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香取教....如果真的是香取教抓的我父母,那麼他們當時不是去明德寺雕刻佛像麼?那裏不就是香取教的分壇?怎麼會自己搶自己?」魏合察覺到不對。
他心頭定了定。
「這趟確定了這些三次氣血高手的實力層次,我確實還差得遠,還是老老實實在家苦修一段時間,等破境珠滿一次突破後再動比較好....
另外,氣血上也該找個機會慢慢展現出來,讓老師有點希望也好。免得他如今精氣神越發憔悴...」
而且之後突破回山拳,也需要一個過渡,不是一蹴而就。
確定了這點,魏合沉下心來,開始每日恢復以往的生活,安安靜靜的積攢氣血,修行,磨練。
他每天都在大量進食搶來的少陽門肉乾,這些異獸肉乾,極大的幫助了他縮短氣血積攢的時間。
隨着時間的推移。
轉眼又是一個多月過去。
破境珠進度飛快,在沒有需要消耗氣血的情況下。幾乎是幾天一個樣。
一天六頓,全是異獸肉搭配其他蔬菜雜糧,也就魏合此時的消化能力能扛得住,破境珠帶給他的另一個隱形好處,就是什麼都能吃,消耗能力得到強化。
這麼還吃特吃,他居然還沒出現消化不良?
而另一邊,拳院裏,蕭然死後,越來越多的弟子漸漸都悄悄離開了。
院子裏越發冷清。
「喂,老大,關家要撤了,你知道麼?」早上練功時,歐陽莊忽然用手輕輕碰了碰魏合,低聲道。
「關家?」魏合動作一頓。
他確實最近都沒去關家,一直在閉門苦修,狂吃異獸肉。
之前的異獸肉幾乎都被他消耗差不多了,其中居然還藏着一塊野生異獸肉。而換來的結果,也是喜人的。
他的破境珠已經達到了五分之三的進度。非常快。可見這肉的質量高低,也極大影響着氣血的積攢速度。
練武之人所說的氣血,其實包含的是氣和血兩種,氣血運轉需要消耗的是人體內部的各種微量元素和細胞器官能量。
破境珠吸收的東西,更精確的說,應該就是這種能量。
魏合如今隨着對自身的把握,越發精準感覺到自身的情況。
「關家不是好好的麼?怎麼就要撤了?」魏合皺眉問。
「不清楚,不過聽說,之前關家就想走,結果七家盟內城那邊不放。扣押他們大批藥材,所以拖延了一陣。現在好不容易談妥,終於打算撤離了。」
歐陽莊消息靈通,狐朋狗友一堆,他自己對這些八卦消息也頗為注意。所以得到的消息,比之前程少久還准。
「人家撤離都是悄悄離開,怎麼這關家要走,反而弄得大張旗鼓?」歐陽莊有些不解。
魏合心頭一動。似乎猜到什麼。
「知道什麼時間麼?」
「不清楚...好像是三天後吧...我又不是關家的人,魏師兄你不是和他們大小姐很熟麼?」歐陽莊一臉曖昧的朝他笑了笑。
砰。
魏合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
「別亂說話。滾去練功!」
歐陽莊吃痛,無語的只能老實練功。沒辦法,技不如人,只能受欺壓。
魏合則收拾東西,打算動一動。
異獸肉吃完了,破境珠還需要更多的東西補充氣血,享受了那種坐火箭一樣的超高速度,再回復到原本的蝸牛爬。
着實讓魏合心頭不適應。
正好他打算去調查父母大姐之事,要找香取教的麻煩。
或許過程中還能打打秋風。
收拾完東西,魏合回了家,和魏瑩囑咐了幾句話,然後熟練的換上夜行衣。然後等待天色慢慢變暗。
將各種裝備工具都備齊,魏合靜靜等待着,等着香取教的動靜出現。
香取教每天晚上都會有組織民眾的隊伍,在街上遊行,這似乎是一種儀式,一種彰顯自己實力的方法。
天色越來越暗。
魏瑩開始在院子裏劈柴燒火,準備做飯。
魏合悄無聲息從窗戶口出去,他已經隱約聽到了香取教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還有低沉的念誦經文聲。
「往生極樂,香連三魂。」
「魂有所依,魂有所靠。」
細碎的密集念經聲,慢慢從遠處街上飄來。
魏合靠着牆壁,一下竄進胡同陰影中。
他靜靜等待着,等着隊伍慢慢從他身邊經過。
不多時,一隻亂七八糟,成員面色虔誠木訥的人群隊伍,緩緩沿着街道,一路前行,從魏合一旁經過。
他們面色木然,眼珠里全部透着絲絲堅定和相信。有人餓得不行,額頭滿是汗水,馬上便有一隻只手,從一旁遞過來雜糧餅。
有人渴得不行,馬上就有人把自己的水袋分享給他。
這群人行進中,展現出的相互幫助的舉動,讓魏合心頭隱隱一寒。
他緊貼在胡同牆面上,觀察着這群舉着火把的香取教隊伍。
隊伍人數足有數百人,其中前中後都有披着香取教袍子的教眾,在其中把握方向和帶頭念經。
魏合沒有動彈,他只是目光緊緊盯着最後隊伍的那個香取教教眾。
趁着隊伍快要穿過胡同口,他猛地一個竄身,宛如無聲的蝙蝠,飛撲出胡同,抓住最後一名香取教眾。
迷神粉一蒙口鼻,魏合帶着人就躍進對面的另一條胡同,進入陰影潛伏下來。
那香取教教眾掙扎了一會兒,很快便被迷神粉迷得暈暈乎乎,什麼也不知道。
迷神粉這是一般用來偷盜搶劫時用。
可以讓人意識模糊,問什麼答什麼,當然,只限於意志不夠堅定之人。
這種藥粉帶有強麻醉效果,能讓人昏昏欲睡,強行催眠。
看到藥粉起作用了。
魏合低聲問:「你們香取教的外城分壇在哪?」
「在...每個町的講經堂...」這人一出聲,居然還是個年輕女孩。
「石橋町分壇里有什麼厲害人物?」
「...香主...壇主....」
「香主幾人?」
「....兩人....」
「一個分壇一共多少人?」
「不知道....香主是才提升的,之前已經被內城的打死兩個了.....」
「......那壇主叫什麼?」魏合無語。
「不知道....壇主也是才提升的,之前那位也被內城打死了...」
「.......」
魏合無言以對。
虧他以前還一直提防着香取教會不會去他家裏尋仇。
現在看來,這香取教原來活得這麼慘....哪還有功夫去找他尋仇...
