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我走,回頭我就差人把遁地術法門送來。」錢開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雙手仍舊死死捏着呂洞賓布偶:「如果你怕我言而無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對天起誓,如若失信,天誅地滅!」
「戰敗者,沒資格討價還價。」
秦堯抬起高斯槍, 對準錢開腦袋:「我讓你現在就把遁地術法門交出來,交不出來,你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以我血祭神明,呂祖救命!」錢開臉色晦暗不定,突然高高舉起手中布偶,本就肥胖的身軀如同被吹起般鼓脹起來,甚是駭人。
「咻, 咻, 咻。」
安全起見,秦堯默默向後退了兩步,防備着一旁持劍而立的譚老闆,開槍打向錢開眉心。
「轟!」
當子彈接觸到錢開時,錢開整個人都炸開了,血水與碎骨迸濺向四面八方。
「唰。」
這時,譚老闆頭頂突然跳出一道白光,白光攜裹住錢開脆弱的魂魄,剎那間消失在夜空中
秦堯散去擋在身前的罡氣,微微眯起眼眸,暗道:「這些因萬民信仰而形成的信仰化身,實力不容小覷啊!!」
他無法因為自己打敗了錢開的請神術就沾沾自喜。
畢竟以錢開的實力來說,他能請來的神力,天知道是信仰化身的多少分之一。
如果自己正面對上一個信仰化身,估計除了「叫家長」之外,毫無制衡之力。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我可沒想過害您,一切都是那錢開逼迫着我這麼做的。」
正當他沉思間, 脫離被附體狀態的譚老闆漸漸清醒過來,看到自己持劍站在那惡漢面前,頓時嚇得險些失禁,連忙將手中寶劍丟在地上,跪地哀求。
「抬起頭來。」秦堯講道。
「小人不敢直視大人。」譚老闆戰戰兢兢地說道。
「不抬頭,我就打爆你腦袋。」秦堯冷冷說道。
譚老闆哆哆嗦嗦的抬起頭,臉上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大人」
秦堯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劍傷,本想以此訛對方一筆呢,結果低頭一看,他媽的,傷口都癒合了
「看到我衣服上的傷口了嗎?你砍的。」
「我賠,我賠。」
儘管譚老闆不知道自己怎麼砍出來的,更不知道那沾血的傷口處為何連點破皮都沒有,但他知道的是,現在不是自己討價還價的時候。
見他這麼上道,秦堯十分滿意:「你準備賠多少?」
譚老闆:「」
最煩這麼問的了,你直接說想要多少不行嗎?
「一, 一百塊大洋?」沉吟片刻, 他輕聲說道。
「啪!」
秦堯抬手就是一個大比兜,將其狠狠抽在地上。
「一百塊大洋?你當我是要飯的啊!」
劇痛令譚老闆眼中噙滿淚水,他很想怒吼一聲:不行就不行,你打什麼人啊!
只可惜,他不敢。
「一千塊,一千塊大洋!」
秦堯皺了皺眉,一腳踢在他小腹上,罵道:「你玩我啊,彈性這麼大的嗎?」
譚老闆被踢得苦水都吐出來了,連忙大聲喊道:「對不起。」
「砰。」
秦堯上去又是一腳:「媽的,對不起也敢喊的這麼囂張?」
譚老闆:「」
這話沒法說了。
「算了,算了,我也不坑你,一口價,五千塊大洋,伱拿錢,我走人。」秦堯講道。
聽到五千,譚老闆臉都皺成苦瓜了:「大人,不是我不想給,實在是給不起啊!」
「嘿。」秦堯蹲在他面前,將槍口抵在他心口上:「你找術士殺人有錢,賠給我沒錢,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負?」
譚老闆:「」
看你好欺負?
拜託你搞搞清楚,現在是誰在欺負誰?
單憑那幾個連血都看不到的傷口,你就要訛我五千塊大洋!
