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靈綿谷,無極宗宗門領地所在。
一處小山坳之中,堆積滿了密密麻麻的屍體,無一不是新鮮死去的女子,每一個都被榨乾汲取了渾身精血靈氣,乾癟如柴,死狀異常詭譎滲人。
婆駝老鬼立在山坳口,看着自底下走來的影羅,滿意笑道:「看來這批資源讓你補給的不錯,傷勢好了不說,實力都為之精進了不少。」
影羅擦拭着嘴角未乾透的血跡,嗜血的笑了笑:「只可惜,這群娘們裏頭沒一個得勁的,一個個都弱的可憐;還是紫霄山那些魎女滋味好。」
婆駝老鬼陰狠道:「放心吧,本宗已向她紫霄山下達最後的指令,不出三日,你瞧上的那個魎女勢必會被送來。」
影羅咧嘴一笑:「僅是一個魎女,未免太便宜那些老娘們了。」
婆駝老鬼意味深長的陰笑道:「自不止她一人,本宗下達的指令可是要她紫霄山超七成的魎女及苗子,統統給送上門來!」
影羅一怔,「這會不會影響到她紫霄山的發展?可別斷了今後的魎女供奉。」
婆駝老鬼陰狠道:「放心,本宗自不會逼得那群老娘們太狠,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本宗許諾,今後她們的每一位魎女,若是不願獻祭的,但凡能憑藉着自身實力,送來五名同境界的外界女子,便可免於此般寵幸。」
「高,此招甚妙!」影羅奉承誇讚道:「如此一來,那些魎女勢必會不擇手段的綁來別派勢力女弟子,以一換五不說,還能各具特色,滋味萬千;實在妙哉,不愧是宗主大人。」
頓了頓,影羅憤恨道:「回頭叫那群娘們多將目標放在情墓和青山劍宗這兩派身上,這兩宗的女弟子,有一個是一個,不分實力高低相貌美醜,本座都要叫她們生不如死。」
婆駝老鬼無所謂的應下,邪笑道:「這兩勢力,一則背後有着君家庇護,一則有王崇虎這等狠人,我們明面上確實不好堂而皇之的去對付;但在背地裏,借着紫霄山這把刀,卻是可以泄一泄心頭之恨,屆時就算問責,有她紫霄山這個替死鬼在,也斷算不到我宗頭上。」
影羅眼中浮現一抹殺意,「情墓那女子背後確實同那王崇虎不清不楚,但那青山劍宗,卻並不一定能得君家徹底的庇護;我前幾日調查,君家那雅小姐曾叫人暗中傳信,示意要我莫多顧及;我料想,他青山劍宗同君家的關係,許僅僅只是君家某一脈子弟,而非代表着整個君家。」
「看來他君家內部也開始不平靜起來了,」婆駝老鬼深思半晌,考慮着說道:「如此,我宗倒是可試着迎合雅小姐之意,滅了那青山劍宗,也算變相着幫她掃清一份阻礙,將來定少不了好處。秦家態度又當如何?」
影羅陰邪一笑:「同樣如此,他秦家局勢比之君家還要不穩,有意親和青山劍宗的不過是她秦家不入流的秦素一脈,掌權的秦三諾可對此劍宗憎惡得緊,前一陣子,還聯合着其餘各勢力試圖夜襲覆滅此宗。」
婆駝老鬼滿意笑道:「看來有着不少人想叫他青山劍宗亡啊!我宗若是將之覆滅,估摸着暗中能順勢結交上不少同仇的勢力。」
影羅附聲大笑,「待得紫霄山那些婆娘送上門,助我實力進一步穩固後,我親自上他青山劍宗一趟。」
婆駝老鬼眼中閃過一抹淫邪,示意道:「傳聞此宗年輕輩之中有着不少絕色女子,此行且替本宗全部擄來,咱兄弟倆好生快活一番。」
二人淫邪的笑聲充斥滿整個山坳。
穹嶺山嶺之中,陸風並不知婆駝老鬼二人正謀劃着對付青山劍宗的事情,此刻的他,在匠心遊俠的教授下已是成功拆除了剩下的那六具人俑。
因為消耗大量靈魂力量的緣故,整個人顯得尤為虛弱,臉色都蒼白了幾分。
