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轉換,畫面變換。
再一次施展移魂神交神通,方舟沒有了初始時候的不適應,甚至感覺到頗為輕鬆。
以他如今的精神力量,根本不會因為移魂神交過程中的時空轉換,而受到太多的恍惚影響,這便是實力提升後所帶來的好處。
眼前的畫面變化。
當光線自瞳孔中照耀而入,方舟逐漸感覺到眼前畫面的清晰。
這是一處小院,渾身上下黏糊糊,那是熱汗流淌下來的情況。
方舟視線所及,在他的身前,擺着一個木頭人,那是專門用來練拳的木樁人。
控制着這具肉身,方舟眉毛微微一挑,感覺到有幾分怪異,這身體中蘊含着不錯的力量,若是按照境界劃分,應該算是武師。
「你是誰?!」
有聲音自腦海中響起。
毫無疑問,突然失去肉身的掌控權,還是把人給嚇到了。
方舟沒有說話,只是環伺着四周,心神一動。
眼前煙氣繚繞而出。
……
移魂肉身:黃虹
移魂時長:三日
習武生平:人族,男,十歲時跟隨其父修行武學,併兼修醫術,十四歲凝聚氣感,十六歲踏入武師境界,擅長腿功】
……
方舟眉毛不由一挑,看着眼前的提示信息,這次隨機移魂神交的對象,是一位男子。
貨真價實的男子。
而且還兼修醫術,這倒是有點東西。
「閣下到底是誰?能夠侵入我的身軀,掌控肉身,絕非泛泛之輩,在下身上也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前輩惦記的了……」
腦海中,少年帶着幾分驚懼的聲音響徹不斷。
方舟仍舊不回答,依舊保持着淡漠與高深莫測。
他在研究從黃虹身上析出的武學,一種腿功。
只不過,練了一會兒,方舟就放棄了,因為以他如今的層次來看,這個腿功太弱了。
畢竟如今的方舟是四象境武道家,眼界比之前提升了不少。
況且,他還有人皇始拳作為根本,自然遠非尋常腿功能比。
倒是少年的生平引起方舟的注意,看生平介紹,倒是一個天才,不弱於徐秀的天才。
想了想,方舟沒有選擇繼續與對方扯皮什麼的。
心神一動。
將黃虹的精神意志拉扯到了傳武殿內。
傳武殿中。
黃虹一陣恍惚,下一刻,看清楚了眼前的畫面,感覺有沉重無比的壓力壓迫而下,讓他的身形不由自主的後退,心頭駭然!
他在院子中練武,練樁功,結果突然失去了對肉身的掌控,有人控制着他的肉身,在行走,在打量……
他開口詢問,便被拉扯到了這兒!
這是何等偉岸的手段!
這是何等神秘的存在?!
可是,黃虹有些迷茫,區區他黃虹值得這般對待嗎?
他黃虹身上又有什麼好被看中的?
轟隆隆!
傳武殿中,一尊魁梧無比的無頭虛影高高端坐,釋放着無與倫比的恐怖氣息。
那泄露出的氣息,讓黃虹震撼。
仿佛輕輕鬆鬆就能碾碎他似的!
