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歡迎儀式？」吳斯一邊往裏走，一邊納悶，「可我這也是臨時決定要來的呀，他們怎麼知道的？」
進去再一看，什麼歡迎儀式，連半個人影都看不到！整個大廳空蕩蕩的，人們都聚集在右邊的會議廳里，不知在看什麼電視……
「咳咳，李教授被免了職，其他學者又都有自己的研究課題。一時間沒人接任六研，所以最近不那麼忙……呵呵，不那麼忙。」周方也有點尷尬，六研平時不這樣啊，即使沒人領導也不至於工作時間放羊啊。
來時剛和吳斯小吹了一波，說六研的研究員們怎麼兢兢業業，怎麼業務水平精湛。只要你來帶頭，那肯定能成為優秀的團隊，絕不是來收拾李教授的爛攤子。
結果人來了，就這？
周方的臉頓時有點黑，沒有聲張，也制止了帶路的工作人員，自己從後門扒頭看了一眼。
隨後立刻臉就不黑了，比敷面膜、貼黃瓜片效果好多了。
他笑眯眯的示意吳斯也過去看看。
按耐不住心中好奇，自己也扒頭看了一眼，卻見他們都在看之前頒獎現場的重播……
「走，看什麼重播，讓他們直接見見正主兒。」周方一臉促狹將自己往裏讓。
剛進門，便聽到裏面的研究員們在閒談。
「同樣都這麼年輕，人家還是臨床醫生，聽說還是本科學歷……唉，你說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得了吧，學歷又不完全等同於知識儲備，更不等於能力。人家當初也許是有什麼原因沒繼續上罷了。」
這話倒是真的，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家庭變故，吳斯大概率也會如其他人一樣繼續深造。
而不會冒險去參加醫院的公開招聘考試。
不過他還算幸運，那一年因為三級醫院紛紛擴張、建立分院，主動降低了招考標準。
本科生也能參加。
但若沒有吳斯，這句話只會是停留在紙面上的一句空話。
考醫，尤其是三甲醫院熱門科室的醫生，並不比考公簡單多少。
看看遍地開花，聲嘶力竭地喊着要幫你「上岸」的培訓機構就知道了。
即使放寬了學歷要求，又有哪個本科生真能殺出來。就算筆試通過，大部分也都倒在了面試上。
不怪當初主治老陳懷疑他是關係戶，當時混在碩士生和博士生中間的吳斯的確是個異類……
而眼下，在座的也都是高學歷精英。
吳斯心下稍有忐忑，不同於醫療，在科研領域自己確實半隻腳踩在門外。
能在科研方面有今天的成就，自己其實更多是充當搬運工，最多加上整理者的角色。
不過這份忐忑很快消散了。
搬運工就搬運工吧，大家都能得到實惠就好。
他從不認為運氣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但更不覺得是一件需要妄自菲薄的事。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自己走到會議室前方站定鄭重地做着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吳斯。今後就要和大家組成團隊，一起奮鬥了。還希望大家多幫……」
嘩啦——！
在所里看了一圈之後，吳斯已經決定接受陳鳴的提議，擔任六研的負責人了。
不想話還沒說完，掌聲就以比剛剛更熱烈的勢頭響起，把客套話都打斷了。
被打斷施法的吳斯陷入了「硬直」，下面的研究員們則開始了輪番「輸出」。
「我沒聽錯吧？！國家最高科技獎的得主大佬啊，要和咱們一起做科研？」一位眼鏡厚度直追穆靈妍的老哥滿臉不可思議。
「嘿，我就說嘛，否極泰來！咱六研從成立以來就被人家看不起，一直也沒拿出過什麼像樣的成果。其實要不是那李……」
「好了，他也沒真的怎麼樣咱們，咱該拿的薪酬也沒剋扣。現在人都已經下去了，沒必要背後再踩幾腳。」
台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什麼的都有，其實核心意思只有一個——跟着吳斯要起飛了。
半天，吳斯才從眾人的熱情中緩過來，連忙壓壓手，大家這才再次安靜下來。
「感謝大家對我的歡迎和信任，在這裏我還有個好消息告訴各位。上午除了頒發個人的獎項，官方還額外給了一千五百萬的研發經費。」自己看着眼前科研領域的隊友們，說着說着也有些意氣風發，「我打算今天就設立六研的專款賬戶，由專門的會計師管理，接受市里定期審核，透明每一筆錢款的去向！
「咱們爭取共克難關，今後在超凡領域的研究方面，一馬當先！」
「好！」
眾人齊聲歡呼，掌聲更加熱烈了，而且真誠。
一是因為吳斯將撥下來的款項全部透明公開，研發經費就是各大實驗室和機構的命脈。
很大程度上決定了研究的進展，以及研究員們的待遇。
然而有太多人，申請到經費後不要說公開透明。反而到處開假票，用盡手段挪用經費，甚至剋扣研究員薪資。
又因為其人一般都在學界有一定影響力，普通研究員不敢得罪，更不用說學位證還掌握在人家手裏的研究生了。
這才有了那位研究員說的，李教授給的待遇已經不錯的說法。
再如何崇高的理想，也不能光喊口號。總要先填飽肚子，過好生活。
除此之外，也因為吳斯話中儘是「咱們」「一起」這樣的詞，將他擺在了和眾人平等的位置上。而不是在面對一群工具人。
讓眾人感受到了尊重，而這，是以往不曾有過的。
……
不知不覺又圈了一波粉的吳斯，在眾人熱情的簇擁下詳細考察了六研的環境和設備，滿意而歸。
下一步就是選定第一批要兌換的儀器設備，同時設下第一個研究課題，準備給六研的人們再一次驚喜。
而六研的人在經歷了一直以來的憋屈後，也都摩拳擦掌的要跟着吳斯大幹一場，紛紛猜測第一個項目是什麼。
有說是要將食屍鬼骨骼的研究成果落地轉化的，有說要繼續研究魔嬰皮膚的。
還有人說乾脆就直接和國家級研究院搶任務，研究女妖虛化技術的。
可惜，吳斯準備的第一項課題，註定他們是猜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