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寒現在很苦逼。
段夕陽不允許雁北寒用靈氣趕路,只允許用兩條腿最原始的步伐走路。而且還專門挑了難走的山路,障礙物多多。
為此還封印了雁北寒的修為。
這讓雁大小姐苦不堪言,幾乎快哭了。
尤其是想到,那個不要臉的拿着自己的資源,肯定和媳婦分享去了,現在不知道多麼風流快活。
雁北寒心裏更複雜了,醋味兒一陣陣的上頂,有點上頭。
感覺自己就好像個舔狗,還要故意做出來高冷的姿態的那種舔狗,唯恐男神心中有啥不得勁兒,加重心理負擔,還刻意用一種不在意的態度送出大筆的物資,示意這只是微不足道的東西,然後雲淡風輕送給他,自己裝作輕鬆不在意的樣子,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走了。
然後男神拿着自己的東西去和老婆盡情享受
自己卻在戴着鐐銬爬山。
雁北寒頓時就又有一種以頭撞牆的衝動。
這叫什麼事兒
她艱難地跋涉着。臉上掛着欲哭無淚的表情。
精緻的小臉蛋早已經花了。
紅姨也想要被封印修為陪着雁北寒跋涉,卻被段夕陽罵了一頓:你也封印了誰照顧她?
於是只能看着。
足足狂奔了一百多里山路,才允許休息。
雁北寒只感覺自己兩條腿都已經要廢掉了。
到後來全憑着心中一股對方徹和夜夢的羨慕嫉妒恨撐下來。
終於可以休息,一屁股坐下來,不顧形象的開始揉大腿。
紅姨心疼的幫她揉,敷藥,一邊抱怨:「首座實在是太狠心了,咱們小寒可是女孩子啊」
隨即勸解雁北寒:「小寒你要理解,作為武者,未來闖蕩江湖,大戰後靈氣耗盡,修為全無的情況多的是,到那種時候,就要靠純粹的身體力量了,首座也是為你好。」
雁北寒呻吟着,俏臉一片無奈:「紅姨好話歹話都被你說了,我我還能說啥?」
紅姨笑了笑,一邊給她按摩舒筋活血,一邊問道:「小寒,你對這個夜魔,真是看重啊。」
雁北寒:「嗯?」
「那些物資,拉攏一個王級的夜魔」紅姨感覺有些心疼:「太多了,超出預算了。」
「辰胤給他送過東西。對他期望很高。」
雁北寒靜靜地道:「而且爺爺十分看重這個夜魔。所以,我在未來的團隊上,預留了有夜魔一個極重要的位置。」
紅姨嘆口氣,道:「還是太多了。」
一側,靜靜負手站着的段夕陽淡淡道:「不多!」
紅姨愕然,首座您怎麼不了解情況就直接說不多?
於是道:「首座,您是不知道小姐送了多少」
「多少也不多。」
段夕陽打斷了她,直接淡淡說道:「再過幾百年,夜魔若是不死,恐怕能趕得上現在的我!」
段夕陽居然對夜魔評價這麼高!
紅姨目瞪口呆。
一邊坐着的雁北寒眼中驟然間射出來璀璨的光芒。明亮燦爛,如星辰。
段夕陽看着紅姨:「你還覺得多嗎?」
紅姨急忙惶恐道:「不多,不多,再多也值得。」
段夕陽看着高空星辰,淡淡道:「那小子是個人才。我很期待他成長起來的那天!」
紅姨徹底的不說話了。
不僅對雁北寒送出去那麼多東西不覺得多了,反而極佩服雁北寒的眼光起來。
這是慧眼獨具啊!
連段首座都這麼夸的人,能差的了哪裏去?
試問這麼多年來,整個唯我正教,段首座誇過誰?
雁北寒撒嬌道:「段爺爺,這種評論,可不能說給別人聽哦。」
段夕陽翻翻白眼不說話了。
小丫頭當我是什麼人了?我只是看到你居然發現了夜魔,看重夜魔,所以才提醒你一句而已。
真以為我段夕陽是媒婆呢?見個人就推銷那小子?
