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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夢半醒間,車門猛的打開,何六兒跑了進來。
何楠生被嚇得一激靈,睜開眼睛,看見何六兒,跑得氣喘噓噓的,頭髮、身上都粘了腐土,臭氣熏天,手裏還拿着一隻河蚌。
何楠生不滿道「你這是咋了?」
何六兒搖了搖頭沒回答,先把河蚌交給何楠生道「少爺,你快看看,秦氏往河蚌里放了什麼東西,我沒看清,就撈回來了。」
何楠生皺着眉頭看向何六兒道「你渾身都是腐土,不會是被秦氏發現你偷河蚌了吧?」
何六兒目光閃爍了下,堅決不承認道「沒有,小的這身手可好着呢,哪能讓人看見偷河蚌,不能夠。」
何六兒心中默念,主人沒看見的那叫偷,主人看見的這叫搶,我這是搶,不是偷
何楠生拿出雀舌寶匕,輕鬆的把河蚌撬開,從蚌足下方,挑出兩顆磨成星星狀的蚌殼來。
何六兒「咦」了一聲,隨即篤定道「對,少爺,秦氏就是把這東西塞在河蚌里, 然後又把河蚌放回到池子裏,她,她是不是在給河蚌用刑?」
何楠生瞪了一眼何六兒,秦氏不可能給河蚌用刑,但是為了什麼,他也大惑不解。
飯菜都好了,只有語哥挖了一小筐腐泥回來,訟哥兒、言哥兒都沒有回來,直到天眼擦黑了,兩兄弟才陸續回了家。
小桃心疼的把飯桌擺上,嘴裏碎碎念道「你們兩個中午怎麼都沒回來吃飯?肚子不餓嗎?尤其是你,訟哥兒,一上午加一下午,只挑了一擔水回來,你是去打水的,還是去打井的?」
訟哥兒眨了眨眼道「娘,春華下午又讓我陪她去采藍莓了,你知道的,女娃子嘛,膽子小,怕遇着惡狼,我也不好拒絕」
小桃看向言哥兒,言哥兒忙解釋道「我不放心訟哥兒他們,便跟着去了,既能打柴,又能照看一下。」
柴小桃頓時不好說什麼了。
春華是李三放和李氏的大女兒,和訟哥兒同歲,兩家人是在柴小桃間接幫了李氏和李萍以後才走得近的。
自己家的農活,收麥子、曬麥子、種土豆白菜、脫麥粒等各種農事,李家的男人幾乎全包了,人家閨女想采個藍莓而矣,就是采個月亮,秦家也得儘量滿足啊。
小桃只好對訟哥兒道「你好好勸勸春華,老吃酸東西對牙口不好,哪能老吃它。」
訟哥兒點頭答應了,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和言哥兒仍舊是早出晚歸,小桃甚至開始擔心春華的牙還在不在,會不會被野藍莓給酸沒了。
小桃腳踝上的傷口徹底癒合了,縣裏來收稅糧、清曬場,李家幫小桃把三袋子麥粒送了回來。
李氏對小桃道「小桃,把麥子給你拿回來了,等到秋天涼快一些再磨麵,省得焐着了。」
小桃笑吟吟道「月蘭,太感謝你和李三哥了,我家地里的活兒基本被你們家全包了。」
李氏不以為然道「我家別的不多,就是勞動力多,你家那五畝地搶一搶就干出來了。」
小桃擰身回了屋,用草繩捆了一捆黃花菜,遞給李氏道「這是萍兒幫我采的黃花,已經曬好了,拿回去炒着吃、拌着吃,都行。」
李氏一怔,小桃明白李氏的顧慮,忙解釋道「我們家都吃了兩頓了,放心,沒毒,可香了。」
李氏半信半疑的接過黃花菜,小桃想起了春華愛吃藍莓,好心對李氏道「月蘭,你家春華這幾天天天上山去采藍莓,采不少了吧?給我拿過來,我幫她做成藍莓醬吃,省得干嚼酸牙。」
李氏狐疑道「我娘家么弟過幾天成親,春華和夏華先去了,沒在家啊!也沒去采藍莓啊!」
小桃一聽,心裏頭「咯噔」了一下,訟哥兒和言哥兒連着幾天早出晚歸,有時候身上還有樹枝劃傷的痕跡,問他們便說是不小心被藍莓樹刮傷的,現在看來,這兩孩子都在撒謊!
等回來的,看老娘不收拾你!
快到黃昏的時候,小桃正在屋裏生悶氣呢,李萍突然跑了過來,對小桃道「秦娘子,你快去看看吧,你家言哥兒、訟哥兒和老劉家打起來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怕訟哥兒打架就真的打架了,真是不省心。
小桃氣鼓鼓的跟着李萍往老劉家跑。
只見老劉家院裏,院中間一個木架子,架子上一口二百多斤的野豬,腦袋上有兩個窟窿,汩汩往出冒血。
劉家夫婦站在野豬旁,身後躲着劉大石、劉雙石和劉石頭三兄弟。
言哥兒和訟哥兒堵在劉家院門口,言哥兒一身一臉的土,訟哥兒身上和臉上卻糊了一層血,不知道是野豬的血還是他的血,更不知道受沒受傷,或傷在哪裏。
訟哥兒手持二齒鈎, 堵在劉家院門口,小小年紀,竟有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對劉父道「劉叔,我和你家劉大石商量好的,搭伴進山,打到獵物二一添作五,如果不給獵物,就給一半的錢。你不能因為這次獵到的是野豬,就翻臉不認帳啊!」
劉大石從父親身後探出臉來,辯解道「只要長眼睛都能看出來,我和二弟進山打獵有兩年了,而你們兩個,都是半大孩子呢,會打什麼獵?若不是你求着我,我都不稀罕帶你倆進山!明明是累贅,還好意思要野豬錢,腆面不害臊!」
訟哥兒氣惱道「你放屁!我什麼時候求你帶我們進山打獵了?明明是你三弟求我跟你們進山,說是葛獵戶不願意帶你們!野豬是我打到的,不信看豬腦袋,上面還有我刨的倆血窟窿呢!」
劉二石跟着狡辯道「最後一刀是我補上的,不是你!」
訟哥兒怒罵道「我掄那一下二齒鈎,野豬已經死定了,是你非要上去補那一刀,顯擺你能耐,屁用沒有。我不計較這些,老規矩,要麼一半豬肉,要麼折成錢給我。」
見柴小桃和李萍進院了,劉母沉着臉說道「好好管你家兒子。一起進山打獵,我們家出了三口,你們家出了兩口,我家大石和雙石打了兩年獵,一個十八歲、一個十五歲,一個十歲;你家言哥兒和訟哥兒呢,一個才九歲,一個才七歲,加一塊兒還沒我家老大年紀大,都是孩子,分一半野豬,也太不知羞了,看你們孤兒寡母的可憐,就給你們家一小條子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