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王老收起臉上的嚴肅，像平時一樣笑眯眯地扭過頭來。
這波演技能給到9分以上啊，不熟悉的人恐怕真覺得王老在專注的看新聞呢。
不過，看破不說破是美德。
何況是面對王老這種傳奇人物，面子還是要的。
吳斯立刻收拾心情，開始說正事兒：「是這樣的王老，現在高仁啟抓住了，也沒有了怪物作祟。我想……休一個班的年假。」
按照自己現在的輪班模式，歇一個班的話前後實際有五天能自由支配。
說實話，自己有點忐忑。
醫生從來不是一個說休息就能休息的職業。
內科醫生，每人有自己本組負責的病人。
很多醫院哪怕今天是法定節假日，你也要早上來醫院查房自己的病人，之後才是你的休息時間。
查房就一定會發現問題。
於是就需要解決問題。
不知不覺，一上午就過去了。
那外科醫生會不會好一些？
答案是更慘，白天上手術、晚上值夜班、明天出門診，一周沒回過家的自己也見過。
不要提每天8小時，每周40小時的工作量上限，那都是給普通人設計的，特種職業從來不在其內。
能拿到應有的報酬，就已經很不錯了。
像帶薪年假這種東西，當然每個醫護都有。
可實際上每年沒幾個人真的歇過。
超時工作就是醫護的常態，以至於吳斯提出要休年假時，會有一種正在提不合理要求的奇妙負罪感。
「當然可以。」
王老答應的太痛快，搞得吳斯愣了一下，原本準備好的話都沒用上。
「至於科里的事，冉鴻飛覺醒了異能，小穆也成長了很多，應該可以應付。腦電干涉儀他們也會用了，不過到時候如果科里實在太忙……」
王老擺擺手打斷了他的絮叨：「這些都是我應該考慮的事情，而你需要考慮的是怎麼享受假期。」
「……」有這樣一位領導，無疑是件幸運的事情。
「不過我還挺好奇的。」王老轉過身來，看着他的眼睛，「怎麼突然想到要休假？就只是單純好奇，沒有別的意思。來坐下說。」
吳斯拽過一旁的椅子坐下，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其實，最近還是挺有壓力的……」
話題一打開就收不住了，面對王老就好像面對家中長輩，一些平時沒人可說的話，忍不住吐露出來。
短短半個多月時間，生活就像脫了疆的野驢，闖進了一個自己曾經難以想像的世界。
怪物、超凡、戰鬥……
這些事沒有一件是曾經的自己預想過的，而現在幾乎變成了日常。
自己靠着腦內遊戲，還成了滄海市唯一一個特殊存在，搞不好目前也是夏國唯一能治療這些超凡怪病的存在。
他並不會磨唧的每天糾結，自己以後該怎麼做才能拯救所有人。
這本身就是個偽命題，會思考這種事的人，從一開始就傲慢的把自己擺到了凌駕眾人之上的位置。
結果很多都像高仁啟一樣，只找到了一個扭曲的答案。
就像上次穆靈妍對自己說的。
「你不是救世主。」
更不是神。
但不糾結，不代表就一點壓力沒有。
「所以我想休息幾天，出去走走釋放一下，順便想想那天您和我聊過的問題——以後要走哪條路。」
王老欣慰點頭：「是該好好想想，這件事很重要。從我這個老傢伙的角度也給你一點建議，不必總是思考你該做什麼，更多考慮一下你想做什麼。
「拋開所有的包袱和顧慮。只有你想明白這件事，以後官方跟你的合作，雙方才會更沒有顧慮。」
吳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之後又和王老聊了一些其他事情，比如那天飯桌上，他和醫院書記商量了一下。
決定對吳斯的腦電干涉儀，以及以後其他拿到科里的醫院沒有的儀器設備，一律採取租用的形式。
「每個月的租賃費用和儀器設備的功能由你上報，10萬以內可以直接發放。10到50萬的金額院領導班子審批通過後發放，50萬以上需要提到市里審批，通過後發放。你覺得怎麼樣？」
「沒問題，就這樣挺好。」吳斯沒怎麼想就答應了下來。
遇到需要商城道具和設備的病人，他真的做不到明明商城有辦法卻見死不救。
就算不說這些所謂醫德方面的東西，談點實際的。
為了遊戲角色升級，他也會繼續砸遊戲幣買設備。
外部的裝備道具都只是輔助，升級就意味着自身強度的提高，意味着安全。
這才是第一位的。
現在還有錢拿，算是意外之喜。
「好，那你一會兒把腦電干涉儀的租用費和功能寫個說明報上去。這事兒就這麼定了。」王老看了自己一眼，忽然強調道，「別定太少啦！就說這個東西，你知道每天治癒的那些癲癇病人，在未來每年可以給國家減輕多少醫保負擔嗎？這些都是錢，用不着不好意思。」
「是，我知道了。」吳斯苦笑道，沒想到王老會擔心這個。
自己又不是老爸，該拿的報酬還是會拿的。
兩人又閒聊幾句，吳斯就先出去了。
不過王老卻並沒有像他想的一樣，立刻將電腦上的新聞換成「二次元動作片」。
而是再次重放了剛剛的新聞，看着畫面中海天相連的那條金線，若有所思。
……
……
隨後吳斯又去了特事科。
高仁啟可要提前處理好，別回頭自己去休假了，縫線上聖力耗盡，被這傢伙跑掉可就樂子大了。
市里沒人有能力在絕對安全的情況下審訊他，雖然吳斯可以保證安全，卻不會審訊。
這是門技術活兒，語速、語氣乃至表情動作都很重要，不是找個專家來和他唱段雙簧就能解決的。
暫時只好繼續關着這貨，等待國安特派員聯繫的專業人士到來，據說因為人在極東國訪問考察，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
拿着陳鳴發給自己的特殊工牌，一路暢通無阻來到關押高仁啟的隔音房。
打開金屬箱，這傢伙看起來有些虛弱。
「嘿，別裝死，都這樣了還想玩花樣？」
擁有真視之眼的吳斯能清晰的看見他內核的活躍程度，根本不是奄奄一息的狀態。
果然，自己一邊拆線，一邊立刻給它重新縫合。聖力灼燒如上刑一般的過程，立刻讓這傢伙扭曲掙扎了起來，根本不虛弱。
扭動不停，嘴裏哼哼唧唧的肉球看着很慘。
不過吳斯一點也不同情，當初害人的時候可沒見它同情別人。
拆掉嘴上的縫線，剛要縫，這傢伙忽然開口了：「天罰開始……無論怎麼掙扎……凡人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