匠心遊俠取出一個橙色小瓶,徑直丟到了陸風手中,帶着幾分不忿道:「若早知你小子靈魂力量如此差勁,遠不符合此前所爆發出的那等戰力,老夫說什麼也不會提前將這九俑陣傳於你,就你如今這半吊子的靈魂強度,根本掌控不了此等陣法,充其量頂多布下三俑之陣,傳出去屬實要丟老夫顏面。」
陸風憨憨笑着,隨手咽下一顆瓶中的丹藥,雖不識丹藥具體,但也不問為何,就眼下處境來看,儼然應該是助益於恢復靈魂力消耗一類的丹藥。
但當吞服下此般丹藥後,陸風卻是驚奇的發現一股磅礴的能量猛然匯聚向命魂所在,緊接着,濃郁的藥力匯聚成一朵璀璨奪目的蓮花將命魂重重裹挾,細數之下蓮台竟有着足足十二瓣蓮花。
近乎在他剛數完具體花瓣數量的那剎,一瓣瓣蓮花突然消散於虛無,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磅礴又渾厚的靈魂力量如灌體般沒入他的命魂之中,頃刻間讓他疲憊盈虧的命魂得到了極大的滋補與恢復。
一連十二股濃鬱氣息沒入下,他此前消耗的靈魂力量瞬間恢復到了一個極其充盈的地步。
陸風被這一幕驚駭得說不出話來,這比他認知中的所有靈魂恢復類丹藥都要強上無數倍,單就這份恐怖恢復力而言,怕至少也有着天品後息水準。
如此丹藥,當用在危急關頭保命所需才算合理,卻被他白白浪費在了眼下。
這讓他多少有些惋惜,有種暴殄天物之感。
「前輩,這丹藥實在太貴重了」
陸風含歉說着,雖有些心動,但還是將剩下的幾顆遞了回去。
匠心遊俠無所謂道:「這『魂蓮丹』雖說煉製不易效力不凡,但僅能存放一年半載,時間長了藥力會揮發殆盡,老夫手中尚餘量不少,給你的這些不過都是堪堪快要到揮發節點的存在,老夫近日想必也不會用上。」
陸風嘴角一抽,敢情這是不用就要浪費失效的丹藥,適才給了他?
心中剛萌生的那抹感動,一時間似乎怎麼也感動不起來了。
出於好奇,陸風多問了一句:「前輩,不知這魂蓮丹出自哪位藥師高人之手?」
匠心遊俠神色傲然,微微仰了一下身子,「你難道感應不出,方才幫着恢復的那股藥力之中,乃是老夫的靈魂之力嗎?」
陸風一怔,驚道:「此藥難道出自前輩之手?前輩還是名藥師?」
此前他雖有感應得到丹藥之中隱隱似乎存着同匠心遊俠一樣的靈魂氣息,但卻渾然沒有往這方面去想。
匠心遊俠看着陸風驚愕失措的模樣,臉上的得意更顯,朗聲笑道:「這魂蓮丹的確出自老夫之手不錯。」
見陸風驚得嘴縫都微微張開了幾分。
匠心遊俠滿意的打住,不再戲弄,直言道:「不過這魂蓮丹的煉製,非尋常藥道手段,而是基於一門特殊的靈魂修煉功法;不過是先於魂海之中凝聚魂蓮,再以藥道手段封存在相應的丹體之中罷了,並不具什麼複雜晦澀之處。」
陸風驚駭聽着,匠心遊俠的話語雖說輕鬆,但他明白,凝練此般渾厚靈魂力量的魂蓮,又豈是尋常藥道手段煉製的空丹所能收斂封存得了的,怕是同樣需要天品後息層面品質的丹體,才能承載得了。
這同樣非一般藥師所能辦到。
「想學?」匠心遊俠出奇的拋出了引頭,仿佛此前的丹藥也是他故意取出的一樣,等着就是這一刻。
陸風平和搖頭,「魂蓮丹的煉製既如此困難,晚輩學了怕是也難尋到合適的丹體。」
匠心遊俠直言道:「你那藥師朋友,還有那傳承了毒魔本源之力又是聖摩之體的小女娃子,將來定都能煉製出相應的空丹。」
陸風看着匠心遊俠如此自賣自誇般的推銷,陡然反應過來,玩味笑道:「前輩是想以此來換取晚輩手中的四方雷霆大陣?」
匠心遊俠立馬辯駁道:「說什麼鬼話,老夫此前不是早已與你協定,這四方雷霆之陣是以着另一寶物為替代與你交換。」
「可前輩也沒說是什麼啊?」陸風無語,隨即問道:「既不是這樣,那前輩還有什麼要換的?」
他細想之下,自己所懂的陣法好像並沒有什麼還能拿得出手的了,難道古驚鴻紋和靈犀巧手之事被知曉了過去?
