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感慨了一會兒馬克西姆等人的超高謀略,這才又看向了芙蓉說道:
「這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要去布斯巴頓一趟了。所以,芙蓉,你有什麼辦法能把我們送進去的嗎?」
此言一出,芙蓉猛地抬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克,隨即嚅囁道:
「有是有的,按照布斯巴頓現在的規定,在校學生引薦其他人來參加學校,並最終使得新人入學就有額外學分可拿。加布麗現在雖然和我們家的關係不是很融洽,但看在血脈親情以及學分的份上,還是可以讓我們以家屬身份進入布斯巴頓進行參觀的。」
「啊,還有招新機制啊。」
林克搖晃着腦袋感嘆着。
「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就當我胡言亂語好了。」林克擺了擺手,轉頭看向鄧布利多道,「那麼,鄧布利多教授,我們就走上一趟吧!」
鄧布利多沉默了片刻,轉頭看了看林克,又看了看滿臉期盼可憐巴巴的芙蓉,嘆了口氣道:
「林克,你確定要這樣做嗎?通過今天的事情,黑影人可是大概率已經發現我們了。這時候我們如果再前往布斯巴頓……」
鄧布利多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一個勁的搖頭。
這讓芙蓉的眸子又逐漸暗淡了下來。
「別這樣說,鄧布利多教授。」林克板起臉,有些嚴肅的說道,「我們終究是要面對那些敵人的。你之前也跟我說過了,這次之後,以後我們想要再這麼簡單的潛入法國就很困難了。那麼也就是說,這次就是我們最好的機會。所以,我們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呢?
畢竟消滅黑影人和伏地魔,維護魔法界的和平可是我們的責任!」
鄧布利多表情複雜的看着林克,半響後才呢喃着重複道:
「是啊,這是我的責任。」
「那你這就是答應了!」林克笑着打了個響指,轉頭對着芙蓉說道,「立刻幫我們安排吧,我們要去布斯巴頓!」
「啊這這這……」
芙蓉有些不知所措的揮舞着手臂,「這可能需要點時間,我還需要給加布麗寄信,加布麗也還需要去跟布斯巴頓申請參觀名額。」
「沒關係,儘快就好。」林克微笑道,「不過我也必須事先跟你說清楚。剛剛你也聽到了,我們的行蹤已經被黑影人方面察覺到了。如果你那邊耽誤的時間太久,黑影人那邊完成了準備的話,我們可是會拋棄你們直接離開法國的。」
「這是當然的!你們能答應幫忙我就已經很感激了,怎麼還會有其他的想法!實在是太感謝了!」
芙蓉激動的朝着林克和鄧布利多鞠了一躬,而後就手忙腳亂的在老克烈的指引下找書房寫信去了。
望着她的背影迅速消失,林克也不再猶豫,朝鄧布利多行了一禮後便帶着艾米麗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只留下鄧布利多獨自一人留在了空曠大廳內,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
此時太陽已經隨着林克等人先前長時間的討論而墜落到了天邊。
那橙紅色的鮮艷陽光透過大廳的落地窗,打在鄧布利多的身上。
將他整個人也給染成了橙紅色。
就仿佛是,有人將一盆新鮮的血液,潑灑在了鄧布利多的外袍上。
……
尼可·勒梅莊園的高級套房內。
林克將一大杯啤酒灌了下去,而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接近一個下午的高強度思考外加討論,早就已經折磨的他口乾舌燥了。
這個時候,來上一大杯啤酒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這東西雖然實際上的解渴能力堪憂,但是喝起來爽啊!
放下空杯,林克這才發現,艾米麗竟是默默的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這又是誰惹到你了?」林克在艾米麗身側坐了下來,「總該不能是我吧?我覺得我今天的表現可是非常好的,尤其是在應對芙蓉的事情上。」
艾米麗看了林克一眼,拿出手巾將林克嘴角還殘留着的酒沫給擦乾淨,嘆了口氣道:
「是啊,你表現的很好,該給芙蓉說清楚的事情全都說清楚了,我們的底線你也很清楚的立了出來,基本沒給我什麼吃醋的機會。」
林克聞言越發的不解了。
既然艾米麗已經看懂了他在對於芙蓉事情上的態度,那還難受個什麼勁?
