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章、一簫、兩鶴、三劍
此般念頭下,陸風再看眼前的小男孩,不由順眼了許多。
若沒猜錯,其多半同他清河宗的那位師兄,有着一定的淵源。
陸風待要開口回應小男孩的問題時,褚佑薇解釋的聲音先一步傳了出來:「這裏突然冒出了一個秘境,就在那巨劍之中,可惜底下的入口被厚冰給凍住了,你有法子能破開嗎?」
陸風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過來,褚佑薇此般直言,多半是想利用男孩的實力,讓其代為破開冰封的入口。
男孩狐疑的目光看向褚佑薇:「你說的是真的?」
褚佑薇鄭重點頭,「我們無冤無仇,犯得着騙你嘛,在這之前,好多魂師可已經進去了,你此刻再進,怕已經晚了。」
男孩皺了皺眉,「即是如此,那你們為何還在這?」
褚佑薇不喜:「你沒瞧我們都負傷了嘛,哪還有能力去同那些人爭嘛。」
男孩猶豫的朝巨劍方向看了眼,隨即拱手:「多謝告知。」
話落的瞬間,其身形已是朝着巨劍底下而去。
男孩步履輕盈,奔行間並非一味的踏地借力,而是每一踏步之間,都會借着已經蔓延大片劍碑林地面上的冰層滑行一段,極其的飄逸灑脫。
陸風眼中閃過一抹喜色,自男孩驚鴻一瞥展露的身法,他已認出,郝然正是雪域清河宗的清河步!
那小男孩,竟真是他的同門。
陸風臉上閃現一抹久違了的親切感,同時也好奇,清河宗既然摻和了此番百穀劍墟的資源爭奪,何以眼下只見小男孩一人,莫不是其餘人都發生了什麼意外?
陸風出神間,突然感應到褚佑薇邁步的動靜,見後者提着靈氣抵禦着四周襲來的寒意,小心踏着已經蔓延到腳下的冰面,緩緩朝着巨劍方向走去。
陸風快步跟上,護在其旁,瞧着遠處男孩已自後背劍匣之中取出了中間的那柄略微厚重的寶劍,縱身一躍間猛地劈向了巨劍底下堵在入口處的小冰山之上。
剛猛的一劍之下,無數冰渣瞬間四濺而飛,猶似土坡的小冰山頃刻間瓦解爆裂。
可是,不待小男孩靠近那處入口,破裂的冰山處可怕的寒意突然瀰漫,竟在瞬息之間,又凝聚出了厚實的冰層,隨之而現的還有一股可怕的陣勢,猶如海嘯浪潮般狂怒的朝男孩蓋去。
猝不及防之下,男孩連忙踏地後躍,以弧形的身位滑行於冰面之上,身形之矯健猶似泥鰍入洞,十分之滑溜。
《極靈混沌決》
瞧此一幕,陸風不由更為確信男孩的身份。
那透着無盡寒意的浪潮足足自入口所在噴涌了十餘米,此般陣勢所過的幾處劍碑,其上冰層頃刻間變得厚重了數倍,其間還有着無數冰棱垂在碑面稜角,猶似被狂風吹襲,同石碑形成了九十度的夾角,尖銳而又凌厲。
男孩驚險避開後,回落到趕來的陸風二人面前,臉上本能的閃過一抹慍怒,「你們戲耍我?這根本不是入口!」
褚佑薇連忙解釋:「先前不是這樣的,這冰層是後邊才形成的,你不信瞧那上空的寶劍就知道了,原先那些劍可都在地面上的劍碑之中的。」
男孩抬頭仰望,見雲層處那厚厚劍層環旋間透着可怕壓迫,震撼的臉上不禁透出一抹凝重。
陸風自男孩開始破冰的時候便一直暗中留意着,自那瘋涌而出的冰寒陣勢下,已是隱隱感應出了些許端倪,出聲解釋道:「那裏本來是入口,但在這大陣啟動下,怕是已經將這一座巨劍山給徹底冰封住,外頭的人很難進去了。」
「我好不容易尋上一處秘境!」男孩有些苦喪,不滿問道:「還有沒有別的口子進去?」
陸風猶豫間問道:「你清河宗的其他人呢?將他們尋來,合力之下許有可能擋住那份陣勢,將那入口再度打開。」
「他們」男孩話語一凝,隨口回了句:「他們不小心走散了。」
褚佑薇忍俊輕笑:「是你走散了吧。」
男孩臉色一窘,隨即反應過來什麼,驚愕的看向陸風:「你怎知我是清河宗的弟子?」
話語之中透着一股濃厚的提防敵意,抬手間甚至都握住了背後劍匣中的寶劍。
褚佑薇這時也好奇的看向陸風,因為清河宗鮮少應邀靈廚山莊的餚仙宴,或者說每次應邀前來的總是同一個人,以至於她並不相熟於清河宗的弟子,也是好奇陸風何以能一眼就識破男孩身份。
陸風坦然一笑:「你方才所施展的不是清河步嗎?在下曾在雪域生活過小半年時間,有幸見過此般身法。」
男孩眼中閃過一抹狐疑,「我已經隱藏得很好了,你這都能看得出來?」