「拉攏夜魔,招攬夜魔,只是次要。」
段夕陽淡淡道:「重要的是,如何駕馭。夜魔,可不是好駕馭的人。而且他現在,還不能上去總部,只能在下面,其實,很難操控。」
雁北寒皺眉道:「為何夜魔不能上去總部?」
「因為只有從下層,一步步搏殺,才能出現巔峰高手。在總部則不會。」
段夕陽道:「比如唯我正教,伱爺爺雁南,畢長虹,辰孤,封獨等,包括我們總教主,他們每一個都可以說是巔峰高手,當年都是從底層江湖打拼出來,才成就了這一生偉業。」
「然後便是我,以及狂人戟,百戰刀,孫無天,影魔等也都是從江湖底層打拼上去的。」
他臉上露出來哂笑的神色,譏諷道:「但是,就從這些人之下,從他們的兒子開始算,從第二代起,一直到今天,這一代一代的,出過幾個巔峰高手?」
「或許你們會感覺,什麼現在修為已經不錯了,算是絕頂了。但是我要告訴你,不到巔峰,永遠是螻蟻!」
「如果唯我正教沒有這些個老傢伙,那麼只需要雪扶簫一個人,就可以覆滅唯我正教!直接能殺到一個人都不剩!」
「什麼陰謀詭計,什麼陷阱埋伏,沒有足夠實力的人主持,那連屁都不算!」
段夕陽哼了一聲:「什麼樣的陷阱埋伏能困得住我?」
「唯我正教那批小鱉崽子,老子早看不順眼了。你爺爺之下,所有人的後代子孫都說在裏面,特麼的,都是一幫什麼玩意!那麼多大好資源,扔到狗身上都能堆出來一個巔峰,結果到了他們身上,連個水漂都沒打起來。怎麼還好意思吃喝?終有一天惹惱了老子,我不用守護者,我一個人就把唯我正教這幫鱉崽子殺光!」
段夕陽說着說着,凶戾之氣大發。
眼中凶光閃閃,殺氣沸騰。
雁北寒在這種檔口不敢說話,只能閉着嘴聽着。
雖然心裏也多少感覺段夕陽說的話有失偏頗,但是,卻也是事實。巔峰之下的高手,唯我正教出了很多,車載斗量。
但是真正的巔峰高手,總部卻的確沒出一個。
這些年僅有的幾個,也都是從下屬教派,從江湖上一步步闖蕩打出來的。
這是事實!
良久,段夕陽才散去身上凶煞之氣。
顯然他對於唯我正教的這些後輩,那是真的不滿意到了極點。
主要原因是居然沒有一個能和他練槍的!
特麼沒有對手怎麼進步?
看到段夕陽息怒,雁北寒才怯生生道:「那,段爺爺,我應該如何對夜魔?」
「那需要你自己去琢磨。」
段夕陽能提點她一句就足夠了,哪能真的當保姆。
說完這一堆,越說越是心氣不順,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休息好了?跟着我繼續跑!」
段夕陽沒好氣的道。
「呃好了。」
這一路上跑出去,雁北寒一路上全神貫注在想這件事,精神過度集中,居然沒有感覺到累。
「下一個目標是去哪裏?」
「段爺爺,要不咱們去一趟一心教?」
「去了解一下夜魔?」
「是。」
「好。」
「一心教之後呢?」
「一心教之後,我就打算回去了。」
雁北寒道:「我要回去開始做自己的事情了。而且段爺爺戒指里那些陰陽界靈藥,也需要回去處理,不宜耽誤太久。」
段夕陽第一次讚賞的看了看她,道:「那你就做!」
雁北寒問道:「段爺爺,您對封雲怎麼看?」
段夕陽沉默了一下,道:「封雲這孩子還不錯。可惜的是,心機過重,你們這一批人,其中有幾個人,有機會問鼎至高武道。封雲就算是其中一個。但是你們只能說有機會,並非一定就能!就封雲來說,若是不經過一番必要的生死淬鍊,他在武道上很難到達至高。」
三人一路談着話,消失在黑暗中。
「段爺爺,您為何要殺幾個天宮地府的人?」
「看他們不順眼!」
「那你」
「」
聲音逐漸消失。
這一晚上。
各大世外門派,也都是不平靜。
甚至可以說,都是經歷了一次天翻地覆一般的震盪。
天宮地府的主宰,正聚在天宮,一邊等候試煉弟子回來,一邊商議事情。
兩人都是主宰級別,但是地尊卻分明是坐在下手位。
這個地位差距很明顯。
在地府之主地尊面前,是一塊漆黑色的令牌,像是一個翅膀。而天宮之主天帝的手中,有同樣的令牌,卻是白色的,像是另一邊翅膀。
「怎麼會這樣?」天帝翻來覆去的看着手中令牌。
地尊也是一臉的詫異。
原本兩塊玉牌之中,便如星空璀璨,如同有無數風雲在裏面星空宇宙中縱橫激盪。景象每一時每一秒,都是變幻萬千。
但如今,只是兩塊玉牌。一塊黑,一塊白。
裏面的星空璀璨,星光燦爛,黑雲白雲交互激盪的瑰麗景象,居然沒有了,不見了。
「我的也變了。突然就變了!」
地尊皺着眉:「這裏面翻滾的雲氣,乃是上古留傳的天地氣運,怎麼會消失了?」
「是啊,全靠着風雲際會,趁九星連珠,才能開啟陰陽界。如今這」
天帝瞪着眼睛看着裏面稀薄到了極點的雲氣:「這可咋整?這陰陽界,豈不是就從此廢掉了?」
「難道需要重新積累?」
「沒那說法,祖上流傳到咱們手就是這樣子的。已經好多次了都沒任何變化」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在於這以後的陰陽界試煉這種事,還能不能有?」
兩大主宰面面相覷。
都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三個字:沒有了。
忍不住頹然一嘆,同時攤在椅子上,兩眼發直,頭腦放空。
說什麼也不明白,這祖祖輩輩的寶貝,怎麼到了自己手上,就這麼沒了呢?
