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縣失蹤了,不對,應縣早就失蹤了,可問題是,為什麼尹之桃時隔五年才知道她父親在應縣?」
賀山送走尹之桃,感覺腦袋裏面有些亂,這個事情明顯過程有些不合理,但她的表情、語氣都並沒有撒謊的痕跡。
應縣失蹤,他的師弟們怎麼辦?
是不是圓正老和尚做的?
又與陶府事件中三個重要人物:陶芊芊、陶老爺以及製造殭屍的馮玉有什麼關係?
賀山有一種自己出門闖蕩,結果老窩被人端了的感覺。
「無論她說的是真是假,我都要抽空回應縣去看一看,只不過現在不行。」賀山慢慢冷靜下來,應縣的異變是否與圓正老和尚有關,一定也不是現在的他能夠解決的。
小宇宙力量其實能夠有效的對圓正老和尚造成傷害,只是物理層面的傷害會被肉眼不可查的修復,打圓正老和尚的時候,賀山能感受到拳拳到肉與對方筋骨的變形,可實際上下一拳還沒等抵達,對方就已經完好無損。
不死人是內部空蕩蕩,換來外殼的不死,圓正老和尚是另一種層面的不死,如果讓賀山用什麼來形容的話,大概就好像打到的不過是一個投影,鏡中花、水中月,揮手驅散影子,又怎麼能傷到本體。
當然這只不過是一種形容,實際上還是可以傷到的,畢竟每次恢復投影也是需要消耗一些未知的東西,所以賀山才能差不多估出要幹掉圓正老和尚要費多大的力氣。
「鬼是最會騙人的。」賀山莫名響起誅邪之中寫在鬼怪常識的第一句話。
而騙人的最佳手段就是九真一假,偏偏假在最要命的地方,如果……那群師弟也不過是老和尚拴住他前往應縣的手段呢?
「呵」賀山意識到,自己又犯了老毛病,多思多慮自然多憂多愁,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經剛剛有些青皮的腦袋,也不知道是因為穿越的原因還是什麼,他的頭髮長得很慢,離開應縣已經差不多兩個月,到現在還只是一層青皮。
「等我變強,回去打爆你,圓正。」
堅定信念後,賀山便不在糾結,外來的事情與他也沒什麼太大關係,哪怕是高賢芝派人來的幾次邀請他也都沒有參加,老老實實窩在家裏,三點一線的生活。
兩崗村一行,村民死光,他算是發了一筆橫財,那莫名其的傳染源,讓他對珞州城這個看似繁華的城市有了很深的警惕。
一切繁華建立在某一個根基之上,如果從根基開始潰爛,城市會瞬間崩潰。
那詭異的槐山神到底什麼時候搞出事情來,是真的誰也無法預料。
除了衙門來的捕快,尹之桃與宋仁也隔三差五上門,尹之桃是帶着想法的,幾次三番的磨蹭,就是為了讓賀山帶她去應縣,去找她失蹤的父親尹舒。
宋仁倒是單純的多,吃飯、吃酒、閒聊,都能找上門來,一來二去,賀山與他的朋友圈熟悉了不少。
作為本地人,而且是珞州書院的畢業生,他的朋友,大部分也都是來自珞州書院,奇怪的是,這些珞州書院畢業的學生,竟然各行各業都有,而且遍佈全城。
偶爾借着宋仁的名義,三三兩兩的聚會,聊得都是些家長里短,卻非常排外,賀山以及另外幾個宋仁帶來的所謂『朋友』與那些畢業生僅僅只能打個招呼,卻從來沒辦法聊到一起去。
賀山能察覺到他們之中不太對勁的氛圍,恐怕這些人應該是串聯在一起的,具體是做什麼,他不知道,也懶得管。
正如高賢芝與尹之桃的訴求對他來說無所謂一樣。
賀山倒也不是完全沒有任何動作,他拜託宋仁這個交際花,去打聽了一下兩崗村村長女兒在珞州書院發生了什麼。
時間如流水,恍惚間,又是一個月消磨過去。
「噠」
「有客來。」躺在炕上的賀山睜開眼,這還是兩個多月來第一次有不速之客登門。
莫名的『味道』自房屋所有的縫隙鑽入,無數細微的飛蟲自陰影中生出,將整個房間團團圍住。
「真是不禮貌的客人啊。」賀山坐起來,身上的陰氣絲絲縷縷的升騰,將那些飛蟲融化為原本的陰氣。
「大師,與我們合作吧。」之前找來尋求合作的韓蚋的聲音在剩餘飛蟲共振之下鳴響,「最起碼我們都還是人。」
賀山不為所動,起身穿衣、穿鞋,將陰氣收束回來,在飛蟲的圍繞下,不緊不慢的走出房門。
昏暗的月光下,韓蚋為首的四個漢子站在院子裏,他們身上都散發出共同的『味道』,也正是這種味道在陰影中催生着那些飛蟲。
真是人如其名。
賀山心裏默默的想着,當初他翻譯韓蚋名的時候,就在想,誰會給自己起名為蚋這種蟲子的名字呢,原來是他的能力,活人能擁有掌握陰氣的能力還真是有夠詭異的。
恐怕這操控飛蟲的能力就是從『味道』來的,正如兩崗村的事一樣,這是一種傳染性的詛咒,詛咒是賀山唯一能想到的對應詞彙,如果能將鬼怪詛咒的負面效果免疫,那麼藉助『味道』操控陰氣也是一種完全可以預料的玩法。
「大師,鐵連山與槐山鬼已經瘋了,他們兩個早就在崩潰的邊緣,不出半年,他們必然會淪為真正的鬼怪,屆時你與我們都會成為它們化身鬼怪後鎖定的目標。」韓蚋見賀山遲遲不出聲,內心也有些焦急。
他們四兄弟來珞州城兩個月並非閒着,還是暗中調查了不少事情的,能夠操控飛蟲的能力簡直最適合打探消息,妙的是,這些飛蟲並不會第一時間視為他們的視野,注視有時候也是一種力量,對於鬼怪而言,施加力量就會被反噬,所以他們只是讓飛蟲自由行動,然後慢慢調取飛蟲群體拼湊出來的記憶。
這樣可以很好避免被人發現與被力量反噬。
他們四人查出賀山是人,查出珞州城的詭異,同時也發現附近的異變,實在按捺不住,這才主動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