「你們為什麼要晚上在街上走?」魏合本打算說巡街,但考慮到對方可能聽不懂,便換成了更簡單直白的句子。
畢竟這些香取教眾大多可能都不識字,文化水準極低。
「人多...可以砸門,拉人...搶吃的,大家分.....」這女孩說的話,讓魏合心頭一冷。
「你們壇主有多厲害?打得過附近武師麼?」魏合又問。
「.....不知道....俺老家蘇城的,俺今年十八,喜歡吃醃蘿蔔,家裏有五口人,俺爹,俺娘,俺弟弟,俺妹妹,俺姐姐....」
這他麼不是六口人麼?
「俺喜歡的衣服是紅色,上邊必須要有花。俺從兩年前就過來了,家裏養不活人,只能自己出來找吃的。俺打算再干兩年,攢多點吃的就回去。
不過俺同村的告訴俺,俺娘去年就餓死了。妹妹也丟了。俺爹生了病,帶着弟弟不知道去了哪。壇主答應俺要幫俺找人....」
魏合被一大堆俺繞得頭疼,不過聽到後面,卻是沉默了。
這女孩還在這兒碎碎念,嘴裏不斷說着各式各樣的話,話語都帶着濃濃的蘇城口音。
他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罩,確定沒有露臉,便也趁着女孩還暈乎乎的時候,轉身一個疾沖,消失在陰影中。
石橋町的講經堂,位置很好找。就在正中一條街的右側。
講經堂原本是為了建立給町內的適齡童子,學習經義,識字讀書的地方。
相當於小學。
整個講經堂,就是個四四方方的普通大院子,和周圍院子不同的是,這裏的牆壁都刷着黑字。
石橋町的外牆上,每一面都刷了一個碩大的『德』。
土黃色的牆面上,一個大大的黑字極其醒目,下面還有很多歪歪扭扭的童子塗鴉。
小雞小鴨,牛羊豬狗,水果蔬菜,什麼都有,全是小孩子的胡亂塗畫。
天色陰暗,月光被薄薄雲層遮住,有些朦朧。
魏合來到側門前,伸手隔着門閂的位置,掌力一吐。
咔嚓一聲,門閂傳出一下極其細微的斷裂聲。
魏合輕輕推門,施施然走進去。
裏面院子裏空蕩蕩的,似乎大多數人都出去遊街了,只有兩個壯漢坐在院子台階上打瞌睡。
聽到開門聲,兩人也只是睡眼朦朧的朝這邊看了看。
一點也不為所動。
估計是以為這么正大光明走門進來的,都是自己人。
而且自家分壇,誰會在經常有人進出的大門口設陷阱?
院子中間放着一個大香爐,上邊還緩緩燃着三根很粗的棕色圓香。
「誰!?」忽然裏屋內走出一個男子。
男子面容清瘦,但身上肌肉虬結,赤着上身,胸膛有着三個品字形香疤。
魏合微微一笑,身影如同鬼魅,驟然前沖,一掌打向此人。
「找死!」男子不退反進,雙手握拳,正面迎上來。
他拳頭隱隱泛紅,渾身氣血沸騰湧動,面上也鼓起細微青筋血管。
嘭!!
兩人手掌交擊。
無聲無息下,男子雙臂節節斷裂,宛如乾脆樹枝。他慘嚎一聲,倒飛出去,再度撞進裏屋,將房門也撞得破裂。
魏合如影隨形,幾乎是同時跟隨男子一起進了裏屋。
裏面還坐了一人,是個短髮黑衣青年。
看到這一幕,青年迅速起身,一聲怒吼,渾身氣血涌動下,他面色泛青,全力一掌朝魏合打來。
砰!
兩人雙掌交擊。
魏合輕咦一聲,退後一步站定。
再看那青年,那人抱着手,面色漲紅,對掌的那隻手不住的顫抖。
「不弱。」魏合淡淡道。
交手後他便判斷出兩人層次,區區兩個二次氣血,居然有一人能正面接他一掌。
看來該是什麼天才之流。
「閣下何人?為何要襲擊本教分壇?不怕總壇主追究麼?」青年壓着聲音冷聲道。
三次氣血的大高手,每一個都有記錄調查,可眼前這個全身蒙黑,也就露出一雙眼睛的強壯男子,一手兇悍炸裂掌力,明顯和其餘記錄過的高手都不同。
「我來只是想問一件事。」魏合負手而立,靜靜注視着走到一塊的兩人。
「前輩請問。」青年迅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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