陰陽界試煉,說是一次試煉,但是這裏面的天材地寶,這麼多年來,卻幾乎就等於是天宮地府的私藏。
天宮地府實力強大,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這陰陽界的產出。
當初地府內訌分裂,便是因為這個東西。
其中的價值可想而知。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兩大主宰一頭霧水。
「可能是因為試煉的事情?聽紫薇下午傳來消息,說是雪扶簫和段夕陽都到場了。」天帝道。
「那不能夠。就算他們到場,跟陰陽界又有什麼關係?他們又進不去!」地尊立即否認。
「肯定是有其他原因!或者,是出自陰陽界的內部,是進去試煉的小子們搞出來的事情。」
「或者就是了。」
「他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等一等吧。」
便在這時。
兩人同時接到了消息。
砰地一聲,兩人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段夕陽,欺人太甚!」
消息是一致的。
「歸途遭遇白骨碎夢槍段夕陽截殺,太陽星君,楚江王等人被殺。」
這樣的消息,對於兩大主宰來說,簡直是不可忍受。
地尊起身就要回去。
「上面沒說明原因,等一會紫薇就回來了。不妨聽聽紫薇怎麼說。」天帝擺擺手,留下了地尊。
但兩人也不像是之前那樣氣定神閒了。
臉上笑容也沒了,眉頭緊皺,憂心忡忡,間或殺氣瀰漫。
「段夕陽!」
天帝眼中閃爍冷芒,深吸一口氣,道:「地尊,你有沒有興趣,干一票大的?」
「幹掉段夕陽?」地尊有些情緒不佳,沉着臉問道。
「不錯。此僚實在是太囂張了。」
天帝淡淡道:「咱們親自出手,再出動幾位高輩長老,布一場殺局,幹掉段夕陽如何?」
「不如何。」
地尊淡淡搖頭,對這個提議壓根沒有半點興趣。
他轉頭看着天帝:「段夕陽當初衝刺武道巔峰那一戰,也是段夕陽真正的成名一戰,你參加了嗎?」
天帝搖頭:「沒有。」
「我參加了。」
地尊閉上了眼睛。在閉上眼睛後,失去了目光的靈動,他本就陰氣森森的臉就更加的沒有了半點活人的跡象。
孤寂的聲音,便如空曠的鬼蜮傳出來的鬼聲啾啾。
「那一戰我和十八位師弟參與截殺,還有兩位長老帶隊,在段夕陽順流而下的時候,在我們埋伏的那一段,還有其他山門的高手合計三百七十五名,同時從兩岸躍出。」
「同時還有江湖盟的數百高手從水底衝出,還有上百位高手隱藏在水下。」
地尊眼皮顫動:「段夕陽手持白骨碎夢槍,站在船頭,順流而下,並未加速,只是憑藉水流的速度在前進。」
「將近一千人同時衝來,四面八方天上水下,當時他們都感覺壯觀,但是只有我心中有些發寒,所以,故意遲滯了一下。從第一批變成了第二批前。」
「然後就看到段夕陽一言不發,持槍而起,居然是帶着船飛起,一道道黑光槍芒,突然爆射。」
「等我衝過去,長劍接住段夕陽一槍的時候,看到的是四面飛出去的屍體。第一批的七十五人,不管修為高低,都是額頭中槍,一個血洞。」
「很多人一直到死,都自己沒反應過來,眼珠子還在驚訝的看着。就這麼落入水中。那天的水,猩紅!」
「那些人,與當時的我都是不相上下的,我十八位師弟,只是那一槍,就死了九個!」
「我一劍擋住段夕陽的槍,並非是因為我強,而是段夕陽在回槍蓄勢;接着出槍,便是第二波而我那一擋,半邊身子麻木,身子斜飛出去,正好看到第二批的一百多人心臟咽喉額頭都飆出鮮血來。」
「我的身子落入水中的時候,正看到這些屍體也同步落下。水花四濺!當時我一顆心都寒了。」
「段夕陽撐着船,從漫天屍體中衝出。同步往水下刺槍,水底就不斷的向上冒出來咕嘟嘟的血花。就好像有鮮血在渾水中開鍋一樣。」
「看着段夕陽手中的槍每一次落下,我的身子就顫抖一下,終於有一槍對我而來。我擋不住,一把揪過來旁邊的一位青冥殿的長老屍體擋在胸口。
「槍芒透過屍體,我已經身子拼命偏開,但卻還是將肩膀穿了一個洞。睜開眼浮上水面,只看到八百多具屍體。有飄着的,還有半沉底的,那都是在江湖上叱咤風雲的角色。」
