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外。筆神閣 m.bishenge。com
人來人往的路面上,沒什麼人去看立在門口的木牌。
大部分人根本不識字,識字的人路過的也不多。
一時間沒什麼人停下查看。
正當兩個藥童百無聊賴時。
一個臉頰有些嬰兒肥的桃花眼女子,走到醫館門前。
「你們藥師老闆呢?怎麼就你們兩個在這兒?」
女子身着粉色金線邊連身裙,腰上深青玉石腰帶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人家。
「先生…在裏面打坐休息」身為男孩的小冬一下便被眼晃得有些結巴起來。
以前他哪裏和這麼好看的富家大小姐說過話。
女子抬頭看了看醫館牌匾。
「山人,倒是取名很普通,不過字跡很自然寫意。」
盧美紗一大早便起來梳妝打扮了,之前她偷偷聽到哥哥和張榮方對話,知道張榮方回來開了醫館,打算以後都留在巫山府。
當時她心裏沒什麼感覺,但等到回去後,想到之前分手的那個窩囊廢,對比現在回來已經明顯踏入高品武者的張榮方。
她心頭一下便有些不對了。
因為她忽然回想起自己這些時日裏,所遭遇的一切。
隨着哥哥在家族裏的地位水漲船高,給她這個妹妹說親的人也越來越多。
但每次看到說親之人,她都不由自主的拿對方和張榮方比較。
於是每次都不歡而散。
「美紗,給你介紹的白家白鏡言公子,相貌堂堂,實力也不錯,怎麼你見了一次便不去了?人家約你秋遊也不去?」哥哥的聲音彷佛又在耳邊迴響。
「連張榮方也不如的廢物!看也不想看!光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可能擋得了刀兵?擋得住城外暴徒?」
「這…那瓦刺連家的那位長子呢?他可是文武雙全,如今年紀輕輕便有了一身好武藝。」
「連張榮方都打不過,那麼好的條件也是個庸才!不堪入目!」
「那上都太史院大公子呢?他如今三十出頭,便已修到七品之高。」
「都三十歲了才七品,若是張榮方有他的條件,怕是現在都八九品了,這等貨色有何可見的?」
回過神來,盧美紗低下頭,她原本是打算只在界山隨便逛逛,但不知不覺,便找到了醫館這裏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既然來了,便進去看看好了,看那張榮方能把醫館開成什麼個鬼樣?
進了大門,盧美紗一眼便看到大堂一側,櫃枱後面盤膝打坐中的張榮方。
比起之前,他似乎身材個頭小了一圈,不過這些練武之人,總能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倒也不用在意。
「喂!」她一巴掌拍在櫃枱上,發出脆響。
「有事?」張榮方一隻眼睛睜開,看了眼她。
「你這醫館人也沒有,能不能行啊?」盧美紗忽地感覺自己沒什麼話說,她和張榮方關係也不好,莫名其妙的跑來,甚至連原因也說不清。
「有人便看,沒人便休息…隨緣而已。」張榮方回道。
他此時還在一個個的附體木偶,觀察尋找小孩,看哪個好糊弄。
「我路過這邊,看到你這裏一個人也沒有,才開業便是這麼冷清,怕是開不了多久就要關門。」盧美紗不客氣道。
「你武功不是很厲害麼?聽說都到六品以上了。」她又道,「我最近也在習武,等我到了六品,到時候和你交手試試。」
「好啊…」張榮方忽地想起最初清和宮時,那些為了提升一品,便苦修幾年的少年少女們相比之下,眼前的盧美紗…一句輕飄飄的。
話語,就好似高品隨隨便便就能修到一般
心中搖搖頭,他不再出聲。
兩人忽地又陷入沉默。
氣氛有些尷尬,但盧美紗卻不知道怎麼的,腳像是生根了般,扎在原地,就是不走。
「對了,你家金袖現在怎麼樣?」她又問。
「送她回去了。以後分開了。算是保她一世富貴吧。」張榮方回道。
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自己身體強度太大,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合適。
「分開了?」盧美紗心頭一跳。
忽地想起嫂子張榮瑜的話語。
「說不定,榮方一直未娶,如今又回巫山,上次還故意讓你再度孤身一人。」
想到這裏,盧美紗忽地心頭閃過一個念頭。
「難不成他真是對我!?」
這個想法一出來,便如紮根一般,再也脫離不開了。
「不行,還得仔細觀察觀察,索性我今日無事,便留在這裏多呆一會兒也好。」
盧美紗當即便向着張榮方請教習武醫藥之事。