陸風所能想到的便只有這二者了。
匠心遊俠直言道:「老夫要你體內極陽之息的一縷本源氣息,以及將來煉化吸收極陰之息後的一縷本源之氣。」
為抵消陸風的後顧之憂,甚至還取出了一小塊蘊含有恐怖暴戾陽息的赤紅晶石,「憑此物,你半日光景便可恢復,不會損傷根基與實力,影響對付無極宗事宜。」
陸風一驚,「這是九陽焱晶」
好傢夥!僅次於極陽之氣品質的極品陣玉!
憑藉着煉化吸收內部的這部分恐怖陽息,確實可以短時間內將這部分損失恢復過來。
想當初青山劍宗內與匠心遊俠交易時,可還沒這等寶貝出現。
陸風瞬間明白眼前這老傢伙定是藏拙,故意收起了這些極品的寶貝。
看着九陽焱晶表層明顯有着被切割的痕跡。
陸風直言討要道:「前輩若是把剩下的九陽焱晶一併拿出來,晚輩倒是可應下這般交易。」
匠心遊俠似早已料到一般,順着話語便果斷將剩下的全都給取了出來,竟足足有腦袋那麼大一塊。
陸風瞬間意識到話說早了,連忙改口:「這還不算,回頭等晚輩煉化了極陰之息,也需相應的寶物供給恢復。」
原以為匠心遊俠會生惱意,但沒想到依舊應了下來。
這讓陸風不禁好奇這縷極陽本源之氣的用途,想來於匠心遊俠而言,定是極為重要。
但見匠心遊俠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陸風也沒自討沒趣的詢問。
交易達成後,陸風腦海之中便被匠心遊俠渡來了一套名為『十二蓮魂訣』的功法,相應的,連帶着九俑之陣理論層面的一些紀要也一股腦傳了過來。
陸風足足適應了小半日功夫,才勉強將之消化下來。
臨近傍晚時分;
因為靈魂強度不夠的緣故,匠心遊俠不再答應繼續指導下去,在他看來,有着那部分理論層面的修行紀要灌輸下,也沒必要再刻意的教導太多,單憑陸風自己領悟,應當也能在後續的修行之中領會得七七八八。
轉而開始同陸風探討起劍陣一途。
相較於九俑之陣的指點,在談論劍陣之時,匠心遊俠明顯少了幾分傲氣,更多情況下,也不再是以指導姿態,而是相互交流探討着劍陣的奧妙。
黃昏落日的光輝照耀下,二人的身影渾然就像是一對修習陣法的同門師兄弟一般,說不出的和諧。
在陸風熱衷修習研討劍陣的同時;
已經處在穹嶺一帶傳送驛站之中的葉梵卻開始有些不耐煩起來,一直這麼幹等着屬實乏味至極。
相較於各大主城相鄰的傳送驛站,此地的驛站要顯得簡樸許多,僅是一處普通的小木樓,規格比之尋常的客棧都要來得簡陋不少;
用於傳送的區域更是如此,直接是選了一片荒地,開拓平整後,將傳送陣佈置在了其中。
因為地理偏僻的緣故,僅僅只有兩座南北走向的傳送陣。
若非傳送出口正好可以毗鄰藥谷不遠,可以省下不少氣力,不然葉梵定要換種趕去的方式。
四人坐在木樓二層臨窗的一處桌前;
寧香半趴在窗沿看着底下官道岔口時不時行過的車馬,略微顯得有些興致缺缺模樣。
鬼伶則是靠在她的另一側,手中把玩着一枚鋒利的四棱刀片,眼中時而浮現三分對未來的迷茫。
葉梵慵懶的坐在桌前,毫無胃口的看着桌上的幾碟小菜,這已是客棧小廝給他們上的第二輪了。
唐元卻依舊津津有味的品嘗着,時不時的夾起碟中花生米,伴着辛辣的酒水下腹。
正當葉梵盤算着等下一輪傳送陣開啟後,帶寧香先一步離開時,樓外官道上突然傳來一陣勒停馬匹的動靜。
鬼伶冷漠的掃了眼那伙停下來的人,低聲說道:「鐵腿驊騮駒、追風日月袍,來得像是幻影劍宗的弟子。」
眾人聽言,神色之中隱隱多出幾分戒備。
寧香好奇下,目光也朝那行人看了過去,驀然間,精準的對上了那行人中為首的那名青年男子。
這一幕讓她瞬間秀眉微蹙,隱露不喜。
能於瞬間對上,說明那男子必然先一步看向得她,且那男子臉上明顯掛着的邪祟笑意,讓她很是反感;
直覺告訴着她,多半又是一個要來尋釁的登徒淫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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