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另一個遺願
『熾陽』、『四景』、『奪命』、『錐心』
「這些名字怎麼這般熟悉?」君子依疑惑的嘀咕着。
陸風提醒道:「是來時路上同你提及的,此次劍派比斗中的主要幾個勢力。」
君子依頓時恍然,暗自點頭。
古天勞接過話說道:「流光劍宗分裂五派,正是如今的青嶺劍派、『熾陽劍派』、『四景劍派』、『奪命劍派』以及『錐心劍派』,原本每年一屆的劍斗大會只是為了維繫同門情誼所設,但發展多年,諸多周邊勢力的加入,已經慢慢發生了演變,初衷逐漸淡忘,成了一個爭強好勝的比斗大會。」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陸風有些不解,這由流光劍宗分裂而成的五派,不管是從實力還是資源角度來看,都比之馭獸莊、雷火門這等三流宗派絲毫不弱,但為何在宗派勢力的名錄上卻沒有這幾號勢力的出現?
出於好奇,陸風還是問了出來。
古天勞解釋道:「單以實力而言,我們五派完全可以媲美三流勢力,但礙於顏面,又豈會去同那些三流勢力爭奪宗派令?」
陸風恍然,畢竟是曾經一流勢力存在的劍宗,哪怕分裂,也有着自身的傲氣。
古天勞收起玉簡,朝陸風說道:「此番你為宗派帶回流光劍訣,乃青嶺劍派的大恩,要什麼獎勵儘管提出,本門定當應你。」
「我想討要一個參與此次劍斗大會的名額,」陸風如實說道,末了又補充了一句,「這既是私心,也是想藉此機會,嘗試完成古前輩臨終前的另一個遺願。」
古天勞也不問,仿似已經知曉一般,沉默了良久。
「名額之事我可以應你,」古天勞嘆息一聲:「但二哥另一個遺願,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這些年來我們老一輩都完不成的事情,你一屆小輩無需掛懷。」
古泠泠俯身靠近古天勞,尷尬的輕聲提醒道:「父親,名額一事,兩位師叔已經定下來了。」
「去喊他們過來,」古天勞隨口吩咐,他雖對陸風實力不大看好,但卻很是欣賞對方的這番心意和膽氣,滿足此番要求,也算是對二哥在天之靈的一種告慰。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院中各處照明玉石開始暗暗散發光芒。
在古泠泠的傳話下,遠處一行七人來到了院落之中。
為首的是快劍堂和氣劍堂的兩位堂主。
在他們身後站着的是此次代表着青嶺劍派出戰的五人,陳獨笑、莊曉鏡、言心暉、呂絲韜、古泠泠。
其中,古泠泠的名額在送達邀請函時,已經報備轉交給了陸風,這也是為何陳獨笑當初送邀請函時態度那般不友好的緣故。
本次劍斗大會雖以切磋較量為主,但何嘗不是一次很好的歷練機會,作為大師兄的陳獨笑自然不希望古泠泠這般錯失良機。
在來的路上,古泠泠已經告知兩位堂主以及一眾師兄師姐關於流光劍訣復得的消息,故而此刻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激動的神采。
唯獨陳獨笑,在瞧見陸風出現在院落中後,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喜。
「你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了?」陳獨笑皺眉瞪着陸風,低沉的聲音中透着濃濃寒意。
前幾日,他好不容易說服古泠泠,若是此番劍斗大會陸風未曾出現,那就依舊由她出戰,可誰知,後者竟然不顧自己送邀請函時候的威脅,真的膽敢來到了門內。
「不得無禮!」古天勞臉色一板,怒視着陳獨笑,「陸小友是本門的貴人,此番替劍派帶回流光劍訣功不可沒,全宗上下均需以座上賓之禮對待,不可絲毫怠慢!」
「什麼?」陳獨笑一驚,態度緩和了幾分,朝陸風確認道:「當真是你帶回的劍訣?」
古泠泠搶答道:「沒錯,就是陸大哥帶回來的,」說話間還拱了一下陳獨笑的胳膊,得意道:「我都說了,我邀請的人是很厲害的!」
陳獨笑言語雖然不再冰冷,但神情之中依舊透着幾分不屑,並沒有絲毫認同的意思。驀然間,目光看向身旁站着情緒有些微妙的父親,也正是氣劍堂的堂主陳山孤。
莊曉鏡同樣也注意到了一絲古怪,自己的母親狄玉瑚,此刻的情緒似乎也有些波動。
快劍堂堂主狄玉瑚與氣劍堂堂主陳山孤,在看到古天勞的氣勢所發生的細微變化後,兩人比之聽到流光劍訣回歸宗派還要來的高興。
他們已經快二十年沒見過古天勞這般鬥志昂揚、意氣風發的模樣了,雖然後者扮相看上去依舊透着幾分慵懶,但說話的語氣,和凌厲的目光都告訴着他們。
曾經不可一世,一劍滅魔的三師兄
回來了!
