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陳仵作,你能根據一些線索,猜到戚氏在哪裏麼?」
「……」
陳鳶對病急亂投醫的管知縣感到無語。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知縣大人,根據雯佩所言,再結合洛府老管家的話,我們能整理出來一個時間線。」
陳鳶將自己這兩日畫的時間線放在了桌上。
「戚夫人一死,洛成剛一開始寸步未離守着亡妻。但私下裏立刻派人去殺人滅口,結果手下發現林產婆家人失蹤,回來通報於他,林產婆家人並不善於隱藏行蹤,小半天就被查明去想,當晚洛成剛就率領巡檢司的兵卒上山剿匪。」
「也就是在他離開剿匪的這一夜裏,許嬤嬤才有偷走戚氏的可能,因為第二日洛成剛一回來,便又守在棺材旁為妻守孝,再也沒離開過。」
這個說法,相當合理。
但大家仔細一想,又覺得毛骨悚然。
管知縣覺得寒氣湧上後背,「陳仵作,你,你的意思是,從第二日開始,棺材裏的人就是許嬤嬤?」
「停屍要滿七日才封棺下葬,那許嬤嬤豈不是活生生餓了六日?」
「這七天內,許嬤嬤就一動不動,一聲不吭的忍着,然後再活生生看着自己被封棺下葬。」
代入自己想一想,就好生絕望。
管知縣心中對這個老嬤嬤升起了一絲敬意,但又疑惑,「既然她對戚氏如此忠心,在為戚氏接生時,她為何不阻止林產婆做壞事麼?」
葛縣尉道,「許嬤嬤是戚氏的奶嬤嬤,她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洛巡檢想要威脅她,其實很容易。」
陳鳶接着道,「許嬤嬤做了對不起戚氏的事,心裏肯定不安,所以在洛成剛走後,去戚氏棺材前掉念懺悔,突然發現戚氏沒死。」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接着,「她本就是戚氏奶嬤嬤,對戚氏是有感情的,便想救下她。」
「對。」
陳鳶又道,「可是,僅靠許嬤嬤一人,肯定無法同時做那麼多事。」
管知縣,「什麼意思?」
陳鳶,「當時戚氏是雙身子,雖然肚子裏的孩子可能已經死了,但孩子還在她體內,靠着許嬤嬤一個老嬤嬤根本不可能把她悄無聲息的救出去。」
「尋常的屍體或者昏迷的人,可以背着走,但戚氏挺着大肚子,根本不可能背着她走,只可能抬着走。」
管知縣點頭,「對,的確如此。」
陳鳶,「所以,許嬤嬤肯定有幫手,她們要做的事還不少,得把守着靈堂的人引開,還得把戚氏身上滴到靈堂地板上的血跡擦乾淨、還得……」
管知縣胃口都被吊起來了,「還得怎樣?」
陳鳶深吸一口氣,「還得在接下來的六天裏,干擾洛成剛。」
一個小吏問道,「干擾他做什麼?」
「要給許嬤嬤送吃的呀。」
「對哦。」
於全搖搖頭,「不僅如此,洛巡檢能當上巡檢司的巡檢,也是靠了真本事的,他雖不會內力,但外家功夫特別好,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許嬤嬤是個不懂隱藏呼吸的尋常婦人,一旦洛巡檢靠近棺材,定然能察覺到許嬤嬤的呼吸聲。」
不少吏胥都忍不住摸了摸冒出雞皮疙瘩的手臂,「想想就好可怕,我都快不能呼吸了。」
管知縣覺得聽着這些分析是很有趣,但他最關心的事也沒忘記,「所以,這些和戚夫人此刻在哪裏又有什麼關係?」
陳鳶提醒他,「知縣大人可以聯想一下,雯佩當日在墳前,被押下去時,最後說的那句話。」
「她說,雯瑩告訴她,看到夫人死亡後第二日,柳氏就在靈堂勾……」
當時雯佩這話還沒說完,管知縣略覺尷尬,但又覺得不用把陳鳶當普通女人對待,「應該是勾引洛成剛的意思吧,咳咳。」
葛縣尉大為驚嘆,「我明白了,按陳仵作所推測,柳夫人當時之所以在靈堂勾引洛成剛,其實是為了掩護許嬤嬤。」
一個沒參與調查的吏胥發問,「也不對,雖然能遮掩一二,但瞻仰遺容時怎麼辦?」
於全道,「當時戚氏的親朋好友前來瞻仰遺容,都說沒看到戚氏的臉,洛成剛還曾解釋說,戚氏生前最愛美,不想讓大家看到她變醜的模樣,便以錦帕覆面。」
普通面子關係的人,並不會當真走到棺材前去看別人妻子的遺容,只有摯交親朋才會去看。
而戚氏的死亡,是沒有異議的,很多下人都看到她死於血崩,所以當時根本沒人懷疑棺材裏的人,已經換了個。
「洛成剛為什麼要這麼說?他沒道理拿帕子遮蓋戚氏的臉呀?
「我猜,是柳夫人教洛成剛說的。」
「洛成剛為什麼要聽她的?」
有人已經明白,心照不宣的對視。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知道了就說出來呀。」
議事廳里,一時間陷入了寂靜之中。
「許是柳夫人當時給洛成剛說,不想讓戚夫人看到自己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吧。」
「……」
大家繼續沉默。
「那麼,柳夫人都做到這個地步了,為什麼許嬤嬤最後還是死了?」
「或許,在她眼裏只有戚氏的命才是命,她之前也不是在維護許嬤嬤,而是在維護戚氏。」
「我倒不覺得能做到這個地步的柳夫人,會是如此卸磨殺驢之人,當時定然有別的事阻了她前去搭救的時間。」
管知縣拍了拍桌子,雖然不是大堂上,但他拍慣了驚堂木,「大家別吵了,我叫大家過來,主要是為了找到戚氏的蹤跡,既然陳仵作的這個推測很有道理,那我們便去把柳夫人請來縣衙一敘。」
「知縣大人高見!」
「知縣大人英明!」
陳鳶跟着喊了句,「知縣大人說得對!」
不過知縣派去巡檢司大營通報的衙役,並沒把柳夫人帶過來。
柳夫人還讓羅照帶了一句話回來。
「希望縣衙能還她夫君一個清白。」
「這……」
管知縣能有什麼辦法,「或許陳仵作的猜測是錯誤的。」
陳鳶也沒覺得自己的猜測就百分百的對,但是依據現有的調查結果來說,那個可能性是最大的。
「既然柳巡檢要一個說法,那就升堂吧,升堂,她總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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