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罷,林克和鄧布利多兩人又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林克那閃爍着幽藍色光芒的雙眸死死盯着鄧布利多,似乎是要看清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與之相對的,鄧布利多的眼睛表面也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華。
兩人對視了良久,林克這才出聲道:
「為什麼呢?你沒必要這麼做的。」
這是林克最最疑惑的。
鄧布利多明明沒有義務陪自己前往法國冒險,可他卻偏偏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單純從利弊方面來說,這對林克的法國之旅將會有着非常大的助力。
可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鄧布利多這麼無事獻殷勤,那必然是非奸即盜!
而聞言,鄧布利多眉頭微皺,似是在思考該怎麼來糊弄林克。
林克見狀板起臉道:
「你最好能跟我說實話,鄧布利多教授,欺騙這種行為是對我們盟友關係的一種嚴重破壞。而且,現在你恐怕也很難騙過我,尤其是用那種臨時編造的粗糙謊言。」
鄧布利多似乎是被林克的話都逗笑了。
嘴角微微上揚。
可很快又聳拉了下來,深深嘆了口氣,認真的說道:
「你還是太年輕了,林克。
我很清楚你的想法,你和我一樣,都想要利用特里勞妮的預言來實現一些事情。
但具體該怎麼做,你其實是一頭霧水的。」
鄧布利多的話根本稱不上是對林克問題的回答,但林克依舊點了點頭,因為鄧布利多說的也是事實。
他確實不知道具體該怎麼做。
有一段時間內他甚至都遺忘了特里勞妮的存在。
而見林克點頭,鄧布利多又微笑着說道:
「不過這也沒關係,因為你其實已經走在了實現特里勞妮預言的路上,儘管你對此朦朧無比,儘管你去法國也僅僅是為了獲取更多的王之血,但事實就是這樣,截止現在為止,你的行為都完美契合了特里勞妮的預言。畢竟,特里勞妮所作出的那個預言,本就是你將來可能會發生的一條未來線。
不過介於你本人並沒有精確掌握其進程的能力,所以,你還需要一個監督者,來及時糾正你的錯誤!
防止你成為王之血的奴隸,也是為了防止你體內的王之血,變成特里勞妮口中真正的魔王之血!」
「所以說,」林克面無表情道,「你想做這個監督者?」
鄧布利多點頭道:
「法國之旅對你來說非常關鍵,一個優秀的監督者對你的幫助將會非常大。」
林克臉上終於又有了笑容,緩緩說道:
「那麼,就拜託您了,鄧布利多教授。我相信您一定能扮演好監督者這一角色的。」
鄧布利多在說這一段話的時候同樣也放開了部分心神。
所以林克能看得出來,鄧布利多並沒有說謊。
至少,大部分話應該沒有說謊。
這就已經足夠有誠意了。
實力和地位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對某個人真正放開全部心神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對自己的妻子或者真正親密的家人。
既然如此,那就讓鄧布利多跟着好了。
畢竟,法國作為黑影人的巢穴,的確非常危險。
擁有鄧布利多這個幫手,對林克來說是一件大好事。
「那麼,事情就這樣說定了吧。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鄧布利多說着話,便朝出口方向走去。
可就在鄧布利多在林克的目送當中即將離開有求必應室時,他卻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轉過了頭道:
「哦,對了林克。啟程前,我們最好去探望一下特里勞妮。那傢伙從她父親那裏學來的唯一本領就是對任何事情都有所保留,不一次性說完。她給你的那一則預言,恐怕也是這樣的。我先前可就吃過這樣的虧。」
「明白了,鄧布利多教授,我明天就去。」
林克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見狀鄧布利多才終於放心的離開了有求必應室。
可當有求必應室的大門隨着鄧布利多的離開被關上的瞬間,林克臉上的笑容卻立刻被另外一種凝重的表情所取代。
鄧布利多剛剛的一些列話語中,其實透露出來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這個信息林克本來就有所猜測,只不過是因為被巨大的利益沖昏了頭腦,這才暫時性的忽略了。
而被鄧布利多這麼一提醒,林克又馬上回想了起來。
王之血,可是有副作用的!