「吾為刑天,此為傳武殿……」
方舟盤坐在傳武殿之上,平靜的看着黃虹。
他沒有搞新馬甲,一個馬甲可以多整幾個移魂神交的對象,若是每個神交對象都要搞新馬甲,那馬甲會變得太多。
「汝,乃是被選中之人。」
方舟眸光深邃,璀璨若星辰。
而且,因為看過門戶之後那位神秘的,疑似青皇的存在的眼眸和威壓。
所以,方舟利用刑天的身份模仿出這份威壓。
直接把黃虹給嚇的完全不敢動彈,跪伏在了地上。
方舟沒有說太多話。
也沒有傳黃虹某些武學,只是讓黃虹在傳武殿內,演武,修行。
他喜歡腿功,方舟便讓他在傳武殿內推演腿功。
而方舟則是會適時的給出指點。
對於,隨機選取的移魂神交對象,方舟都不會吝嗇指點,因為方舟覺得,這是一種緣分。
整個人族域界內,無數的人口。
偏偏能選中對方作為移魂神交的對象,這自然是說明了對方與自己有緣。
而傳武,也不是一昧的直接傳。
要因材施教,看對方喜歡那種武學,便將對方將那種武學方面引導。
興趣很重要,若是一個喜歡拳法的,你教導其腿功,或許對方在腿功上也會有所建樹,但是很難達到巔峰。
因為缺乏了興趣,但是你教導其拳法,他便會反覆琢磨,有興趣去推演,最終能達到拳法之巔。
這便是因材施教的重要性。
黃虹則是興奮了起來,在傳武殿內演武修行,自然是好處極多,他得意的演練出自身的腿功,但是被無情的駁斥,甚至吃了一鞭子。
那鞭子抽打下,讓黃虹腦海中一陣恍惚,隨後發現自己的腿功真的全部都是漏洞和缺點。
黃虹不僅沒有頹喪,反而興奮無比,他感覺這真的是一場大機緣。
他感覺毫無希望的未來,似乎多了一點光!
或許,他黃虹有機會為父報仇!
……
……
江南城的城池主幹道,無比的空曠。
或許是因為欽差出巡的緣故,城主徐憂命人將主幹道兩側的擺攤小販都給驅逐,讓整個城池的面貌煥然一新,甚至還特意做了衛生,乾淨而整潔。
對於欽差出巡,徐憂顯然很有經驗。
有着熟稔的應對方式。
畢竟,往年也都有欽差前來巡視,不過,那時候的欽差都被他待到桂春樓吃酒,吃上一頓酒,叫上一位名妓,基本上就搞定了京城來的欽差。
第二天再陪伴出巡,例行公事的檢查一番,基本上就可以高枕無憂,皆大歡喜。
但是,徐憂感覺到這一次兩位欽差的態度不同尋常。
或許會很不好應付。
不過,徐憂也不在乎,在江南,皇帝的手根本伸不到這兒,哪怕真的出了什麼事,被發現了什麼,最後結果,慘的只會是這兩位欽差。
裴同嗣一席藍袍,徐天則穿着官袍,面容一絲不苟,嚴肅而認真。
他的眼眸在兩側緊閉門戶的商戶中打量與遊走,他在找尋那些芙蓉館。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一路走來,芙蓉館遍地綻放的江南,居然見不得一座芙蓉館。
這與徐天則上次來江南的經歷完全不同。
徐天則眼眸中不由沉重了幾分,顯然,這一次的對手,更加的難纏。
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整個江南的芙蓉館全部封閉,並且做出改變,這說明,江南的上空有一隻大手在全盤操控着。
「兩位欽差大人,你們看,咱江南的風景如此美好,民生太平,不用再看下去了,咱們差不多去桂春樓吧?別讓呂王,汪鎮守使等太久了。」
「等太久不好啊,呂王和王鎮守,畢竟都是有身份的人。」
徐憂臉上掛起憨厚的笑容。
他現在很輕鬆,只要沒有把柄被抓住,他就能夠繼續肆無忌憚。
銷禁芙蓉仙膏……這事情哪有那麼容易!
芙蓉仙膏涉及的利益太大了,甚至可以說是整個綠州江南富饒的根本,更是維繫與仙族友誼的關鍵。
正是因為這些,綠州江南的發展才能遠超大慶各州。
故而,徐憂是不可能讓裴同嗣和徐天則將芙蓉仙膏銷禁掉。
江南什麼都可以沒有,但是不能沒有芙蓉仙膏。
身為官員的俸祿才多少,但是芙蓉仙膏所能帶來的利益,是官員俸祿的千倍,萬倍!
這讓徐憂如何能夠放得下?!