混沌消頹了十多年的掌門人,終於…清醒過來了。
「參見掌門師兄!」
陳山孤和狄玉瑚齊齊鞠躬行禮,這聲師兄可已經十多年未曾叫過了。
古天勞上前扶起二人,眼中透着一絲愧意,「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為宗派效命,永不言苦,」陳山孤義正言辭道。
狄玉瑚略顯委屈道:「論辛苦,陳師兄的氣劍堂哪有師妹帶領的快劍堂辛苦喲。」
古天勞故作嚴肅的看向陳山孤,「怎麼?這幾年你又欺負咱們小師妹了?」
陳山孤趕忙解釋:「掌門師兄,我哪敢啊,反倒是狄師妹她她把女兒都送入我氣劍堂門下了。」
狄玉瑚聞言,氣不打一處來,拽着古天勞的袖口直抱怨:「別聽陳師哥瞎說,分明是他惡人先告狀,你且問問他,將自己兒子送入我快劍堂門下,起着什麼居心!」
古天勞看着自己的師弟師妹,一如二十年前這般,不禁愴然大笑起來,這一瞬間仿佛一切都未曾改變過。
只是流光劍宗已是物是人非。
陳獨笑和莊曉鏡二人也是尷尬一笑,二人也是頭一回瞧見自己的至親及師父流露出此般姿態。
古天勞將陳獨笑和莊曉鏡喚來自己身旁,倍感惆悵的感嘆道:「劍宗的未來,還是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快劍堂和氣劍堂也該回到當初的模樣了,」古天勞目光又看向身旁的兩位師弟妹,「你們將兒子、女兒送入對方堂內,用意所在彼此也都該清楚吧。」
陳山孤和狄玉瑚聞言,相互瞪了一眼,隨即不約而同開懷大笑起來。
「早就猜到師妹的用意了!」陳山孤這一笑,笑出了沉積在心中二十年的惆悵,修為都不由得到
了一些提升。
狄玉瑚臉含笑意,「師兄的小伎倆又怎能瞞得過我,師妹我可把畢生所學都傳授給獨笑這孩子了。」
陳山孤喚來一側的莊曉鏡,「師父這些年可有虧待過你?比你母親教的可有半分差?」
「沒有沒有,」莊曉鏡惶恐道:「師父教得和母親一般好。」
「一般好?」狄玉瑚當即不滿道:「女大不中留啊,老娘含辛茹苦把你養那麼大,你卻胳膊肘往外拐了喲。」
古天勞拉過陳獨笑和莊曉鏡的手,欣慰的朝自己的師弟妹說道:「你二人將自己的子女送入對方堂內,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將二堂合二為一,回到往日光景嘛,何須再此般鬥氣下去。」
說完,看向陳獨笑和莊曉鏡,「你二人作為氣劍堂和快劍堂的首席大弟子,這些年來氣劍和快劍之道想來都學得十分精湛了吧?」
二人齊齊點頭。
古泠泠等人此刻早已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着二人,「大師兄,大師姐你們你們居然分別是兩位堂主的兒子和女兒?」
「可瞞的我們好辛苦啊。」
「回頭可要好好請我們吃一頓。」
古泠泠幾人開着玩笑,突然瞧見莊曉鏡臉色有些扭捏,雖然只是一瞬,但還是被古泠泠捕捉了下來。
「大師姐」古泠泠驚疑道:「你是不是早知道大師兄是你師父的兒子?」
言心暉也質問向陳獨笑,「大師兄,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大師姐是師父的女兒啊?」
「我們」陳獨笑和莊曉鏡同時開口,又情不自禁互視了一眼,彼此目光頓時避開。
莊曉鏡臉上閃過一絲羞紅。
「你們」言心暉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玩味的看了二人一眼,調侃道:「看來大師兄、大師姐除了身份外,還有別的事情瞞着我們呢。」
「什麼事啊?」古泠泠天真的看向二人。
莊曉鏡撇過了頭,不敢對視,這一刻渾然沒了大師姐的端莊威嚴,透着十足的小女兒姿態。
陳獨笑見狀,挺身邁了一步,護短道:「好了好了,不鬧了,此番掌門喚我等前來,應該有要事相談。」
兩位堂主此時也收起了閒心,面色端正,神色嚴肅了幾分。
古天勞緩緩開口道:「此番召集大家前來,主要是為了明日參加劍斗大會出戰人員的事情」
古泠泠瞧見父親有些欲言欲止不太好意思的模樣,直言出聲道:「為了感謝陸大哥帶回流光劍訣,明日參戰的名額需再讓出一人。」
「讓給誰?」陳獨笑皺着眉頭看了眼陸風,「他不是已經拿走了你的名額了嗎?」
陸風聽到陳獨笑的話愣了一下,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名額是古泠泠犧牲所讓,一時間心中開始猶豫起來。
古泠泠道:「陸大哥帶了一名學生來,需讓出一個名額給她磨鍊。」
「開什麼玩笑!」
「劍斗大會豈是給人練兵磨鍊的地方!」陳獨笑滿臉寒霜,先前顧及陸風帶回劍訣的恩情煙消雲散。
作為一派大師兄,他有義務也有責任維護劍派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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