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呂武需要帶兵去「新田」的趙武主動找了過來。
趙武的意思是,既然呂武需要用兵,借兵的事情可以延緩。
到時候,呂武完成了保護國君的任務,將帶去「新田」的軍隊借給他就好了。
啊腿!
呂武只想說,想得美!
先不提需要保護國君到什麼時候。
呂武要帶去「新田」的一個「旅」,其中會有三百名甲士,其餘人人身穿鐵甲,武器也將士新配裝的那一批鐵質兵器。
這一個「旅」的士兵肯定會經過精挑細選,再加上裝備上的加持,對上任何家族的兩個「旅」都不會拉胯,要是普通家族完全能抵得上一個「師」。
是能說借就借的???
如果趙武足夠有逼數,該是主動來談,暫時就不知道呂武借兵了。
然而,他沒那意思,甚至是知道呂武在封地調兵,獲知都是些什麼士兵,又列裝了什麼裝備,想來佔大便宜。
當時,呂武臉色很複雜地看着趙武,差點直接開口說:你小子會失去我這個朋友。
其餘兵種其實還好說。
甲士?
借是不可能借出去的!
之所以是甲士,不簡單只因為那一身裝備。
士兵所經過的訓練,平時的消耗,等等很多的方面綜合起來,士兵素質達標才能成為一名甲士。
而一名甲士的話,價值抵得上五名普通的士兵。
還會因為甲士數量的增加,能發揮出來的作用成倍疊高。
比如,十名甲士的作用能抵得上五六十名普通士兵,百名甲士抵得上一千以上的普通士兵。
要是地形特殊,百名甲士擋住數千上萬,甚至更多的敵軍,也不是不可能。
其實,真要是單純只比裝備,不去看兵源素質,各家只光比拼誰更有錢就好了,何必再去卯足勁的打生打死。
要是能夠?
老呂家明明能拿得出更多的重甲,為什麼只有五百名甲士。
根本原因在於缺乏足夠精銳的士兵啊!
普通士兵負重不起那身重甲?別說是跟敵軍進行生死相搏?沒跑幾步路先自己氣喘吁吁了。
所以,需要先能負擔得起那身重甲?才夠資格去穿。
並不是好的裝備可勁地往士兵身上套?就等於增加了士兵的戰鬥力。
家主下達了徵召令。
接到命令的人無不感到疑惑。
現在是冬天,適合打仗嗎?
另外?今年的納賦已經完成,需不需要自己準備後勤物資?還是吃、喝、用都由家主來出。
呂武就在跟胥童探討這個問題。
不止老呂家的武士已經完成了今年的納賦額度?呂武也一樣。
現在還不是「帝國時代」,別來講什麼無私奉獻這麼高大上的事情,講究的是該擔負什麼樣的責任和義務都是有「數」的。
簡單的說就是,人人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承擔起各自的責任和義務。
我家的就是我家的?哪怕是國君都不能搶。
我已經對國家和國君進了該履行的責任和義務,想要讓我再幹活,不能是人力我來出,後勤還要我自己去供應。
甚至,哪怕是國家有大工程?沒有取得各地封主(領主)的認可,有再大的好處?誰都不能來動我家的一絲一毫。
這,就是封建時代!
講的就是責任與義務?保證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
當然,目前這個年代?很少人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財產。
呂武一問?胥童被問得呆住?非常不愉快地說:「君上莫不能也!」
草!(一種植物)
國君沒考慮到後勤供應就進行召喚?
還尼瑪要求帶去的兵力越多越好。
奶奶的!(一名親屬)
沒這道理!
胥童也是貴族。
他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春秋人。
絕對沒那個臉要求呂武無私奉獻,一時間有些支支吾吾。
「陰子,君上已決意劃『霍』予陰子。」胥童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個「霍」地早該給了。
只是上一次呂武沒有讓國君感到滿意,才弄成這樣。
所以,因公獲賞的事,不能拿來抵這一次報酬。
換作是不了解春秋中葉社會規則的人,會覺得呂武這樣做很大膽。
最高首腦讓辦事,還是去保護,怎麼敢要求回報。
不該是首腦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問題是,春秋中葉並不是那麼一回事呀!
真的不求回報,就不是一名貴族。
而貴族其實也是被逼的。
他們有一大幫子需要養活,不求回報去做事,甚至還要消耗自家,破產了倒霉的不是幾個人,是一整個整體。
屁股坐在什麼位置上,思考的方向也就不同。
呂武從來沒覺得春秋的「封建」有多麼好,甚至覺得阻礙了社會的發展。
這樣很矯情。
是個貴族,「封建」當然對呂武有好處。
只是大家都那樣,不隨波逐流地追求回報,多少家業夠敗的?
呂武問道:「中軍尉(祁奚)糧草自給?」
胥童可算能理直氣壯一些了,說道:「中軍尉乃是公族。」
也對。
祁奚用公族的身份佔了那麼多便宜,到了該付出的時候就別嘰嘰歪歪,跟其餘貴族是不一樣的。
呂武不接受國君不提供後勤。
胥童明確表示國君拿不出來,會用其它來進行補償。
等到呂武要率領部隊出發的那一天,老天很給面子。
呂武集結了三百名甲士、三百名弩手和滿編的一個「旅」,再加上五百名輔兵,一共兩千六百人。
因為不是正常納賦,武士沒有帶自己的隨扈,等於這兩千六百人的消耗都要呂武來出。
不算所需的戰車,他還動用了五百輛車架,不做拉車用途的戰馬三百餘匹,攜帶用來吃的牛五百餘頭、羊六千餘只。
這支部隊出發時,受到了萬眾的相送。
「準備之充足,不過兩日之間。」智朔要去『新田』,也就一同隨行了。
老智家能集結的部隊絕對比老呂家多,但集結的速度真快不起來。
趙武滿是羨慕地說:「我聽聞,『徒』與『羨』皆配甲。」
老呂家已經開始對外銷售甲冑。
客戶可以直接買現成的。
他們也能按照自己的需要進行定製,前提是得加錢。
天寒地凍的天氣,穿上一身甲冑並不好受。
另外,行軍期間的話,其實軍隊中的大部分士兵是不穿甲的。
只有一些擔負警戒任務的士兵,才會是甲不離身。
智朔與趙武同車,就跟在呂武的戰車後面。
他們掃視着像是一條長龍得隊伍,各有各自羨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