「不急。」
裴同嗣淡淡道。
徐天則沒有出聲,老裴想怎麼來,就怎麼來,他無條件支持老裴。
事實上,他們從選擇以綠州江南作為變革第一刀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承受壓力的準備。
綠州江南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勢力盤根錯節,商賈豪強,官員藩王……彼此之間的關係,猶如一張大網。
這一張大網都是圍繞着芙蓉仙膏所設立,想要斬開這張大網,撕開遮蔽江南天穹的陰霾,十分的困難。
但是,變革本就困難,從來就沒有什麼輕輕鬆鬆的變革,如果輕輕鬆鬆就能完成,那就不叫變革之法了。
所以,兩人彼此之間已經有了默契。
徐憂臉上僵硬的笑容繼續維持,只是眼眸深處已經閃過一抹不耐。
他知道裴同嗣和徐天則在找尋什麼,想要看到什麼。
不過,如今整個江南的商賈都收到了命令,這段時間禁止經營和銷售芙蓉仙膏,哪怕要經營,也得暗地裏偷偷買賣,而且要承擔相應的風險。
所以,徐憂很自信,他相信江南這條最為富庶的街道上,不可能讓欽差隊伍找尋到半點把柄。
……
……
而此時此刻。
在江南主幹道上。
有竹杖輕敲的聲音響徹,噠噠噠……清脆迴繞。
民婦劉落梅,有眼疾,看不清任何事物,她抓着竹杖,不斷的敲擊着,很快,便來到了主幹道上。
這條主幹道,欽差隊伍肯定會經過,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在這兒守候着。
四周靜悄悄,曾經那些火爆至極的芙蓉館全部都暫停了營業,關了門,摘了匾,轉移了貨物。
如今,曾經烏煙瘴氣的街道,變得清淨而幽冷。
劉落梅嗤笑一聲,她走到了主幹道的中心,隨後她拋下了竹杖。
跪伏在了地上。
她從懷裏,小心翼翼的掏出了狀書。
雙手展開,猛地揚起!
就這樣孤零零的跪伏在街道中心,揚起狀書,那無神的眼眸中,滿是無畏!
「請欽差大人為民婦做主!」
「請欽差大人……為民婦做主!」
聲音嘶啞,壓抑着難以言明的情緒,迴蕩在街道的每一個角落!
瘦弱的身軀,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但是劉落梅依舊這般堅持的跪着。
而遠處。
主街道上,浩浩蕩蕩的游巡隊伍,緩緩的出現。
……
……
裴同嗣驟然止步,身上的藍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的手搭在腰間的長刀上,眉眼陡然變得萬般鋒銳!
他微微側耳,似乎順着風,聆聽到了嘶吼聲,伸冤聲。
眸光望去,街道上,有一道瘦弱無比,骨瘦如柴的民婦跪伏着,高舉着一張狀書,嘶喊着。
游巡隊伍的動作陡然放慢。
徐天則眼眸一凝,有鋒銳浮現。
一直陪同在裴同嗣等人身邊,滿臉笑容的徐憂,則是笑容一滯,隨後眼底深處有深深的惱怒浮現。
「來人,欽差隊伍豈容阻擋,去將這不知禮數的刁婦驅趕走!」
徐憂厲聲道。
身邊,兩位官差飛速奔走而出,速度極快。
近了,他們亦是看到了那婦人手中持有的狀書的內容,一時間,不由駭然色變!
劉落梅跪伏在地上。
她眼睛看不清,但是耳朵卻是能夠聽的無比的清楚。
她聆聽到了不斷靠近的急促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像是鼓點一般,不斷的敲擊在她的心頭上,讓人心臟被緊緊攥住,仿佛要被攥的爆裂似的!
劉落梅嬌弱的身軀在不住的顫抖,她的眼睛中,瀰漫着恐懼,但是卻有無盡的堅強和憤怒。
她不退縮,不曾有半點退縮。
她要為死去的相公討回個公道!
她依舊在嘶吼着。
「請欽差大人為民婦做主!」
「江南城主徐憂謀害我相公黃旗,請欽差大人為民婦做主!」
沙啞的聲音,依舊在迴蕩着!
像是急促的雨點,不斷的從穹天上灑落似的。
「放肆!」
「血口噴人!」
「拿下,速速拿下!」
徐憂面色鐵青。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條被他清理過的長街上,會突然竄出這麼個不怕死的女人。
黃旗的妻子……
就是芝林醫館那黃旗的妻子?!