這種副作用相當可怕!
林克就是最典型的受害者。
只不過他的意志相當堅韌,所以王之血對他的影響被降低到了極點,只能在某些林克情緒徹底失控的情況下展露出自己的兇殘。
使得林克在暴怒之中變得極端狂暴化!
這在林克身上並不算是什麼大問題。
因為林克的性格本就偏向絕對理性,面對該殺的目標他從來不會心生莫名其妙的憐憫。
且由於大腦封閉術的不斷升級。
目前王之血對他的影響已經被壓制到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
但面對普通人,它則幾乎瞬間就能改變對方的心智,使得對方從王之血的擁有着變成王之血的奴隸。
狂暴、弒殺、殘忍、毫無感情……
人類詞語庫內幾乎所有的惡毒語言套用在這種王之血的奴隸身上都完全不為過。
因為某種意義上來說,王之血的奴隸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
它們都是怪物!
只為殺戮而生的怪物!
這種怪物最可怕的地方在於,這種無止境的殺戮會使得王之血擁有者的實力得到無止境的增長。
這一點其實在林克身上也有所體現。
那就是他的系統。
依照系統的成就邏輯去分析的話。
那必然會有殺人成就。
就比如說,殺掉一百個巫師,將會得到某種稱號,外加幾枚技能點。
殺掉一千個、一萬個、十萬個……
該項成就的獎勵幅度將會隨着殺人數量直線上升。
又比如說,殺掉哈利、赫敏、羅恩、鄧布利多、喬治和弗雷德雙子星……
這些『重要劇情人物』,恐怕也會有相應的獎勵。
繼續照這個思路拓展下去。
以他目前的權勢,把整個霍格沃茨連同嚶國魔法界的巫師全部屠光也不是做不到。
而真到了那時候,他怕是也沒必要去法國和黑影人死磕了。
這海量的獎勵將會直接將他推上神壇!
成為這個世界最最恐怖的存在!
想到此處,林克竟是還有些激動。
但下一刻林克就飛速的搖了搖頭,將這些可怕的想法全都甩出了自己的大腦。
作為人,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一旦做了,那他也就不能稱之為人了。
這種非人的概念對一般人來說都是唯心向的,但對林克來說,卻是唯物的。
因為他體內有着王之血的存在。
林克有預感,只要他真的這樣做了。
他體內的王之血也將會得到進一步的進化,那時候他也將會淪為血的奴隸!
而吞噬其他王之血,恐怕也存在着相同的危險,所以鄧布利多才會執意跟着一起去法國。
為的,就是在林克面對誘惑即將失控的階段拉林克一把。
想清楚了這一切,林克深深的嘆了口氣,原地端坐了下來。
遠處,有求必應室內的魔法燈正在一盞盞熄滅。
而林克卻就這樣閉着眼,一動不動,任由黑暗將自己吞沒!
……
次日清晨。
伴隨着天際間的第一縷晨光潑灑下來。
霍格沃茨這座千年古堡也再度甦醒。
一陣陣的歡笑聲不斷從城堡內響起,學生們一個個都興奮的穿上了自己的便衣,不顧天色尚早就拎着大包小包,向門廳涌去。
今天,是他們回家過暑假的日子。
同樣起了個大早的還有麥格教授。
但她卻並沒有直接下到門廳去,而是端着茶,站在自己辦公室的窗前,打量着下方的學生們。
瞧着這些學生們開心到幾乎手舞足蹈的模樣,麥格教授那永遠嚴肅的臉上竟是也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她太清楚了。
上學的時候學生總是期待放假的。
尤其是暑假。
那足足長大兩個月的自由假期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天堂!