陸風失笑:「放眼魂師界身法一道,一般蘊含有『滑步』技巧的身法,常以雪域居多,你最初施展雖以點踏前行為主,將滑步隱匿了痕跡,但自驚慌下閃避那冰寒陣勢時,可暴露的很是徹底。」
男孩臉色一窘,鼓了鼓嘴,有些不服氣道:「可就算如此,你怎麼不懷疑我是冰泉宗的人?而要一口咬定我是清河宗的弟子?單是我方才暴露的,他們的冰泉步也是能做到的。」
陸風朝着男孩後邊背着的劍匣挑了挑眉,直言道:「冰泉宗的弟子可不敢如你這般打扮。」
男孩不解:「我這打扮怎麼了?」
褚佑薇輕輕擦拭着額頭的傷口,對二人的談話也是感到着十分好奇。
陸風傲然一笑,「放眼整個雪域,何人不知你這扮相學得是清河宗的寒酥,他冰泉宗的弟子若這般做了,難保沒有背地裏幹壞事栽贓的嫌疑,可是要惹起兩宗仇怨的,又豈敢如你這般堂而皇之招搖過市。」
男孩聽出陸風提及寒酥之名時透出的敬慕,小臉上頓顯得意,昂了昂脖子,朗聲道:「我這可是經由三師叔同意的,可不是模仿,是他授過權可以這樣打扮的。」
說着拱手自我介紹道:「在下清河宗,六出,不知兩位師承名諱?」
「六出?」陸風聽得此般奇怪名字,頓時對男孩的
身份確信無疑,在清河宗內,常以『冰、雪、雨、霜』等類的雅號為名,其『六出』之名,可不正是雪的雅號,亦如他當年的『素塵』之名。
而能被賜予雅號的弟子,無疑為清河宗的核心弟子。
眼前這名為『六出』的男孩,應該便是現今清河宗年輕輩弟子名列前十的存在了。
陸風禮貌性的回應介紹了一下自己和褚佑薇的身份。
六出聽聞二人皆來自玄域勢力,不由好奇的看向陸風:「你一個玄域的魂師,就算在雪域待過一陣,又怎麼會對我清河宗的事情這麼熟悉?三師叔可好久沒出過宗門了,外人不該一眼就認出這般劍匣啊?」
陸風考慮到接下來要用到六出這份戰力,思量間開口懾服道:「寒老哥養的那兩隻鶴還好嗎?最近可有肥膩些?」
六出臉色更顯震驚:「你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連三師叔養在宗門後山小院的仙鶴都知道,就算是清河宗新收的弟子,知道這點的也不多啊。」
陸風玩味一笑:「沒聽見我於他的稱呼嗎?」
六出一怔,痴痴念叨:「寒,寒老哥?」
繼而神色惱怒,「你在我面前瞎扯什麼近乎?你到底是什麼人?」
陸風神色平靜的輕笑道:「我是什麼人方才不是介紹過了?你若不信,回頭見着了他,自個兒問問他認不認識我這個義弟不就行了。」
陸風此言自是胡謅,他這林力雲的身份,八杆子也扯不到寒酥頭上,但眼下,他卻需要這重無中生友的身份,來讓得六出聽從自己。
褚佑薇此刻的神情同六出一樣,也都透着意外,因為『林力雲』消失三載的緣故,她也不好確信後者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六出將信將疑的盯着陸風,「你當真是三師叔的義弟?」
陸風點頭。
六出狐疑:「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若答得出來,我便承認你這身份。」
「用你承認?」陸風嚴厲的瞪了一眼:「你自是可以選擇不信,回頭見着了寒老哥,我同他談起你時,幫着誇誇你這份警惕。」
六出頓感窘迫,「別呀,我信還不信嘛。」
陸風得意一笑,「既然信了,按輩分,小六子,你該喚我一聲『師叔』。」
陸風此舉倒也不是占人家便宜,他在清河宗內的『素塵』身份,說到底確實也算是六出的師叔輩分,
「你!」六出臉生不滿,但礙於身份卻不敢回嘴,只能弱弱的道了句:「這個要等我回宗核實後才行。」
陸風見這小子心中還存着狐疑,不由進一步說道:「寒老哥出行,常伴有一簫、兩鶴、三劍;簫是晴雪茯苓簫,鶴是天野白雲鶴,劍是三情兩意劍,我說的可對?。」
六出點頭,「可這些不少人都知道,不難查啊。」
陸風思量了一瞬,又道:「那你可知寒老哥那一頭白髮是怎麼來的?」
六出一驚:「你連這等私密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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