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猛地響起一陣炸雷,隨即傾盆大雨澆灌下來,將行進與荒原上的豪華車隊淹沒在一片白茫茫中。//無彈窗更新快//
這突如其來的暴雨讓車隊變得混亂無比,馬的嘶鳴,人的叫喊,車子陷入泥坑裏,雨水打的人不能呼吸。
一個年輕的將軍打扮的男人用手遮擋着前額,大聲的指揮着眾人快速前進,一面邀指着前方若隱若現的一座村落。
人們看到希望,加快了速度,更加用力的催打馬匹,最豪華的一輛馬車的陷入泥坑裏,御鞭子不斷的甩下去,精裝的三匹馬身上出現一道道血痕,終於馬一聲長嘶,掙脫了韁繩狂奔,措不及防的車夫一頭栽倒。
伴着一聲驚叫,依着慣性向前倒下的馬車裏跌出一個盛裝打扮的女子,眼前就要跟泥濘的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一雙手及時抱住她。
這就是穆楓王爺與紅棉的第一次見面,此時的他剛剛離開宮廷,有了王爺的封號,接受的第一件任務就是迎娶擺彝部落的公主。
擺彝部落原本不屬於的天鴻的管轄,這個只有區區幾千人的小部族佔據着一個重要的地理位置,因此,風頭正勁的天鴻天禧帝不斷的進行說服以及攻打,為了求的部族的安穩,酋長獻出自己最寶貴的女兒,擺彝族最美麗的仙子,紅棉,送與天鴻帝為妃,以示臣服。
那是怎樣的一眼,仿佛他們輪迴百世就是只為了這一眼,兩個年輕的心在這大雨中燃燒起來,那又是怎麼樣的無奈,他看着她風姿搖曳的走向他的父皇,以妃嬪的身份接受他的朝拜,穿透眾人投過來的眼神脆弱而哀傷,將他地心揪的生疼。
紅棉這樣的女子註定是要受到萬千寵愛的,不僅僅是因為她出眾的相貌。更是那與生俱來的氣質,進宮僅僅一個月,就由一個妃躍為貴妃,緊逼空置多年的後位。
天禧帝對於自己的子女有着莫名地仇恨和防備,尤其是成年的大皇子,穆楓王爺沒有任何機會靠近皇宮,他只能不斷的四方征戰,為他的父皇開闊疆域。只為了能夠接受一次嘉獎,能夠參加一次皇宮的盛宴,只有這樣才能夠遠遠的看心愛的女子一眼。
這種愛情的煎熬最能讓人瘋狂,穆楓王爺終於做出了決定,他要守在愛人地身邊,就只有取代那個此時站在她身邊的人。
故事講到這裏時。昏睡七天而剛剛甦醒地聶小川出虛弱地咳嗽聲。打斷了沉浸在故事裏地穆楓王爺。現在地皇帝。
在鬼門關轉了又轉地聶小川醒來地那一眼。就看到一個面容憔悴地女人酣睡在自己地塌前。這是一張美麗地沒有歲月痕跡地臉。這是一張她經常在鏡子裏見到地臉。她地膚色原本有些微黑。但卻帶着一種孱白。似乎是常年不見陽光地緣故。伴着聶小川地輕微動作。她睜開了眼。她地眼睛帶着一種野性地妖媚。閃閃光。頓時讓她整個人熠熠生輝。
「桔兒!你終於醒了!」她眼淚噴涌而出。「我。我是你地娘。」
娘?聶小川眼一黑。再次暈過去。當然這是是因為她自己地體力不支。與這句話沒有什麼直接關係。
這一次她有了一個清晰地夢。夢裏一個嬌小地女孩子。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她地身邊圍着幾個年紀不等地孩子。
「你沒有娘!你沒有娘!」他們不停地跳躍着。將手裏地各種玩具砸向女孩子。「你地娘被你剋死了!你是個妖怪!」
夢裏那個女孩子哭的如此傷心,讓聶小川都忍不住流下眼淚來。有人輕輕擦拭她地眼角。讓她從夢中醒來。
風聲送來陣陣銅鈴聲,提醒她自己身在何處。這一次握住她的手的是刀若木,這讓聶小川有些安心。
流言開始在宮廷里蔓延。那個關於年輕皇子與自己父皇妃嬪的曖昧情事,伴着棉貴妃懷有身孕而越加猛烈,皇帝的寵愛漸漸變得危險,而這個時候,從來不缺女人的後宮來了一位容貌更勝的女子。
「是蘇怡吧?」聶小川在這時插了句,希望讓這個故事加快進程,她不想聽這些陳舊的往事,畢竟她不是真正的穆桔公主。
「桔兒,都是她,害得我今生幾乎再也見不到你。」因為她的出現,導致甦醒的聶小川又一次陷入昏迷,刀若木毫不客氣的阻止了她靠近床邊,或許對自己的女兒心存愧疚,紅棉乖乖的站在門邊,一步不敢靠近。
「這都怪我,阿棉。」同樣站在門邊的穆楓皇帝低聲說道。
門外在此時響起一陣喧譁,驚慌的腳步聲激怒了屋內的皇帝:「誰人敢在此喧譁?」
侍衛們小心的回道:「是,魏大人。」
魏嶺嗎?聶小川覺得整個身體一陣劇痛,刀若木及時的握緊她的手,這手心的溫暖緩解了聶小川的不適。
她心裏很明白,魏嶺是喜歡她的,不管她叫聶小川還是冷蓉,但是,只有穆桔不行。
「是魏家那個孩子嗎?」紅棉開口問,看向皇帝。
「是,他是個很聽話的孩子,一直記得當年那個,謊言。」穆楓慢慢說道,他的視線基本上沒有離開過紅棉。
「讓他進來吧,我們必須告訴他。」紅棉柔柔的嘆了口氣。