有一搭沒一搭,隨性搭話。
*******
木赤府,地下。
一處幽暗石室內。
油燈如豆,照亮一圈周圍石壁。
石室中,一白髮鬍鬚長得幾乎拖曳到地的紅面老者,正閉目凝神打坐,調息身體。
老者身着一身白色儒衫,雙臂上臂戴了兩枚黑色玉環,身姿不動,彷佛凋塑。
若非其胸前有極細微的起伏,定會被人看做是坐化屍首。
不多時,石室一面牆體緩緩翻轉,露出兩個寬大通道。
通道後是更加寬敞的巨大石宮。
這處石室竟然鏈接着一座體積龐大的地下石宮。
一名身着紅裙,戴着黑面紗的柔美女子,款款走進石室。
「榮瑜,見過老師。」她盈盈一拜,恭敬行禮。
石室內,老者緩緩睜眼。
「你剛生產完,何必這麼急着下來?多休息幾日也是好的。」
「本脈大事要緊,再則弟子也需多少活動活動。」張榮瑜微笑道。
雖然隔着面紗還能看出其面色有些蒼白。但看上去並無病態,應該是無恙了。
「辛苦你了」老者嘆道。
對於張榮瑜這個半路入門的女門徒,他其實一開始並不怎麼重視。
直到後來,她展現出的各種謀略計策,都遠勝於其餘弟子。
再加上其出身背景的一點人情,老者這才將其收入門下。
添為最後一位弟子。
「如今巫山府有你所在的木赤府作為掩護,我等才得以避開靈廷監察司巡查司的數次調查。只是為了我等,而去應付那靈人貴族,當真是難為你了」老者嘆道。
「老師言重了。只是夫君待我至誠至信,希望日後舉事之時,能為其網開一面。」張榮瑜認真懇求道。
「自然之理。」老者點頭。「如今,你為本脈成功產子,你子當為本脈親授門徒。脈主不日將至,你做好準備。」
「是。」張榮瑜肅然道。
儒教七脈,每一脈脈主都是絕對神秘強大之人。
其身份都極為隱秘。
如今她生子居然引得七脈之一脈主的重視,顯然計劃真正開始了。
「你子煥清,將承繼義之一字。待得日後七君子再現,便是我儒門重歸之時!」老者正聲道。
「弟子,明白!」張榮瑜低頭應聲。
儒教佈局甚大,她能幫。
助夫君這麼快重新崛起,並且在家族中取得地位越來越高,靠的,其實就是背後儒教的幫助。
七君子計劃中,為了避開靈人血脈的絕對關卡,都市選的混血子出生。
如今她終於擊敗了其餘候選,讓自己之子真正成為了唯一承繼者!
這也代表着,煥清日後,將得到儒門七脈之一的全力栽培。
七君子,代表的是在當年陳君沈之下的七位絕頂高手。
而他們的位置是代代相傳,每一代的君子都各有不同。
每一位君子,都隨着承繼先賢,執掌一柄君子之劍。
此劍有斬卻鬼神之威!
而如今,張榮瑜費盡心思,終於成功奪得唯一承繼之位
一時間,她眼中淚光盈滿,感覺這麼多年的艱辛,忍耐,終於有了回報。
「另外,雖然我等暗中在你懷胎之時,便為煥清打下各種根基,種入不同印記。但出世後,你還需用三種不同藥方為其每日沐浴。」此時老者再度開口叮囑。將需要的藥方一一道出。
所謂儒教七君子,便是相當於其餘宗派教派的聖子聖女,道子佛子之流。
甚至因為傳承君子之劍的原因,七君子的地位更高。
這類存在,只要不中途天折,幾乎必定是未來執掌一脈的絕頂人物。
「好了,你退下吧。」老者說完藥方後,輕聲道。
「是。」
張榮瑜緩緩離開。
石室重歸平靜。但不多時,又有一人無聲進入,在老者身前站定。
「老師,孤鶩學宮來人了,應該是為了東方穆的暴露而來。」
「東方穆」老者眉頭微蹙。「既然暴露,便不要再去接觸他。此人已經被外面盯住。」
儒教主要勢力便是七脈。除此之外,便是以曾經的一個個零散大儒為帶頭領袖的單獨勢力。
東方穆便是這類單獨勢力的代表之一。
此人隱居多年,一直在巫山府暗中傳播其師理論思想。
言行多少有些激進和不謹慎。
他們義之一脈對其只是保持若即若離的聯繫。
「那麼張榮方此人呢?」這人再度道。「榮瑜師妹的弟弟,似乎和那道子張影有直接聯繫。有勢力傳出兩者是同一人。但這明顯不可能。我們從師妹那裏打聽過,她弟弟張榮方在入清和宮時,還只是個普通人。」
「所以,很可能是張影在用張榮方的身份在外行動。結合張榮方才短短几年便踏入高品的神速進展,其背後應該便是站着張影此人。」老者贊同點頭。
他話音一轉,又道:「不過這些和我等無關。大道教也好,其餘諸教也好,未來也都是我等全面剿滅對象。我等的對手,從一開始便並非他們…而是他們背後」
「弟子明白。」男子抱拳道。
「快了…快了待到七君子齊聚,便是七脈之主重歸之時。到那時」老者輕聲道,眼中流露出絲絲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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