因此暑假越是臨近,學生們往往就會變得越是亢奮。
就像是此刻一般。
但當暑假進行了一段時間後,事情就又不一樣了。
學生們會開始懷念在霍格沃茨的學習生活。
原本歡暢自由的假期生活在他們眼裏,也就變成了無聊的牢籠。
這種近乎詭異,叫人不能理解的事情幾乎每個人都經歷過。
就連麥格教授當年也不例外。
甚至就連現在,每當回憶起當年的學生生活時,麥格教授都會忍不住會心一笑。
而此刻門廳處的學生們自然是察覺不到麥格教授的目光的。
他們此刻正沉浸在即將放假的喜悅當中。
尤其是哈利。
他表現的最為興奮。
因為他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萊克已經在女貞路買下了一棟住宅。
這意味他在繼續住在德思禮一家維持自身血脈保護魔法的同時,每天都能去小天狼星那裏享受這真正的自由!
這一消息對哈利來說,其重要程度簡直不亞於他當初接到的霍格沃茨錄取通知書!
而瞧着他這一副興奮的模樣,赫敏也是微微一笑調侃道:
「哈利,暑假我會給你寫信的,這次你該不會收不到了吧?」
赫敏的話讓哈利從幻想中清醒了過來。
他亢奮的說道:
「當然,小天狼星可不會阻攔貓頭鷹給我送信。但前提是,你得寫清楚我的新地址,女貞路13號!可千萬不要記錯了!」
「記錯了也沒關係的吧?」赫敏繼續笑道,「反正有小天狼星在,你的姨父姨母也不敢再用那種態度對待你了。」
此言一出,哈利便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道:
「赫敏,你說的很有道理!
小天狼星已經告訴我了,他昨天就去拜訪了德思禮一家,並向他們表明了自己是我的教父,以及自己作為魔法部前重要殺人通緝犯的身份!
德思禮一家肯定都被嚇壞了!
該死的,我現在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好仔細看看他們的表情了!
那一定很有趣!」
言罷,哈利又陷入了新一輪的狂笑當中。
赫敏也在跟着一起笑。
她是真的為哈利感到開心。
在經歷了這麼多的苦難之後,哈利值得這樣的美好生活。
「你們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羅恩突然冒了出來,有些疑惑的說着。
聞言哈利倒是沒什麼變化,繼續沉浸在自己的喜悅當中。
反觀赫敏,卻是臉色驟變。
狠狠瞪了羅恩一眼。
羅恩昨天一整個晚上都跟拉文德她們鬼魂在一起,做了什麼,只有她們自己知道。
通過自己室友得知了這一切的赫敏怒不可遏,直接找上了喬治和弗雷德告狀,期待着羅恩的這兩個兄長能去管教一下自己的弟弟。
然而,喬治和弗雷德對此不僅沒有生氣,還欣慰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甚至於,他們還對赫敏說了一大段諸如『他們韋斯萊家族的人就是猛,能力就是強,不管男女都一樣!不然你以為韋斯萊家族這麼多人口是從哪裏來的?』之類的話語,說的赫敏面色漲紅,只得掩面而逃。
回憶着當初的窘迫,赫敏咬了咬牙,打算着一回到家就給韋斯萊夫人寫信,把他這三個兒子所做的那些破事全都告訴給韋斯萊夫人!
她就不相信韋斯萊夫人也會那麼理直氣壯的跟她說什麼能力強之類的東西!
羅恩並沒有察覺到即將降臨在自己身上的重大災難,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正咬牙切齒着的赫敏,很快就將其拋之腦後,繼續興奮的指着一個方向說道:
「你們快看吶,畢業生們那邊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被羅恩這麼一喊,不只是哈利,其餘很多學生也統統扭頭看了過去。
果然便見在門廳外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二十多位畢業生依舊穿着霍格沃茨的制服,整齊的排着隊列。
而在他們面前,則是停放着十幾輛車廂上刻印着m形魔法部標識的飛馬馬車。
幾個身着風衣,胸口佩戴着m狀胸針的魔法部官員從隊伍最前方的一輛馬車上下來,正龍行虎步的朝那群畢業生走去。
他們的出現讓原本還有些松松垮垮的畢業生們幾乎是同一時間站直了身子,做出一副嚴肅的模樣。
而見狀,為首那個明顯是傲羅的年輕官員則是笑着摘下了自己的紳士帽,露出了一頭白了近乎大半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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