聶小川雖然很虛弱,但是依舊用力抬起頭,此時走進來的魏嶺讓聶小川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
那一日,經歷重生後第一次心靈衝擊的她,依偎在這個還被當作靠山的穆楓王爺身邊,看着面前飄來的美艷的猶如聊里的女鬼般天師大人,
「天佑我朝,邪魔散去!」依舊是這些熟悉的動作,一身黑色道袍的魏嶺拿着一串銅鈴,慢慢的走向聶小川。
他地目光冰冷,臉上滿是厭惡,牢牢的盯在聶小川的身上。眼睛裏看到不到其他的人。
但是一雙手伸過來攔住了他,「小兄弟,請聽我一句話。」
全神貫注的魏嶺猶如聽到什麼可怕的聲音,渾身顫抖,待看到面前站立的人,啊的一聲驚呼出來,「棉,棉姨?」
「你都長這麼大了?我都要認不得你了。」紅棉憂傷地說道。
「這不可能。你不是被,被她。。。」魏嶺並不是個糊塗的人,相反他的頭腦極為靈敏,他已經隱隱覺察到什麼事情不對了,所以目光再看向床上的聶小川時,那句「妖孽」怎麼也喚不出口。
「作為一個母親,我竟然為了私利,讓我的孩子背上那樣的污衊。像我這樣的人,真不應該活着。」紅棉低下了頭,身子微微的搖晃,穆楓皇帝及時地伸出手,但被她推開了,臉上帶着幾分嫌惡,穆楓皇帝怔怔的收回手。嘆了口氣。
二十多年前的穆楓王爺自從確定了目標,就開始為之奮鬥,他一向是個冷靜而又有耐心的人,再加上他良好的作風,深得朝中眾人的喜愛,這其中就有被封為聖人的天師魏宗。
一個皇子在沒有得到皇帝地傳位詔書的情況下。必須為自己登上皇位創造順應天意的條件,於是伴着後宮棉貴妃慘烈的生產,按照慣例的天禧帝虔誠的跪到天師面前,來為自己即將出世地孩子占卜。
「在生下桔兒之後,我就吃下了那種令人假死的藥,都沒有來得及看我的桔兒一眼,只聽到她弱弱的哭聲,之後我就躲在大黑山的密林里,一躲就是十幾年,這十幾年我沒有一天不再後悔。我竟然親自將我的孩子變成一個惡魔。讓她遭受世人的唾棄。」紅棉越說越激動,掩面哭泣。
「胡說!胡說!我爺爺。我爺爺怎麼會說謊話?」魏嶺被這突然的講述驚呆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生下來不會說話,我爺爺說了,十歲就能說,她十歲就能說,這怎麼會有假?棉姨,我知道你愛你的女兒,但是,不能以這樣的謊言來留住她地性命!她,她就是要毀掉我們天鴻!」
魏嶺地手指向聶小川,微微抖,「你看,她傷的那樣重都沒有死,除了妖孽還有誰能做到?」
聶小川在聽到這句話時,一陣氣血上涌,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麼,就那麼愣愣地看着魏嶺。
「是我給她吃了藥,到了十歲斷藥就能說話了。」穆楓皇帝淡淡的說道,「這件事,蘇怡也知道。」
那個皇后知道?聶小川猛地一驚。
「所以你就由着她百般害我地桔兒?推她下山,想讓她呼救,殺了她的侍女,想讓她開口求救?你答應我的,一定好好保護我的孩子,可你竟然躲出去,你明知道那個女人要做的所有事,直到害死我的孩子!」紅棉猛地激動起來,一把抓住穆楓的衣領,用力的搖晃,臉上淚水不斷,「你騙了我,也騙了桔
「阿棉,」穆楓皇帝握住紅棉的手,眼中滿是愧疚,「我想我能保住她的,桔兒是我從小帶大的,我跟你一樣愛她,我只是晚了一步而已,我只是。。
他似乎找不到理由,聲音低了下去,只是緊緊握着紅棉的手,哀傷的看着她。
真是可笑的事實!聶小川從來就沒相信過那個所謂的預言,所以也沒有多大的震驚,她想起夢中見到的那個女孩子,那是小時候的穆桔吧,如果她知道了自己被父親厭惡,被眾人嫌惡的事實,只是母親為了完成自己的愛情願望所採用的小伎倆,一定會很傷心吧。
屋子裏陷入一陣沉默,刀若木始終緊緊握着聶小川的手,僵站在一旁的魏嶺在這時出一聲刺耳的大笑,他的手中多了一柄長劍。
「好啊,好啊,」他用劍尖緩緩移過屋內的眾人,臉上雖然帶着笑,眼淚卻慢慢滑下來。
穆楓皇帝與紅棉見他拿出劍,立刻暫時放下心內的糾結,同時擋在魏嶺的面前。
「你不能傷害桔兒了,預言是假的。。。。。。」他們同時說,但這句話還沒說完,鮮血濺了他們一身。
坐在床邊的刀若木驚訝的站了起來,看着魏嶺的胸前猶如鮮花盛開,長劍穿透身體,他張開雙手,目光越過穆楓皇帝,落在強掙着坐起來的聶小川身上,嘴唇動了動,卻並沒有出聲音,緩緩閉上眼倒下了,血很快蔓延開來與他的黑袍融為一體。
聶小川只覺得氣息一滯,再一次暈了過去。
來了來了,3500字犒賞大家,抱歉啊,這兩天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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