這時候的艾米麗應該高興才是啊。
「我就是覺得,」艾米麗嘆了口氣道,「就是覺得你芙蓉有些太不留情面了。」
「哈!」
林克陡然一笑道,「我對芙蓉表現的親近你會吃醋,結果我現在跟他表明立場,劃清楚了界限,你卻又難受上了。這是什麼道理?」
「因為芙蓉實在是太可憐了。」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她都混到要去贊格威爾魔杖店去當招待員了,能不可憐嗎?」
「這當中還發生了很多其他事情,所以我才說她可憐。」艾米麗突然站了起來聲音有些激動的說道,「要不然你覺得以她的成績、長相以及參加過三強爭霸賽的履歷,用得着去當招待員?怕是進入法國魔法部直接走上仕途都很簡單吧!」
林克點了點頭,扶着艾米麗重新坐下後又為她倒了杯茶。
他算是看明白了。
艾米麗這肯定是聽芙蓉說了自己的經歷,共情到了。
畢竟她們都是女性。
眼下林克覺得自己就聽艾米麗發發牢騷就好。
「你是真不知道啊,芙蓉她,其實也是為加布麗以及布斯巴頓做過彌補工作的。」艾米麗頗為感嘆的說道,「那時候馬克西姆女士沒那麼瘋狂,芙蓉就仗着自己與馬克西姆親密的關係,上去勸說馬克西姆女士不要進行這麼激進的計劃,但結果……」
「結果一定不太好。」
林克接過話頭說道。
這是必然的事情。
處在當時那種處境下的馬克西姆其實早就已經變成了一個賭狗,在賭徒心理的作用下,就算是有十萬匹馬,也拉不回來她。
「結果不是不太好,而是非常不好。」艾米麗嘆了口氣繼續道,「芙蓉和馬克西姆女士徹底決裂了。甚至於,馬克西姆還在其他人的建議下,扣留了芙蓉的nwet證書。
這是很無恥的報復手段。
沒了nwet證書,芙蓉畢業後別說是去法國魔法部任職,擁抱美好的前程了,甚至就連一般點的工作也都找不到。
就相當於是毀了。
更加糟糕的是,馬克西姆為了讓布斯巴頓能夠招收到更多擁有高天賦的純血裔學生,竟然夥同法國魔法部的人,開始鼓吹純血之上論。
這就很離譜!
馬克西姆本人可都是巨人混血!
但更離譜的是,他們還成功了。
眼下的法國魔法界,已經變得比嚶國還要崇尚純血了!
這令布斯巴頓乃至於法國魔法部受到了國外純血家族的大量注資。
甚至獅心街的很多企業也因此受益。
但這些利益的獲得者,僅限於純血裔。
混血、純麻瓜裔乃至於像芙蓉這樣的神奇動物混血裔在這片原本自由的土地上變成了不受歡迎的存在。」
艾米麗止住了話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坐在那個一個勁的嘆氣。
事實上剩下的事情也的確沒必要說了。
林克和艾米麗都很清楚一個國度全面開始崇尚純血之上論之後會是個什麼場面。
最極端的情況無非就是嚶國魔法界當年的模樣。
暴徒橫行,麻瓜與麻瓜裔巫師被肆意屠殺,純血裔巫師則是在純血巫師們的奴役下變成二等公民。
至於芙蓉這種神奇動物混血。
那更是連人都算不上。
而是可以被隨意販賣的漂亮的寵物。
法國魔法界雖然還沒發展到那個地步,但經過林克今天在獅心街的觀察來看,也快了。
要不然贊格威爾魔杖店的那群人也沒膽子直接強迫芙蓉去做肉身招待。
這在原本的法國魔法界屬於是血統歧視,是非常嚴重的政治錯誤!