該死的東西!
徐憂眼眸中驟然有殺機浮現!
他心頭也是開始反思自己的失誤,千算萬算,把這女人給忘記算進去了!
他就該斬草除根!
兩位官差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們的手握住了刀柄上。
眼眸中有殺機浮現。
他們看清楚了狀書上的內容,已然明白事情的原委。
作為徐憂的刀,他們自然清楚接下來該怎麼做,他們要做的,便是斬了這個民婦,不給她繼續發聲的機會!
否則,會牽連太多人,而他們……也必定會遭罪!
「大膽民婦,擅阻欽差去路,罪該萬死!」
一位官差眸光冰冷,鏗鏘一聲響徹,腰間挎刀驟然出鞘。
陡然掄起弧度,快若閃電的朝着劉落梅砍去。
刀氣所形成的風浪,將劉落梅身上單薄的衣裳,緊緊的貼着那愈發瘦弱的身軀。
劉落梅被刀氣一吹,穩不住身形,倒在了地上。
但是,劉落梅看不清,但是卻立刻爬起來,高舉狀書,依舊哭泣着,嘶吼着。
「欽差大人啊……」
刀光閃爍,映照着冰冷!
對着劉落梅,當頭便是劈下!
鋒銳的刀氣割裂了劉落梅那凌亂的幾根額前髮絲。
一刀就快要落下,讓劉落梅血濺當場。
然而。
就在那刀鋒距離劉落梅額頭僅有一寸距離的時候。
兩根修長的手指,夾住了這位官差揮下的刀。
讓這柄刀,無法再度斬下分毫。
官差眼眸緊縮。
遠處,徐憂也是渾身一顫。
因為,原本他身側的裴同嗣,不知道何時消失了,出現在了那官差身側,擋下了一刀。
「民眾的意願,半句話都不問,說斬便斬,這便是你們江南的當差之道?」
「還真是……笑死個人。」
裴同嗣面容冷酷。
但是聲音卻依舊很溫和。
他一直都是一個很溫和的人,只不過,此時此刻,這溫和中,卻也蘊含着一股如火山即將噴發般的怒火。
他的確有些憤怒,以他五行境武道家的目力,隔着老遠,都能看到狀書上的內容。
民婦劉落梅發自內心的嘶吼,讓他渾身顫抖。
那嘶吼,是何等的無力,是何等的絕望……
她只是想要一個公道!
而在江南,她找尋不到公道,唯有冒着身死的危險,攔阻欽差之路,藉此來期盼欽差大人能夠為她們這些底層的民眾伸張正義!
若是連皇帝欽點的欽差都無法為他們伸張正義,那這天,這地,就都沒有任何的光明可言。
裴同嗣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這個欽差身份的沉重。
那是懷揣着天下無數民眾的希望與念想!
咔擦!
裴同嗣兩指一夾,那柄官差的長刀被他夾斷,斷刀落地發出的鏗鏘聲,打破了長街的寂靜!
「跪下!」
裴同嗣身上爆發出一股不怒自威,藍袍滾滾,眸若雷霆!
一聲厲喝之下。
兩位官差只感覺雙腿一軟,直接跪伏在地。
「你們吃着皇糧,可做的都是人事嗎?你們的皇糧來自何處?不都是來自百姓?」
裴同嗣冷酷道。
隨後,他扭頭看向了跪伏在地,雙目無神,依舊堅強的高舉着狀書的劉落梅。
她甚至知道,自己剛才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大嬸,起來說話。」
「有什麼委屈,有什麼冤屈,你儘管告訴我。」
裴同嗣溫和說道。
遠處,徐憂則是色變,高聲道:「欽差大人萬萬不可啊!小心這賊婦……」
「閉嘴!」
然而,徐憂剛開口,身側徐天則便發出了猶如虎嘯般的爆喝。
嚇的徐憂渾身一個激靈。
「站住別動!敢動一下你試試?」
徐天則冰冷的盯着徐憂,冷酷道。
徐天則可是真正從殺伐中走出來的強者,他在藍州行銷禁芙蓉仙膏之舉,得罪了不少人的利益,甚至與仙族修士爆發衝突。
他手中沾染了許許多多仙族修士的血,是真正的狠人!
