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上山腰處的空曠場地。讀書都 www.dushudu.com
自從上次感應門的五地十三派在此聚集,和岳德文一會後,這裏便重新得到了修繕。
此時不只是千石門抵達,另外還有其餘支脈,早已提前到達。
五地十三派,是感應門中的基礎分支。
原本應該一共十三支人馬,但此時加上千石門,也只剩下八支抵達。
剩餘的不知去向。
「老左別來無恙。」一側的一名如熊般高壯的白髮面具人,沉聲朝千石門方向看來。
「左韓?」
「千石門左韓!?」
「左韓來了?」
出乎千石門門人預料的是,他們才剛到,便似乎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五地十三派的人紛紛將目光投注向這邊。似乎都對千石門異常感興趣。
左韓心頭一凜,千石門在十三派中不算什麼很厲害的勢力。
比起春夏秋冬四季使一脈,以及五器王等分支,千石門只能算排名中間。
但此時此刻,這待遇,卻不像是中間的意思。
「左門主,太精太清太元可都在這裏。兩位新任神護也都已經趕到,甚至月後也不日會現身。」
一名頭髮枯黃雜亂,手戴黑色臂鎧的強壯老者,正是太元脈主。
「太元脈主何出此言?」左韓心中越發凜然,面對一道道鋒利視線,就算他是拜神宗師,此時也不由得心中發慌。
畢竟,在場的大宗師和宗師太多了。
這是整個感應門的精華力量。
特別是在月王一統門人後,感應門不光沒有因多次廝殺損失人手,反而因為勢力鬆散,不得信任,而不斷保存實力。
如今大教盟損失慘重,在逆時會的交鋒中,敗退隱入深山。
反倒是他們感應門,再一次從之前的邊緣力量,變成了舉足輕重。
換句話說,只要不參與,最後總能躺贏。
這也是感應門多年來的宗旨心得。
其實就算對月神。
這些人也不見得多虔誠,不過是利益相干罷了。
「諸位前輩同門,這是何意?」左韓身體緊繃,緊張之餘,卻又從這些人身上感受不到多少敵意。
「左門主可曾聽聞過,最近時日大都方面的消息?」太清脈主是位從未見過的新人,戴着黑色面紗,身姿窈窕,前凸後翹異常火辣。
只是那雙眼眸,多少讓人有些眼熟。
若是有玉虛宮的人在此,怕是一眼便會認出,此女定和玉虛宮主金玉言有關。
「大都?」左韓心頭一愣,似乎聯想起了什麼。「諸位,是為了那人仙道而來?」
「正是。」
太清脈主微微一笑。
「人仙道乾坤道人,自號血仙始祖,之前大都一戰,橫掃天鎖教黑十教都城總壇,實力遠比想像中強橫太多。
前不久,此人傳令人仙觀血裔道人,四處搜集我感應門的消息。恐怕有針對我等的意思。
左門主之前,據說和那位乾坤子接觸過一段時日,這次在此,也給大家講講,此人有何弱點。若真遭遇其人,該如何應對?」
左韓掃眼一看,看到的都是一雙雙期盼眼神。
「太清脈主所言極是,我等感應門與世無爭,從不與人爭鬥,只是默默傳承文化武道,每每天將大變,我等都會順勢而為,順其自然,絕不成為大勢逆伐之人。」面容僵硬,身着銀色貼身鎧甲的四季使輕聲解釋。
「這般清靜無為之人,與他人仙道主旨不謀而合,所以若是有什麼誤會,想必好好解釋一番,總能解開。」
「燕王,聽說你妻女都在人仙觀作客?」四季使忽地扭頭看向人群中的燕王燕曦。
燕曦麵皮抽動了下。
「在下並不知情。但就算如此,左門主的關係,也比我等密切太多。
要知道當初千石門可是跟了乾坤道人好幾年。」
他這一番話,頓時又將所有人注意力,引回到左韓身上。
「區區一個人仙道,就讓你們如此卑微不堪!簡直有辱我聖門風範!」
太精脈主是個背負雙刀,身材瘦長的白髮老人,此時見狀,眼露失望之色。
「太精脈主看來是才閉關出來,不清楚如今形勢。」四季使微微一笑。「單單一個人仙道,我們自然不怕,我五地十三派偌大勢力,高手如雲,就算是當初的月王盟主,一樣不敢有所輕視。但....」
「乾坤子來了!!!」
忽地山下一陣驚呼遠遠傳來。
聲音傳遞到山腰,頓時在場眾人紛紛變色。
「來得正好,就讓老夫來領教領教,這乾坤道人到底有何本事!?」太精脈主一聲怒喝,當即沖向山下。
只是他沖的方向,明顯不是正常下山之路,而是從聲音傳來的另一邊飛速滑落。
「我等也去見識見識!」
「倒要正好領教一二!」
頓時間一群高手紛紛拔地而起,如鳥雀般放出狠話,四散而逃。
原地很快只剩下左韓,四季使,太清一脈,還留在原處。
左韓一臉愕然。
他之前也聽過張榮方如今的諸多傳聞,但因為從未真正見識過,也感覺很遠。
但此時此刻,現場看到這麼多感應門老牌高手,說跑就跑。
他才真正感覺到,一切,不同了。
此時山風吹拂,從山下往上的山路台階上,正緩緩走上一勻稱蒼白男子。
男子身披暗紅血色長袍,黑髮及腰,雙目如尋常血裔道人一般,瞳孔暗紅。
只是若仔細觀察,便能發覺,此人的眼瞳顏色要比尋常血裔更深更暗。
「乾坤子....」四季使輕聲叫出對方名號。
「聽聞此地是感應門總壇。月後何在?讓她出來見我。」
張榮方走上這片半山空地,目光掃視,筆直落在氣勢聲息最顯眼的太清脈主身上。
「金玉言?」他微微露出一絲訝然。
「閉嘴!!」猛然間,剛剛還言笑晏晏的太清脈主,眼神驟然轉變,往前一衝,電光火石間一掌打向張榮方。
嘶。
龐大掌力帶動周圍氣流,形成急促旋風。
同時一股妖異詭秘的刺耳笑聲,鑽入張榮方耳中,擾亂其心神注意力。
「拜神大宗師?」張榮方手掌不知何時,早已擋在身前數寸處,無聲捏住爆裂打來的手掌。
「看在師叔祖的面上,我給你一個皈依我人仙大道的機會。」
「好本事,那就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讓我滿....」
噗!!