我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啊。
「給你半個時辰用來取錢,半個時辰後,如果我見不到賠償款,你很難說能見到今天的太陽啊,譚老闆。」秦堯起身道。
譚老闆身軀一哆嗦,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怒吼道:「來人,趕緊去錢庫給我搬錢!」
也就兩盞茶不到的時間,連大洋帶銀票,整整五千塊就堆在了秦堯身前。
秦堯取出錦瀾口袋,心念一動,便將這小山般的錢幣收入其中,低眸向譚老闆說道:「你方才不是說沒這麼多錢嗎?關於你騙我的這筆賬,怎麼算?」
譚老闆:「」
你是魔鬼嗎??
最終的最終,秦堯還是發了一把善心,沒計較譚老闆騙自己的事情。
而目送着他帶着一眾煞鬼們離開後,譚老闆卻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整整五千塊大洋啊,一輩子的心血就這麼搭進去了,怎能令他不為此肝腸寸斷?
痛哭一場後,譚老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從地上撿起開鋒寶劍,帶着一身煞氣來到正堂前,望着躲藏在各個角落中的人影喊道:「師爺,柳師爺,你出來,老爺我要和你算筆賬!」
漸漸地。
天亮了。
秦堯帶着錢開的法器來到一休小院,欠身說道:「抱歉大師,一大早的就來打擾您。」
一休將其迎入客廳,笑道:「不算早了,我都起來快一個時辰了。」
「秦先生,師父,請用茶。」這次沒用一休吩咐,箐箐便懂事的端來兩個木杯子。
「謝謝。」秦堯抬目望向少女,稱讚道:「箐箐又漂亮了。」
性格刁蠻的少女被他誇得有些臉紅,低下頭說道:「秦先生過獎了」
『性格表現』這東西,有時候彈性之大超出人想像。
打個最常見的比方,有些男孩或者女孩,在家長面前乖巧聽話,在朋友面前脾氣狂躁,在心上人面前溫柔似水
不同的人在ta身上看到的都是不同的一面,你很難通過這些表現判斷ta到底是什麼性格。
但不管是什麼性格,崇拜強者是刻在人類基因裏面的東西,聽多了,見多了秦先生強大的一面,箐箐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則是不同於對待任何人的一面
一休和尚看了看箐箐,又看了看秦堯,突然間有些心亂。
秦先生儘管各方面都很不錯,但卻並非是良配啊!
他比箐箐看的更深,看的更遠
或許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歡秦堯,但憑藉着年少有為,多才多金,身身居高位這三點因素,有的是女人甘願飛蛾撲火。
說的再直白點,秦堯現在就和唐僧肉似的,貪權的女人能通過他得到權利,貪財的女人能通過他得到錢財,貪名的女人能通過他得到名聲,哪怕什麼都不貪的女人,通過他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怎麼解?
無解!
「大師,怎麼了?」只是簡單的與箐箐聊了兩句,就見一休緊緊盯着自己,秦堯簡直滿腦袋問號。
「沒事。」
一休回過神來,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詢問道:「秦先生找我是有什麼吩咐嗎?」
「吩咐沒有,還是來請您幫忙的」
秦堯猜不出這老和尚的心思,從口袋裏面掏出一枚刻着『錢開』二字的木質令牌,遞送向前:「我與那邪道又鬥了一場,最後關頭他使了一個什麼血祭神明的術法自爆了,靈魂被神明信仰化身攜裹着升天遁走。
此邪道做人的時候就不干人事,如今做了鬼可還得了,所以必須儘快把他給找出來,防止有人遇害!」
一休臉上浮現出一抹鄭重表情,接住木質令牌,取來八面金佛鏡,咬破手指將血液抹在八面金佛的眼睛上,八尊金佛身上頓時放射出淡淡金光,朝上凝聚成八根金柱光影。
「我試試,只要他未得神明庇佑,就能找出他蹤跡。」
片刻後,當他將令牌輕輕放在金柱上面時,下方鏡片中突然浮現出一幕朦朧場景。
隨着時間推移,這朦朧場景逐漸清晰,赫然是潭府正堂!
正堂內,門窗緊閉,燭影搖擺,光線昏暗。
譚老闆盤膝坐在其父牌位前的蒲團上,雙手結印,嘴唇開合,仿佛是在念着什麼咒語。
而在其體內,錢開的陰魂一口口啃咬着譚老闆的魂魄,飛速消化着魂魄中的自帶信息。
秦堯懵逼了
錢開陰魂轉頭又回了潭府是他沒想到的,完美實現了『燈下黑』的計策。
只是話說回來這譚老闆是不是命犯煞星了?
