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清晨的陽光緩緩灑入浥塵客棧,為三月七的房間披上一層金色的紗衣。
昨晚瀰漫在空氣中的濃郁咖啡香氣已被換氣設備悉數驅散。
彌留的苦澀依舊刺痛着兩位少女的味蕾,遲遲不肯離去。
被褥被踢翻在地,匍匐在地板上,無聲地控訴着她們的暴行。
咖啡,本該作為提神之物,為她們注入活力。
然而,那位灰發少女和粉發少女卻因其癱倒在床上,至今未有醒來的跡象。
造成這一慘狀的紅髮惡魔早已帶着作案工具離去。
昨夜,當紅髮惡魔瞧見參與睡衣派對的兩個孩子提前陷入夢鄉時,臉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姬子安眠特調]
用極端手法將提神之物扭曲成的入夢劑,只是姬子特調系列的冰山一角。
顯然,紅髮惡魔並不覺得本就作為入夢劑調出的咖啡有什麼問題。
翠綠長發的小女孩看着兩位姐姐相繼倒下,拒絕了對方順手遞來的小杯咖啡。
在紅髮惡魔離開後,確認兩位的鼻息和身體狀況,為她們蓋上被褥,才心情複雜地躺在兩位中間,慢慢入睡。
現在,她已經從夢中醒來,腦海里還迴蕩着夢中的景象。
夢中粉發姐姐揪着嬉皮笑臉的灰發姐姐,似乎在控訴着:都是你的錯!
片刻後,兩位少女逐漸醒來。
三月七揉揉眼睛,舌尖上咖啡留下的苦澀還未褪去,但並不妨礙她自言自語:「好可怕,夢到星把姬子喊來一起喝咖啡。」
「啊————」
同時醒來的還有發出悽慘叫聲,自作自受的紅髮惡魔召喚者。
————
同樣是在浥塵客棧,阮·梅的房間就安寧許多。
因為兩個房間僅有一牆之隔,完全隔音系統又沒有手動開啟,悽慘的叫聲也傳到了這裏。
恰好快睡到自然醒的阮·梅提前醒來,緩緩睜開眼睛。
她轉過頭來,看向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書的白言,輕聲道:「發生什麼了?」
白言放下從自己圖書館裏抽出的關於某個生命古樸書本,和阮·梅方才還朦朧的睡眼對上視線。
他也放低聲音,輕聲道:「忘記了嗎?昨晚繁育的概念沒有沖昏我的理智,請放心。」
阮·梅坐起身來,整理了一下微亂的睡衣。
她伸手將睡前盤起的頭髮散開,髮絲如瀑布般滑落到肩頭。
她接過白言順手遞過去的梳子,一邊梳理着,一邊接上剛才的話題:「你明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那種無關緊要的問題。」
「對於許多只有本能應對情緒的生命,只要確保物種延續,這就是無關緊要的問題,而對於大部分存在類本能應對和自我的生命來說並不是。」
阮·梅知道這些專業術語什麼意思,卻並沒有跟他繼續這個話題。
顯然她屬於白言那句話里的後者,至於她覺得無關緊要的原因。
思考着問題答案的阮·梅下意識看了白言一眼。這小動作白言盡收眼底。
他揚起嘴角,沒有說話,只是對阮·梅微微一笑。
梳理好頭髮的阮·梅下床洗漱。
剛剛她只是好奇是什麼擾了她的清夢,隨口一問罷了。
還有就是,隔壁是三月七的房間,也正是小雅昨天晚上留宿的地方。
片刻後,洗漱完畢的阮·梅回到床邊,準備換下睡衣,恢復平時的裝束。
白言已經不知什麼時候離開這裏,坐在了陽台的椅上看書。
阮·梅理解白言這個行為的意義是迴避,但從某種方面來說沒有迴避的必要。
等阮·梅換好衣服,將頭髮盤起幾縷,垂下尾辮,前往陽台,路過豪華客房的用餐區。
半開放式廚房的桌台上,一盤不久前剛做好的梅花糕整齊地擺放着,散發出誘人的甜香。
她走近半開放式廚房,目光細細打量着那些色澤誘人的梅花糕。
「如果我沒有記錯,昨天做的梅花糕已經被你清理乾淨了,一塊都沒給我留。」
阮·梅說話的聲音很輕,不過她確信白言能夠聽到。
白言依舊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手指翻動着書頁,應聲解釋道:「所以今天早上我給你做的這些,也不必給我留。你可以獨享。」
阮·梅的臉上沒有明顯的情緒波動,她熟練地端起那盤梅花糕,不緊不慢地走向陽台。
陽台上配有兩把椅子,中間是一張擱置茶具的小桌。在陽光下,這個角落顯得極為寧靜而溫馨。
阮·梅把那盤梅花糕輕輕放在桌上,語氣平靜:「此時吃不到,彼時又要我給你做,不如現在分你一些。」
白言沖她笑了笑,沒有說話,然後轉頭看向遠方。
星空之外,阿弗利特和他的火魔軍團這兩日便會到達貝洛伯格,這場鬧劇即將結束。
星穹列車的下一站是匹諾康尼,出發之前,再多備些做梅花糕的材料比較好,儘管他隨時可以回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第178章 分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