想像着芙蓉接下來必定將會變得更加糟糕的處境,艾米麗心裏就難受的理解。
三強爭霸賽時,芙蓉是何等亮眼的存在?
別說一般的女人了,甚至就連她艾米麗在芙蓉面前,都有些自愧不如。
這也是為什麼艾米麗先前對芙蓉敵意如此之重的原因。
在潛意識裏,艾米麗是將芙蓉放在與自己同一個級別上的。
可現在,芙蓉卻變成了這般可憐的模樣。
這讓芙蓉心情複雜的厲害。
而與此同時,林克則是笑眯眯的看着艾米麗,一直到艾米麗逐漸從複雜的情緒中脫離出來之後才淡淡說道:
「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為芙蓉而感到悲傷。相比於這個世界上其餘那些被殺害,被奴役的麻瓜和啞炮們,芙蓉其實已經是非常幸運的個體了。至少,她遇到了我們,而我們也願意給她適量的幫助,讓她能夠重新開始生活不是嗎?」
「你知道的,在我對悲慘的感受程度上,芙蓉和你說的那些麻瓜和啞炮是截然不同的。」
「啊,我當然知道,我也沒說芙蓉不悲慘。我只是在提醒你,適當的共情有利於情緒的發泄,對身心有益。但切記不要沉迷進去,以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比如呢?」
「比如說為了幫助芙蓉,把我們的小命,亦或者其他的利益交代出去。這是母親自小對我的教育,拔一毛而利天下的事情可以做。但如果把一毛換作是自己的生命,那就不值得了。這裏面有個尺度必須要把握好。就像是你遇到一個溺水的人。假如你的水性非凡,在有能力的情況下下水營救也未嘗不可。但加入你是個旱鴨子,那最好是站在岸上呼喚救援,亦或者是遞上一根長棍子的好。」
「那你為什麼還要答應芙蓉要去布斯巴頓呢?這不也是危險的事情嗎?」
「這是為了消滅黑影人組織,拯救魔法界。」林克眨了眨眼睛道,「當然,這裏面,也有我的一些小私心。消滅黑影人,對我有着非常重要的意義!」
艾米麗沉默了。
她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林克則是打了個響指道:
「出來吧,克烈,有什麼事找我嗎?」
林克話音剛落,老克烈的身形便憑空出現在套房門口。
他臉上帶着笑。
看向林克的目光里滿是欣慰和讚許。
林克剛才說的話其實他也聽到了,這是林克默許的結果,也是林克對他的信任。
而剛剛那席話也足以證明,林克已經成長為了一個合格的,優秀的族長。
培養出了這麼優秀的孩子,他就算是立馬死去,也能站直了腰杆,拍着胸脯對老弗利的亡靈說聲自己沒有辜負他的囑託了。
輕輕擦拭掉了眼角溢出的水汽,老克烈微笑着說道:
「少爺,德拉庫爾小姐的信寄往布斯巴頓的信件已經寫好了,您要過目嗎?」
說着話,老克烈雙手捧着一封信件來到了林克面前。
林克視線掃過那信件上帶着布斯巴頓徽章的火漆封口,嘴角微微上揚着說道:
「你檢查一遍,確認沒什麼異常就好了。我對小女生的信件沒什麼興趣。」
老克烈聞言瞥了邊上的艾米麗一眼,頓時會意,點了點頭,笑着就要退出去。
可就在此時,卻聽林克再度說道:
「另外,幫忙盯着芙蓉一些,別讓她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她的情緒可不太穩定。」
這就是要監視了!
艾米麗微微抬頭,望着林克和老克烈的身影,臉上升騰起了一絲惆悵。
局勢變得越來越詭異,她都已經看不懂了。
尤其是他們目前組成的這個組合。
表面上大家和和睦睦的。
可現實卻是大家都在暗自警惕,且各懷鬼胎。
其中芙蓉想要拯救自己的妹妹,鄧布利多和林克名義上說着要消滅黑影人組織拯救魔法界,暗地裏卻也都有着自己的目的。
這樣的組合,真的能順利走到終點嗎?