這一聲喝,讓徐憂感受到了蔓延渾身的殺機。
徐憂當真是一動不敢動。
裴同嗣沒有理會他,而是攙扶起了劉落梅。
「我是從京城奉新皇之命的欽差,裴同嗣。」
裴同嗣道。
劉落梅剛起身,雙腿一軟,就欲要再度跪下。
「欽差大人!欽差大人!」
「為民婦做主啊,做主啊!」
劉落梅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一顆一顆如斷了的珠簾,吧嗒滾落而下!
裴同嗣攙扶着劉落梅,安慰了幾句,接過狀書,細細看了起來。
越看,臉色越陰沉。
原來,在江南,也有人為制止芙蓉仙膏的蔓延和危害做過努力,而這些努力的人,這些敢於出頭的人,卻最終落得個悽慘的下場。
這江南的天,當真的是黑的讓人絕望。
裴同嗣扭頭看向了遠處的徐憂。
「徐大人,可有話說?」
裴同嗣道。
「污衊!」
「這全部都是污衊!」
徐憂大喊了起來,他的額頭上不由的浮現出了細密的汗珠。
之前的運籌帷幄,再也不復出現。
「大人,這狀書上所言,不過是這刁婦一己之詞,你且看看,如今江南長街上,哪還有什麼芙蓉館?這刁婦所言,不符事實啊!純屬污衊,當殺!」
徐憂高聲喊道。
劉落梅聽聞,近乎要瘋狂:「你個狗官!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我死都不會放過你!害我相公之命,我要你償命!」
劉落梅一邊落淚,一邊嘶喊。
甚至聞着聲音的方向,就要飛撲過去,撕咬,撓抓,將所有的悲憤與仇怨,於此時此刻宣洩而出。
裴同嗣冷冷的看着底氣十足的徐憂。
的確,如今長街上見不得半座芙蓉館,狀書上所言,就對徐憂無半點威脅。
這也是徐憂有恃無恐的地方。
而且,徐憂背後有呂王撐腰,更是有整座江南的豪門望族撐腰,亦是他有恃無恐的地方。
忽然。
遠處,巷弄之中,一道顫顫兢兢的身影浮現。
「欽差大人……草民知道哪裏有售賣芙蓉仙膏!」
一位穿着破爛的教書先生,滿頭大汗,面色蒼白的走出。
正是之前為劉落梅書寫狀書的教書先生。
他之前吸食芙蓉仙膏成癮,得芝林醫館醫治,才暫時壓了下去。
可如今,芝林醫館被查抄,他的芙蓉疾又復發。
而這段時間,芙蓉館全部封閉,他無處購買,但在游離芙蓉館前的時候,被人偷偷的引薦往他處,如今卻是知道詳細的渠道。
他後悔了。
他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今日得知劉落梅要尋欽差狀告,他也跟着站出來了。
他渾身大汗,虛弱無比,那是芙蓉疾復發的症狀。
劉落梅聽到教書先生的聲音,驚喜的止不住的落淚,只有在落敗的時候,才能嘗盡世間冷暖。
教書先生給她最後的希望。
徐憂看到教書先生走出,面色驟然大變,這一看就是吸食芙蓉仙膏之人,他定然知道一些暗中的購買渠道!
徐憂趕忙使了個眼色。
身後數位官差立刻動身,俯衝而出。
他們要去通知和關閉這些渠道。
然而,這數位官差剛動。
長街之上驟然有恐怖至極的刀氣蔓延開來!
噗噗噗!
這數位官差的頭顱直接沖天而起,血柱噴灑,將長街潑灑的血紅與血腥!
裴同嗣一直摩挲的刀,驟然出鞘,刀身燦爛,刀尖斜指地面,微微顫動。
今日,他的刀,要渴飲鮮血,大開殺戒。
他淡漠的斜視徐憂。
「清者自清,裴某刀下不斬無辜之輩。」
「有一說一,別亂跑,誰亂跑。」
「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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