命運不濟很正常,慘成他這樣的着實不多見。
「你說的沒錯,確實是有人遇害了。」一休嘆息道。
「大師,您看他附體後還能施展血爆術嗎?」
「除非他能做到身魂合一的程度,否則的話,很難。」
秦堯鬆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希望他別再給我什麼驚喜!!」
對他來說,錢開算不上什麼強敵,卻是他出道以來遇到的最難纏,最噁心的對手。
各種各樣的左道邪術層出不窮,逃起命來更是猶如「主角」附體,次次都能化險為夷。
「我再跟你走一趟罷。」一休收起令牌與寶鏡,認真說道:「那邪道的旁門左道之術太多,你自己去的話,還真不一定能找到他。」
秦堯:「」
這話無可反駁。
小半個時辰後。
秦堯帶着一休與箐箐踏入潭府,正在庭院裏打掃衛生的家丁們看到他身影,丟掉清掃工具就跑,轉眼間便沒了影蹤。
「譚老闆,譚老闆」無語歸無語,秦堯也不至於和這些下人們計較什麼,朗聲喊道。
接連喊了幾聲都無人回應,秦堯向一休使了個眼色,大步來到房門緊閉的堂屋前,一腳將木門踹開。
放眼望去,堂屋內亦是空空蕩蕩,並無人影。
一休從自身白色肩包里取出令牌與寶鏡,一番施法後,只見寶鏡上緩緩浮現出一副畫面。
畫面中,譚老爺,準確的說是錢開跪在一個佈滿灰塵與蛛網的土地公神像前,神像上面的破舊牌匾上寫着三個大字:土地祠。
「這傢伙又想搞什麼鬼?」秦堯詫異道。
一休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輕聲說道:「我感覺他像是在這破廟裏等着我們上門。」
「陷阱?」
「十有八九。」
秦堯沉吟片刻:「土地祠能布殊麼陷阱?難道是」
「你想到了什麼?」一休連忙問道。
「他會不會請土地神對付我們?」秦堯幽幽說道。
「以這土地祠的破敗程度來說,至少有幾年無人供奉了。假使祠內有土地神的話,為了生存,與邪道交易也不奇怪。」一休頷首道:「這下麻煩了,就算即將消亡的神靈,也不是你我這種修為可以斬殺的。」
「能殺死神的,只有神。」秦堯說着,目光漸漸亮了起來:「大師,在去這土地祠前,請先跟我去個地方」
傍晚。
夕陽斜照。
土地祠內。
神像開口:「道士,這都多半天了,你等的人怎麼還不來?」
錢開緩緩起身,拿起桌上的一把香點燃,插進香爐內:「肯定回來的,我知道,他們能鎖定我的位置能不能反敗為勝,就看這最後一戰了。」
「如果不能勝呢?」神像問道。
「若不能勝,我便遠走他鄉,再也不回來了。」錢開說道。
人離鄉賤,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這種結果。
「呵呵。」
神像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有我幫你,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凡人之軀,縱是天賦異稟,也無法比肩神明!」
「多謝土地公。」錢開拜道。
說話間,一陣陰風突然穿堂而過,吹的錢開遍體生寒,吹的神像身上灰塵激盪。
錢開硬生生打了個寒顫,轉目望去,透過破舊木門間的空隙,只見在蒼穹最後一抹亮光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持傘而來,強大的氣勢令其呼吸微滯。
「唰。」
祠廟內,高大的土地公神像上突然閃出一道金光,顯化成一個身材矮小,頭髮花白的小老頭。
不等那兩名持傘的身影進來,小老頭便主動迎了出去,躬身拜道:「小神裴言,拜見黑白二使。」
「裴言,城隍大人命你去城隍廟述職,請跟我們走罷。」黑衣神使說道。
土地神:「」
他少說也有七八十年沒去過城隍廟了。
早不述職,晚不述職,偏偏在這個時候述職
這般想着,他轉頭看了一眼祠廟內同樣懵逼的小道士,很想問一句:你說巧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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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你說巧不巧(求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