型堆肥法這事兒上可出了不少力。」
約瑟夫笑道：「總不能讓他們白拿那麼多什一稅吧。」
這次削弱封建特權的行動中，為了最大限度地減少阻力，約瑟夫暫時沒有動教會，畢竟如今的首席大臣就是圖盧茲大主教出身。外交大臣塔列朗雖然是個「酒肉和尚」，但名義上那也是大主教。
由於法國的教會對王權依附得比較嚴重，跟王室也算是配合，所以以後徐徐改革就是了，終歸是比貴族階層要好對付得多。
不過，韋尼奧聞言卻是吃了一驚，畢竟這年頭教會可不是能隨便調侃的，他當即轉過頭去，裝作啥也沒聽見。
約瑟夫對韋尼奧道：「您還要和教會配合，出一部簡易烹飪手冊，讓神父或修女每周組織婦女們學習烹飪。
民眾們忙碌一天回來，在啃黑麵包之外，能吃到些炒菜、煲湯啥的，必然會對他們的國王陛下感激不已。
埃芒探頭朝窗外看了一眼，轉身對約瑟夫欠身道：「殿下，木軌道已經到盡頭了。後面我們得換乘馬車。」
「嗯，記得加上這個宣傳口號——想抓住他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在舊貴族階層和軍方都人心浮動的情況下，這就有些危險了。
韋尼奧有些猶豫道：「殿下，據我了解到的情況，城市裏的洋蔥和胡蘿蔔之類的蔬菜已經足夠」
約瑟夫則繼續說着自己的農業規劃：「現在有大量之前的領主的獵場會逐漸變為耕地。」
約瑟夫示意他上車：「平時可以餵牛，或者釀造醬油哦，就是一種調味料。但在發生戰爭時，大豆就是最好的戰馬飼料——體積小，易攜帶，只需給戰馬餵一點兒，就能顯著提高馬的體力。」
他說的這些蔬菜早已引進法國，凡爾賽宮就有，只是在民間的種植面積還很有限。
約瑟夫說着，又看向腳下：「所以還是得多建軌道交通，如果有木軌道，鄉村裏的蔬菜就能運到幾十公里外了。」
比如讓他們的三餐更豐富一些。
眼下的法國，由於運費高昂，只要距離超過四公里，農民就幾乎賺不到什麼錢了。
所以提高底層民眾的生活質量，同樣也是目前極為重要的工作。
實際上，如果能夠取得大量底層民眾的絕對支持，那王室就誰都不懼當然，以現在的生產力水平，想讓占人口96%以上的人都滿意，這基本上是痴人說夢。
不過他也知道，目前法國的居民日常飲食就是這些東西。或者說，每頓能在吃黑麵包的同時配點兒蔬菜湯，就算是生活條件挺不錯的了。
而這只需要一些廉價的蔬菜，再加上一些烹飪手段，就能夠達成。
「您不能僅限於這些東西。」約瑟夫幫他拓寬思路，「首先是辣椒，這東西只需要種一點兒，就能大幅改善食物的口味。
不過儘可能提高他們的生活質量，這還是能做到的。
他登上馬車前不經意瞥見了拉車的那三匹馬，忽而想起了一件事，轉頭看向韋尼奧：「對了，您知道大豆嗎？」
約瑟夫很清楚，在取消了貴族特權之後，底層民眾也僅是能夠勉強生存而已，距離消除他們對社會的不滿那還差得遠。
韋尼奧將王太子吩咐的事項仔細記下，不過仍是不太明白：「殿下，可為什麼要花費精力搞蔬菜呢？我是說，穀物和土豆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烹飪方面，法國的大廚還是有些能耐的。同時約瑟夫也能將大吃貨國的傳統手藝傳授給大家，保證普通的白菜都能給你炒成美味。
「您需要進行一些規劃，鼓勵農民播種蔬菜，尤其是距離城市比較近的教區。比如前期可以給一些財政補貼，以及由政府出面，組織車輛將蔬菜運往城市銷售，降低農民的運輸成本。」
「除了這兩樣之外，還要在比較貧瘠的地里種些蘆筍、洋薊。這些東西很容易成活，而且產量很高。」
約瑟夫點頭，現在木軌道只勉強鋪到蘭斯西部而已。這東西造價還是很貴的，所以只以巴黎為中心，向周邊城市輻射出來幾十公里而已。
他正說着，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洋蔥？胡蘿蔔？約瑟夫不禁扶額，對於大吃貨國出身的他來說，農業大臣這話簡直該天打雷劈。
取消狩獵特權是剛頒佈的「取消貴族特權法令」中極為重要的一項，將很多被貴族霸佔為獵場的公共用地重新交給農民耕種，令耕地面積增加了不少——當然，還要等農民如何贖買土地的方案出來，才能真正成為耕地。
「然後是西紅柿，嗯，西紅柿確實比較難種，也不易保存，但您可以宣傳將它們製成西紅柿醬——做法很簡單，有玻璃瓶就行。這個稍後再細說。
約瑟夫聽說法國已經引進了大豆，不由得鬆了口氣，他還真擔心得去亞洲搞種子回來才行。
相較於時下歐洲用來作為戰馬「營養劑」的燕麥，大豆具有無可比擬的優勢，只需要燕麥的三分之一，就能達到和燕麥同樣的效力。
韋尼奧倒是頗為博學，當即點頭：「您說的是那種遠東傳來的豆子嗎？有些植物學家對它們很有興趣。哦，美國佐治亞州有些農場主種這東西餵牛。」
「是，殿下。難道我們也要用這東西餵牛嗎？」
「我需要您在法國推廣這種作物，尤其是北方各省。」
「商業價值。」約瑟夫微笑道，「只需要不多的土地資源，就能讓農民和市民的生活質量大為提高，我們為何不做呢？」
這對於後勤運輸，將是極大的改善——戰馬飼料可是後勤運輸佔比最大的部分。
而且大豆便於攜帶，騎兵只需在口袋裏裝上幾大把，就能維持戰馬幾天的耗用，根本無需反覆回營地補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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