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到後面,是沒有多少底氣的。
牧甲這人,霸道起來還真就是不分青紅皂白。
幾個月前,牧乙被困莽山老母洞府的時候,牧甲那般的狂躁,現在都還歷歷在目。
那就是個護妹狂魔,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能激怒牧甲的話,那肯定是招惹他這個妹妹牧乙了。
你要是捅牧甲一刀,他說不定還會贊你一聲英雄有種,可是,你要是碰牧乙一個手指頭,那你鐵定是完了。
牧乙若是死在夔山,毫無疑問,牧甲要是瘋起來,肯定得拿倀魁神國開刀。
魁侯也是在擔心這一點,所以,他要陳牧羽拿個主意。
護山大陣開着,以牧乙的能力,是肯定出不來的,但留她在裏面,危險系數極大。
無論放還是不放,對於倀魁神國而言,都是一個難題。
陳牧羽本來是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任由牧乙在夔山自生自滅的,畢竟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末了又要別人來給她善後,真的讓人很不爽。
但他也知道魁侯心中的顧忌。
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太現實。
「走吧,看看去。」
陳牧羽嘆了口氣,當即前往夔山。
……
——
夔山宗,山門外。
陳牧羽趕來的時候,山門內已經是一片死寂。
看不到本源屍活動,山門中的建築被摧毀了很多,能明顯的看出本源屍群活動過的痕跡。
想必屍群都縮回墓穴中去了。
因為護山大陣的存在,陳牧羽等人也無法進入,只能在山外遠觀。
奇怪的是,也並未看到牧乙的身影。
陳牧羽眉頭微皺,不會來遲了吧。
牧乙好歹也是一位圓滿境強者,不會這麼脆的吧?
「牧乙宮主,可在山中?」
魁侯朗聲喊了一句。
聲音宛如紅鐘,震響整個山門。
半晌沒有回應。
幾人都覺得奇怪。
「牧乙宮主……」
魁侯再一次出聲,這一次,聲音更加的洪亮了些。
「住口。」
一個聲音,十分突兀的傳來。
旋即,便見山門主殿之外,空間突兀的撕開了一條口子,一個白裙女子從中漫步而出。
是牧乙。
她的臉上罩滿了寒霜。
「爾等是想將那群怪物再招出來麼?」
牧乙看着半空中的眾人,當下就是沒好氣的一通訓斥。
也怪她運氣好,居然在主殿前找到一個空間節點,這裏還藏着一個次元空間。
那空間,正是當日陳牧羽遇上槐安的那個空間,她直接便躲了進去。
本源屍群找不到她,久而久之就散了。
陳牧羽他們這一來,再驚動了屍群,指不定又是一通大亂。
魁侯臉皮微微抽搐了一下。
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果然聽到山後傳來一通咆哮。
震耳欲聾。
隨即便有大量的本源屍瘋狂湧出。
那聲勢,足以讓任何一位修士都不寒而慄。
牧乙啐了一口,二話沒說,直接又藏入了那個次元空間。
大量的本源屍涌到了前山,到處搜尋。
半晌之後,什麼都沒找到。
繼而又悻悻的縮回了後山墓穴。
山外,幾個人大氣都沒敢出。
過了好久,一切又重歸平靜之後,空間閃動,牧乙這才又從那次元空間中出來。
來到山前,隔着大陣,相隔不過十來米的距離。
但就這十來米,卻是被護山大陣阻隔,宛如天塹。
「你們,故意的?」
牧乙黑着臉看着外面這幫人,臉色很不好看。
一上來便是質問。
陣外幾人都被整無語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講道理。
什麼叫我們是故意的?
誰特麼知道你在裏面啊?
陳牧羽不想多說,讓魁侯來。
魁侯沉着臉道,「牧乙宮主,這裏是夔山,我一再警告,不准進入,你為何不聽?」
牧乙皺着眉,顯然不爽魁侯的訓話。
「本宮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魁侯,你算什麼,焉能管我?」牧乙哼了一聲,壓根就沒打算講理。
雖然,她也清楚,這事她根本就不佔理。
「呵,好,好得很。」
魁侯也是有脾氣的人,「既然牧乙宮主想走就走,那就當我等沒有來過,你想走便走吧。」
說完,一甩手就要走。
「魁侯。」
牧乙連忙將人叫住,「把護山大陣撤了。」
魁侯回頭看着她,「牧乙宮主不是想走就走的麼?」
「你……」
牧乙一滯,雖然明知理虧,但心底的倔強卻不讓她低頭,「你可想好了,我若是出點什麼事,我家兄長……」
「行了。」
魁侯沒等她說完,直接抬手打斷,「你唬不了我,你家兄長是有本事,但我家兄長也不差,你私闖夔山在先,破壞鎮魔碑,置我南方聯盟諸國無數性命於不顧在後,單憑這兩條,你就算是死在這兒也不為過。」
遇上事了,就知道搬出你那兄長了?
搞得好像誰家沒有兄長一樣,你兄長會發瘋,我家兄長就不會發瘋麼?
魁侯只是擔心兩家打起來,會兩敗俱傷,讓別人撿了便宜,可並不代表他就怕了。
「你……」
聽到這話,牧乙一陣語噎,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魁侯說道,「若是想活命,就擺正你求人的態度,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沒有人是欠你的。」
牧乙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目光突然落在陳牧羽的身上。
「陳兄,陳道友,你不管管你的人?」牧乙冷聲說道。
陳牧羽滿臉的黑線,我都已經儘量的躲到後面了,居然還能往我身上扯。
「牧乙宮主,你這話,我有點聽不懂了。」
陳牧羽只能硬着頭皮出來做答,「這是你和倀魁神國之間的事,能有我什麼事?」
「哼,難道不是你在故意為難我?」
牧乙淡淡的說着,她是隱約聽牧甲說起過,猜測魁侯是被陳牧羽給奴役了的。
所以,魁侯說這些話,這般的態度,她理所當然的覺得,是陳牧羽指使的。
陳牧羽被她給整無語了。
「牧乙宮主,我從始至終,都與你們鴻蒙宮沒有絲毫的敵意,相反,我與令兄牧甲,也算是有些交情,我也很樂意交上鴻蒙宮這個朋友,你說我故意為難你,這是實在寒了陳某的心啊。」
陳牧羽搖了搖頭,故作姿態,以前他見這女人長得漂亮,本來是還有幾分好感的,但是現在,這種好感已經消磨殆盡。