艾米麗對此深表懷疑。
……
半個月後。
尼可·勒梅莊園內。
林克和艾米麗各自換上了一套正裝,手挽着手自別墅內走了出來。
老克烈早早就已經將馬車停在了別墅門前的空地上。
鄧布利多與芙蓉也已經準備就緒。
眼見林克和艾米麗出來,芙蓉臉上微微發紅,但還是主動上前說道:
「不好意思,林克,我是真沒想到申請一個名額會有這麼難,竟然浪費了你們這麼多時間。」
是啊,的確是挺久的,這都半個來月了。
林克也沒想到。
申請一個入校參觀的名額而已,芙蓉在有加布麗這個內線走後門的情況的下,竟然還花了這麼長時間。
如果不是攝神取念咒顯示芙蓉比他們還要更加着急,且鄧布利多外出的調查結果也顯示,黑影人們並沒有採取任何特殊的舉措,整個法國魔法界亦如往常的話,他甚至都要懷疑芙蓉是黑影人派來故意拖延他們時間的奸細了。
林克在心裏吐槽着,臉上卻是笑着說道: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即便是不等你,我們也是要留在法國魔法部搜集消息的。所以請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你說對嗎?鄧布利多教授。」
鄧布利多白了將他推出來當盾牌使的林克,隨即也笑着說道:
「確實,這段時間不能說是浪費了,我們可是搜集了許多有關於法國魔法界各個層面的情報,收穫頗豐。而且啊……」
鄧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氣,「入校參觀名額下來的這麼慢,的確不能怪你。你的妹妹加布麗,她真的已經是盡力了!」
「為什麼這樣說?」
芙蓉急忙追問道。
鄧布利多剛剛說的話正好卡在了她的癢處。
她最最在意的就是加布麗的態度,擔心是加布麗由於怨恨她,所以才故意拖慢的申請進度。
「因為根據我調查的情報所示,布斯巴頓現如今的確是崛起了。」
鄧布利多的表情變得惆悵無比,「至少在整個歐洲範圍內,它的聲望已經在馬克西姆的經營下超過了德姆斯特朗,幾乎可以說是與霍格沃茨持平。
而且他們這次還提前公佈了本次布斯巴頓畢業生們的nwet成績,結果出乎意料之外的好,這讓布斯巴頓徹底成為了今年夏天歐洲範圍內的招生熱門。
於是乎,今年夏天布斯巴頓的入校參觀名額就變得一票難求了。
畢竟可以說是全歐洲的家長們都想看看,到底是多麼神奇的學校,才能培養出這麼多優秀的學生來。」
「這可真是太好了!」
芙蓉幾乎是高興的吶喊了起來。
可她這一嗓子才剛剛出口,立馬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一臉愧疚的對鄧布利多說道:
「鄧布利多教授,您知道的,我不是在為布斯巴頓超越了霍格沃茨而高興。我是聽了加布麗沒有因為怨恨我而故意拖延申請進度,所以才沒能忍住的。」
聞言鄧布利多的臉苦的幾乎都快可以擰出苦水來了。
可依舊是只能幹巴巴的說道:
「沒關係,我理解你的心情。
而且,我只是說布斯巴頓的聲望快趕上霍格沃茨了,而沒說它已經超越了霍格沃茨。
事實上布斯巴頓想要超越霍格沃茨,還有最起碼十年的路要走。」
「噗呲——」
瞧着鄧布利多這一副嘴硬的腔調,林克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聞聲鄧布利多那飽含着不滿,宛若是在看叛徒一般的視線就朝林克看了過來。
林克趕緊咳嗽了兩聲,好不容易將笑意憋下去後才擺了擺手道:
「好了,別說那麼多,我們快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