話音未落,太清脈主高聳的胸膛驟然塌陷,內透,從背部被打穿出一個碩大血洞。
無數靈線宛如爆炸的粉條,飛散得到處都是。
她眼神一滯,剛剛啟動的極限態還未運轉完全,一切便結束了。
「月後在哪?」張榮方若無其事抽出手,目光看向四季使和左韓。
「老左也在?那倒是正好,不用我多跑一趟。」
他邁步朝着對方兩支隊伍走去。
「大人....」左韓嘴巴微張,整張老臉都在顫抖。
「沒關係。來我這裏。」張榮方溫和朝他伸出手。「現在過來,我們還是一家人。」
他神色自然,真誠,完全沒有剛剛一掌廢掉太清脈主的恐怖和狠辣。
「屬下....」左韓看着對面那張變化沒有太大的面容。
不知為何,單單只是注視着那張面孔,他心中便莫名的加速鼓動起來。
全身肌肉,頭皮,毛孔,都不自覺的緊繃起來。
明明只是面對一個人,給他的感覺,卻像是站在一處崩騰湧動的狂暴海峽邊,以人之身面對大自然之力。
「來,左叔,感應門是我師傅的心血,月神竊奪了它,所以現在我要將其收回,重歸正軌。」
張榮方溫和道。
「你放肆!!」忽地一道銀光從遠處飄飛而至,輕輕落地,化為一名面戴純金面具,頭戴銀色花冠的窈窕女子。
「乾坤子,你好大的膽子,敢孤身踏入我感應門腹地。」
來人正是月後。她雙眸凝視張榮方,言語雖強勢,但語氣卻顯得謹慎小心。
「月神神像在哪?」張榮方自然不會是無緣無故前來這裏。
這段時間裏,他一邊清掃露頭的所有拜神武者,一邊通過薛僮的消息情報,四處追尋月神下落。同時屬下好手也開始四處搜集無心神和魂佛的消息。
而最終,他得到了挾日峰就是感應門總部的精準情報。
於是果斷前來。
月後看了他一會兒。
「這裏是月神殿總壇,在這裏若是月神降臨,能發揮比外面強出一大截的實力。你可知曉?」
「你可以試試。」張榮方笑道。
月後默然下來,定定的看着他。
「這裏有着直通月神太虛的通道,若你真有膽,就來。」
她轉身朝着山頂方向走去。
張榮方面色一挑,緊隨其後往上走去。
不多時,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一處修建在山頂區域的銀白色神殿前。
神殿整體呈球狀,表面粗糙佈滿雲紋,花鳥,海洋的圖案。
最上方有着一輪彎月的金色雕塑,豎立朝天。
圓球神殿內,遠遠望去,正有一陣陣海浪般神威隱隱往外擴散。
「就是這裏。」月後皺眉頓足,回頭看向張榮方。
「看來真是這裏。」張榮方微微點頭。
他抬起右手,往前一指。
嘶!!
剎那間,無數粘稠血水從其身下泉涌而出,飛速沖向神殿。
神殿表面先是一頓,無形神威擋住了血水的衝擊。
但很快神威飛快冒出濃煙,然後驟然崩掉。
整個神殿轟然被淹沒進無數血水中,冒出大片銀光。
「你!!?」月後面色一變,二話不說,轉身朝着張榮方便是一掌。
但她掌心還沒打出多遠,整個人便被一片血水包裹成血繭,瞬間安靜下來。
此時神殿徹底垮塌,露出其中一個圓拱形,裏面閃耀着無數銀色葉片的寬敞大門。
門內,正站着一個張榮方極其熟悉的面孔。
「等你許久了。」
門內站着的月白長衣男子,手握一枚暗金色精緻華貴印章,靜靜站在門那一頭,看向這邊。
正是之前在太淵見過一面的月神!
「什麼意思?」張榮方看出來,對方似乎是故意在這裏等他。
「你可有想過,你我之間,其實沒有那麼多矛盾和衝突。」月神沉聲道。「我們之間,完全可以合作。畢竟,若是我能成功突破天幕,徹底離開,對你而言,也是另一種消除神佛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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