「段夕陽順流而下,回頭看我正好冒出頭來,那時候距離我已經數百丈,他說了一句話:竟然還有個沒死的。但當時他順流歷練,殺戮江湖,不能走回頭路。所以,我因此逃出生天。」
「從那之後,我回去地府,潛心修煉,數千年沒有履足紅塵。別人說我清心寡欲,但我自己知道天帝!」
地尊終於睜開眼睛,看着天帝:「那是我怕了!」
天帝默然無語。
設身處地,想像一下當初地尊的經歷,他現在都感覺毛骨悚然。
「多少年來,無數次的午夜夢回,我又回到了那一戰。每一次在夢裏,都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嚇壞的小孩子,渾身顫抖的看着腥風血雨就在面前。一排排的鮮血,在眼前噴。」
「所以圍攻段夕陽這件事,我不會做的。」
地尊平靜笑了笑:「我師尊,也就是上一任地尊為何早早傳位於我?便是因為在那一戰中,最後出手,傷了本源。不得已只能靜養。天帝,論地位你我平級,但是論輩分,你是和我師尊一輩的人。你聽我一句勸。」
「什麼?」
「不要圍攻段夕陽!」
地尊眼中露出恐懼之色:「段夕陽他根本不怕圍攻的。那種槍法,圍攻他的人越多,威力就越大。」
「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一個人能佈置圍攻段夕陽,但也只是可以佈置圍攻,而做不到殺死。僅此而已。」地尊道。
「那人是誰?」天帝問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東方三三!」
地尊吸了口氣:「也只有東方三三可以動用大勢,壓住段夕陽的爆發,從而做到圍攻。但是卻做不到殺死。所以在那幾次之後,東方三三也放棄了圍攻殺死段夕陽的想法。」
「要真正殺死段夕陽只有一個辦法。以一人之力,與他決鬥!一直到,碾壓並且殺死他!」
「其他任何情況都不可能!」
「所以你說的圍攻,也就只是一個笑話。」
地尊說完這句話,閉上了嘴。
天帝也不再說話。
他想着地尊說的這一番話,想像着當時那一戰的風采,忍不住痴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有人來報。
紫薇大帝回來了。
「快讓他進來。」
紫薇大帝進來,臉色很不好看:「老大,地尊,這一次,咱們可是丟了大人了。」
「哦?細說。」
紫薇大帝於是開始從頭說起。說話間,兩位主宰都沒有說話。
紫薇大帝既沒有誇大,也沒有帶着情緒,而是將所有事情,平鋪直敘的說了一遍。
將所有事情交給兩位主宰去評判。
隨後,又叫進來太陰星君等,說說經過。
最終,叫了姜碧皇和姜碧霄進來問話,訴說陰陽界之中的情況。
聽到與往期截然不同的景象,兩位主宰都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他們能感覺到,這黑白玉佩的異常,應該與陰陽界裏面這一次的試煉境遇有關係。
但是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卻還是一片茫然。
「為什麼跟前面的無數期都有這麼大的不同?十年!期限變成了十年進去就能看到的陰陽分明,居然要到了九年之後才能見到」
「妖獸也不一樣了難道是兩個世界?不同世界?」
「幾十萬斤的狼?幾十萬斤的虎?幾百萬斤的蟒?」
地尊與天帝都聽傻了。
之前何曾有過這種東西?
兩人驚疑不定,於是天帝吩咐:「上幾期參加陰陽界試煉的,還有誰在宮裏?都叫過來。」
不多時。
人都來了。
各自說起來各自的見聞,對比。
然後發現,就是姜碧皇這最新的一期與往常的不一樣。
而且差的太多,差得太遠。
與之前的相比,簡直是不同的世界!
之前進入的是低難度,而這一次,卻是進入了洪荒世紀了。
經過多人驗證後兩位主宰開始明白了一些什麼。
於是開始問進去的人,尤其着重問的是守護者和唯我正教進入的人。
他們感覺,這是重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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